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解围

冯玉菲从案桌后出来，“我今日就是要教训你，你奈我何？”

善若水看了一眼三公主，见她并无任何阻止之意，便知道今日如果不走怕是躲不过去被群殴。

善若水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打，不仅身痛也极丢面子，她急急朝着宴客厅外走去。

然而宴客厅的大门已被人关上，还上了锁，善若水出不去。

善若水深吸口气：看来今日这场架不得不打了，可她并不想成为受伤的那个人。

善若水回转身，面对着冯玉菲。

冯玉菲带着几个女娘将善若水围住，一个女娘伸手就向善若水打来。

善若水躲过女娘的一击，直到冯玉菲对她出手、她才抓住冯玉菲的手腕绕到冯玉菲身后将冯玉菲的手反扣至背后。

这一招也是善若水在医学典籍上看到的，叫“反扣手腕”，乃近身搏斗所用之招。

冯玉菲何时受过这等对待，她大声呼喊：“痛、痛、痛。”

善若水道：“你们还要继续打架吗？”

冯玉菲怒道：“谅她也不敢将我怎样，你们一起上，打死她这个贱人。”

善若水稍微加了一点力度，冯玉菲痛得“嗷、嗷”直叫。

善若水看向围着她的几个女娘道：

“你们不要忘记我会医术，你们要是再打，我拼着受罚也先废了她的胳膊，到时你们也免不了被责罚吧？”

女娘们一时没了主意，不敢再有动作。

善若水又对冯玉菲道：“你不想以后变成个残废吧？”

冯玉菲喊叫起来：“三公主，你不帮我惩罚她吗？”

三公主在心中鄙夷：冯玉菲个蠢货，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善若水。

不等三公主开口，已有一个女声响起：

“圣上最是注重礼仪，今日是老太君寿诞，要是真闹出难看的事情被圣上知道，只怕在坐之人都难逃其责。

我看不如先将事情揭过，等过了老太君寿诞后再自行解决如何？”

善若水看向说话之人，五官明丽、气质出尘脱俗，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这个女娘就是观看善若水救人时的兄妹二人中的妹妹顾云芝，南阳大儒世家顾家现任家主的嫡女。

顾云芝之所以替善若水解围一是看她那日不顾身份贵贱冒险救人之事，二是看她今日应对不慌不乱、有勇有谋。

听了顾云芝的话，三公主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要是善若水真将冯玉菲的胳膊折了，她受再严厉的惩罚与自己无关，但自己免不了要被父皇责骂几句。

反正善若水身份低微，什么时候想对付她都成。

而且顾云芝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一点。

想明白了，三公主便道：“顾阿姊说得对，今日是老太君寿诞，原不宜闹出事端。”

顾云芝对善若水道：“善娘子，你可听到三公主的话了？还有你们，可听清楚了？”

善若水知道顾云芝是替她解围，她朝着顾云芝灿然一笑，“既然三公主有令，我自当遵从。”

说完松开了冯玉菲的手。

冯玉菲狠狠瞪了善若水一眼，不过她再愚钝也知道现下不能再生事了，只能悻悻坐回案桌后。

善若水朝着三公主行了一礼：“多谢三公主。”

三公主不动声色道：“不用谢我，我什么都没做。”

善若水又走到顾云芝面前：“多谢女娘。”

顾云芝朝善若水笑笑，“善女娘不用客气，不如你就坐我旁边吧？”

善若水知道顾云芝是好意，是担心她再被人欺负，但她不想给顾云芝惹麻烦，诚恳回道：“多谢女娘，不过女娘身份尊贵，小女不敢高攀。”

见此，顾云芝心里对善若水的好感又多了两分，她朝善若水笑道：

“我们都是没有封号之人，无所谓身份高低。真要论的话，你阿母还是圣上亲封的孺人，我阿母还没有封号呢。”

见此，善若水不再推辞，顺势道：“既然阿姊如此说了，淼淼就厚着脸皮高攀阿姊一次。”

旁边的冯玉菲冷嘲道：“真是厚脸皮，南阳顾家也是你能高攀的？”

善若水并不清楚朝廷中有哪些官职，但南阳顾家她还是听说过的。那是百年大儒世家，在当今的影响力并不弱于鲁县孔圣人的后代孔家。

就是当今圣上面对南阳顾家家主都得以礼相待。

善若水向顾云芝认真地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原来阿姊是南阳顾家之人，怪不得这般出尘脱俗。”

顾云芝被善若水这认真的模样逗笑了，“既然你都叫我阿姊了，那我就叫你淼淼吧，淼淼，快过来坐。”

善若水应了，坐到顾云芝身边。

近距离打量，顾云芝发现善若水生得是真好看。

雪白如玉、细腻如瓷的肌肤让人看着就想摸上一摸；高挺秀丽的鼻子、诱人的嘴唇也让人想咬上一咬；而一双圆圆的杏眼灵动妩媚得让人无端就想怜爱她。

这样的容貌要是被那些公子哥儿看了还不得蜂拥而上，怪不得厅中这些女娘都想对付她。

也不知道自己那个一心追求国家、天下、百姓大义的兄长看到她会不会产生下凡的心思？

“你小名淼淼，是哪两个字？”

善若水沾了水在案桌上写下“淼淼”二字。

顾云芝道：“淼淼指浩瀚、浩浩荡荡，也有宽宏大量、海纳百川、志向远大之意，是个好名字，谁替你娶的？”

“我的大名和小名都是外大父替我取的，他希望我哪怕只是一个女孩也能见识渊博、心胸宽阔、善良自信，只可惜我没能做到。”

说到最后一句，善若水的声音低沉下来，心情也变得低落。

“不，你已经很好了。”顾云芝看着有些沮丧的善若水道：“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帮你解围吗？”

善若水摇头表示不知。

“你那日救治癫痫病犯小女娘的过程我全都见了，我敬佩你心中没有贵贱之分、只有生命。”

善若水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我那日的行为有些莽撞，我以前并没有看医问诊的经验，那日实在是情况紧急我才不得不为之。”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