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退行

酒吧的小包间，简约的防窥钢化玻璃门将外面的纷纷扰扰和热闹隔绝，裘媛这是第三次来这个刘燕与人合伙开的小酒吧。当初群策群力给小酒吧起名字的时候，裘媛随口说一句，“就叫‘燕回巢吧’”，结果就被两个老板积极采纳了，刘燕说，“她就喜欢这种麻将馆里喝小酒的调调。”裘媛翻了个白眼，“那叫‘雅俗共赏’。”

刘燕风风火火的从楼梯哒哒哒的跑上来，拐进包间，给了裘媛一个夸张的拥抱，然后假意耸耸鼻子说，“哟~哟~哟！浓浓的色情味儿，你这几天是一刻也不得闲呀，你家权哥的小马达性能还好吧？”

“胡说什么。”裘媛不自然的拽拽衣领，试图遮一遮脖子上草莓印，“我找你请教点儿事儿。”

“哪方面的，说来听听。”刘燕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酒杯仰脖喝了一口，“噗~”吐了。“哎~哎，咋回事儿，谁家来酒吧喝白开水呀，但凡你里面加片柠檬，我都信你不是来踢场子的。”

“行了，别闹。”裘媛刚提起欲说的勇气又被刘燕给搅和散了。

“这么严肃，你又有了？”刘燕被裘媛的反应弄得也不得不正经起来。

“我感觉权策有点儿不对劲儿。”裘媛说。

“艹，哪里不对劲儿。你咋感觉到的。”刘燕追问，“不会是，你俩和谐运动不和谐了？”

随着刘燕的提问，裘媛脑袋里闪过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脸腾一下红了。

刘燕看她这瞬间脸红的样子，“啧~啧~啧”出声，“看样子不是，真是败给你这磨叽劲儿，你快说，别逼我‘察言观色’了，费神。”

裘媛沉思道，“他回来三天了，白天会和囡囡一起搭积木。话很少，饭吃的也不多。可是，晚上特别能折腾。”

“嚯，特~别~，你确定你不是来显摆的。”刘燕抢话道。

裘媛顿了顿，略带羞涩的说，“花样百出，还不停的让我喊他的名字。而事后，他还必须要两个人抱一起才肯睡。”

刘燕沉默一瞬，指了指脑袋，“你怀疑他‘退行’。”

既然已经说出口，裘媛索性就坦白道，“你也知道，前些年他从XL国回来，虽去军区医院接受“PTSD”评估和修复，但我那时又没陪在他身边。我不专业，也不敢随意下结论，所以请你去我家帮我看一下。”

“他最近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儿了？”刘燕问。

裘媛又把邵庄失踪的事儿和刘燕详细说了一遍，随即又补充道，“他回来反复跟我说了三次，邵庄的母亲啥要求也没和公司提，只接受了80万的赔偿款，其中45万还是保险公司理赔的，据说还没到账。”

刘燕听后动容的说，“都说生命无价，但生命中的每个阶段却是又明码标价的。如此鲜活的生命，大好的年华，只得了区区80万。”刘燕想了想说，“你说他俩感情很不错？”

“一是“导师带徒”的情谊，二是在XL国的时候同患难的感情吧，听说是躲避战袭时，俩人也是在一起的。”裘媛喝了一口水，轻轻的说。

“对了，咱俩合伙做自有品牌内衣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刘燕突然想起之前找裘媛合作的事儿，看裘媛一脸“你在说啥，我完全不知道”的表情，掐了裘媛脸一下，愤愤的说，“你是不是就没考虑？”

刘燕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表示两人的友谊小船要接受的考验是不是有点儿多，怎么时不时就有要漏水的危险呢？

裘媛心虚的解释，“我最近不是焦头烂额的事儿有点儿多，完全没顾上吗？”连忙举起右手，“我发誓，这次回去，我一定认真考虑。”

刘燕怒其不争的说，“跟你说了很多次，你真的打算这么过下去？夫妻两地分居，家里就剩一个留守老人照顾一个留守儿童。”刘燕突然压低声音说，“我无意听‘耗子’跟谁打电话说的，貌似你们局里要机构调整，据说是大BOSS有新的‘十四五’规划，要把结构转型落实到实处，要成立一个新的主管部门或三级机构，你也上上心，看看能不能去各个山头拜拜，别整天一副‘我把工作干好，自然公司不负我’的样子，你不去刷刷存在感，谁知道你是‘大明湖的夏雨荷’呀。”

裘媛咬着嘴唇，“你也知道，有些事儿，我可能是真的不擅长。”

刘燕看着裘媛，看着她扭捏的表现确实跟她的外表不和谐，“行了，我真是墙都不服就服你。”刘燕往裘媛身边凑了凑，“我一直很好奇，你投胎的时候是怎么做选择的？”

裘媛不解的问，“啥意思？我没太明白你想表达什么？”

“嘿嘿”刘燕有些不厚道的笑了，“我怀疑你爸妈造人的时候，你妈想要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女儿，然后你爸觉得，至少得一样儿像他吧，所以，他们就草率的生了一个你。”

“你确定你没有内涵我？”裘媛眼含疑问的看着刘燕。

“嘿嘿，当然没有。你知道吗？‘耗子’没有和你说过我第一见你的时候，妈呀，我的小心脏‘砰砰砰’就跳出来了。你除了眼睛外，其他的全部长在了我的审美上，尤其是你的34D。”说着刘燕还做了一个袭胸的动作，被裘媛躲开了。

“我虽然没见过你爸，但是我见过你妈妈呀，所以我猜你的眼睛长得肯定是像你爸。”刘燕言之凿凿的说。

刘燕兴致来了，喝一口水继续说，“你不知道，现在想起三年前你妈给权策的那一大耳刮子”刘燕搓搓胳膊，“我还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一层呢。”刘燕再喝一口水，“‘耗子’说，你妈绝对不是一般人，那眼睛里的‘杀气’都溢出来，那样子巨像T版的《一代女皇》那个女皇。”

“我妈确实强硬了一些。”裘媛先是一愣，而后淡淡说道，“老一辈儿的事儿了，我估计我爸都不知道。”

“啊？”刘燕张大嘴巴，“我本来就是随口八卦一下的，没想到还真GET到了真相。”然后兴奋的抓住裘媛的胳膊，“扒一扒呀，我都好奇死了。这么多年，你都不好奇的吗？”

“有啥可好奇的，谁还没有点儿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