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凌清水坐在酒店的大床上将包里的驱鬼符拿出来。
没错，江白跟秋词直播卖的符她也买了，因为她比其他网友更知道他俩的本事，所以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犹豫，可惜只抢到了一张。
买符的事那天晚上她没有跟蓝兰说，或许是潜意识告诉她不能说。
凌清水轻轻摸了摸符将其放在枕头下。
“叮铃铃～”
“叮铃铃～”
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这时响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着【蓝兰】。
心脏猛地跳动一下，说不出的心慌包裹着她，凌清水不停咬着唇，手指悬空在屏幕上方不住的游移，最终还是将手机调成静音，没有接通也没有挂断。
铃声响了很久，久到凌清水开始烦躁不安，铃声突然中断，房间恢复了安静。
她也不知为何舒了口气。
起身给自己烧了壶水，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响起来，她没多想，过去接电话。
“喂？”
“清水，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啪！”
凌清水一把将电话挂断，脸上惊魂不定。
蓝兰怎么知道她住在酒店？她又是怎么打电话进来的？
再联想到她从前种种诡异的举止，凌清水止不住的发慌。
她见过鬼，所以无法为蓝兰的那些不正常的行为找什么科学合理的借口。这一刻，心底里的那个猜想愈发清晰。
蓝兰，是人吗？
凌清水的脸色越发难看，整个人坐在床上烦躁不安，电话跟手机铃声在她的心慌中同时响起来，两种不同的铃声交织在一起吵得人心烦意乱。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一个正常人不会三番四次的打扰别人，要么是变态跟踪狂，要么，对方是缠上你的鬼。
想到这儿，眼前陌生的环境再也无法带给凌清水任何的安全感。
蓝兰既然能打通酒店的电话，那么，她本人能找到酒店，找到她吗？
这个念头一生起便再也挥之不去，糟糕的预感让凌清水无法坐以待毙。
她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利索地穿好衣服，拔下手机充电器放进包里，将枕头下的符拿回来重新放进上衣口袋，再将鞋穿好，匆匆环顾一下四周，见没有东西落下就连忙拎着包离开。
将房客交还给前台，从酒店出来后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过度紧张的大脑有了片刻的冷静，凌清水望着夜景以及来往的车辆，突然迷茫了。
她匆忙从酒店出来，之后呢？回家吗？
她颓然地走到路口等红灯。
一辆车从眼前驶过，红灯变绿灯的那一秒，她看到了马路对面站着的女人。
蓝兰。
她正看着她，对着她笑。
……
“咳咳咳！”
凌清水手臂撑着粗糙的墙面，呼吸沉重。
她回头看，跟着她的女人不见了。
“你在找我吗？”
轻容的女声从脑后响起，她瞳孔颤颤，一点点回头，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近在咫尺，那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啊！”
她腿一软。
巷子里的野猫喵呜着跳出恶臭的垃圾桶往路口窜，凌清水似才回过神来撑着两条腿继续跑。她不停地跑，体力急速下降，快要坚持不住了，可她不敢停。
再一次回到熟悉的路口，看到那个穿着蓝兰衣服的无脸女鬼时，她顿感无望。
原来她一直在原地打转，怪不得街上没有一个人。
无脸鬼走到她面前，轻轻抚上她的面皮：“真漂亮的脸呐～”
面前的无脸鬼就是凌清水之前在手机直播里看到的那个，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假扮蓝兰，但她现在显然是要剥了她的皮。
凌清水浑身颤抖，感受到那青黑色的指甲戳进自己皮肤里带来的刺痛。
“你为什么要假扮蓝兰！”
“蓝兰呢，她在哪儿？”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一连串的发问，她在尽力为自己拖延时间。
无脸鬼那张恐怖的脸贴近她，“不用拖延时间，很快，你这张脸皮就是我的了……”
瞳孔里占满了那张蠕动的脸，凌清水忍着反胃将那张偷偷藏在手里的驱鬼符贴在了她的脸上。
“啊！”
无脸鬼嘶吼着后退，鬼啸震耳。
“我要，杀了你！！！”
无脸鬼的脸变得坑坑洼洼，鬼气骤然爆发扭曲地朝逃跑的凌清水扑去。
到底是普通人，她的身体被鬼气卷裹着动弹不得，无脸鬼飘到她面前，破烂的肉里是到处蠕动的蛆虫，凌清水看了只觉毛骨悚然。
无脸鬼被她惹怒了，不再出声戏耍她，阴冷的大掌盖住了她的脸。
凌清水感觉到了窒息，眼眶里流出恐惧的泪水。
意识逐渐朦胧。
……
“快！我感觉到这条街上有鬼气！”
“是无脸鬼！又是她，这次不能让她逃了！”
恍惚中，凌清水听到了两道熟悉的男女声。
盖着她的大掌消失了。
“噗通——”
她的身体落地，痛苦地蜷缩中。
泪眼婆娑中，她看到无脸鬼转身想逃，一个虚白鬼影抓住了她，并将她吞吃入腹。
无脸鬼的惨叫戛然而止。
“云晓，你怎么在这里？”
“你吃了那个无脸鬼？”
“对不起阿白，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
虚白鬼影变成一阵黑雾，陡然消失不见。
“欸！这家伙……”
凌清水迷迷糊糊中闭上了眼。
“清水？清水？”
——
“清水……”
“清水……”
“唔——”
凌清水睁开眼，头顶的灯晃得头疼，她眯着眼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沙发上，边上坐着一个女生。
“小……白？”
她哑着声喊出江白的名字。
“你怎么样？还好吗？”江白将一杯温水递给她。
“谢谢。”她喝了口水环顾四周，看到厨房里忙活的秋词跟祁羡时还有些懵，“我，你们……是你们救了我吗？”
江白笑了笑：“一半一半吧。当时我跟秋词感觉到了鬼气就准备去看看，然后就发现了无脸鬼跟你，不过无脸鬼不是我们杀的，是另一个家伙。”
提起那个家伙，凌清水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无奈，她没有多问，无脸鬼死了就行。
“倒是清水你，怎么遇到无脸鬼了？”
她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水也喝不下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一开始是我一个叫蓝兰的朋友，她的男朋友被杀了，后来又发现他出轨跟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她的男朋友跟你一样是个主播，账号名叫【克制】，总之因为这些事她非常难过就找我哭诉。一来二去的，我们俩的感情也比以前更好了，她经常来我家夜宿，但是之后……”
凌清水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之后我发现她找我的次数太频繁了，而且我总发现她盯着我，就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看着我，我的感觉很不好。今天下班的时候她又来找我，我找了个借口让她走了，自己也不敢回家去了酒店，结果她的电话打到了酒店的座机……我太害怕就退了房间，没想到在十字路口又碰到了她……”
说到这儿，她双手捂着脸看上去有些崩溃。
江白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没事，那个无脸鬼已经死了，她不会再缠着你了。”
“嗯……”凌清水对着她勉强笑了下，“小白，谢谢你，每次出事都是你帮我。”
“嗐！客气，遇到了总不好见死不救。”
“吃饭了！”
秋词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喊她们两个，身后还跟着拿碗筷的祁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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