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送药

自参加完颜丞相家的宴会后，善若水又开始沉浸到制药之事中去。

她先是买了材料配制出凝香丸，然后分给她自己、孔兰、春芽、厨房的小菊、打扫庭院的兰枝分别试用。

凝香丸不能算是药丸，它里面用的原料多以鲜花、香料为主，只是任何植物都有其作用或禁忌，尽管医典上记载了它们的功效与不宜事项，但善若水还是准备亲自试用过无碍才送给顾云芝。

善若水的其余时间仍花在改进毒虫丸和金石丸的配方上。

这时，回春堂给善若水送来了口信：她之前配制的毒虫丸和金石丸预防感染的效果还是很好，只是不良反应也有些大。

有的病人用了反胃呕吐、有的病人用了便秘，还有的病人全身生毒疮。

善若水根据回春堂的反馈调整了药方，配制出了新药，只是还不等她将新药送到回春堂去试用，魏不绪就来找她了。

善若水问春芽：“你真的没听错？魏将军在善府外面等我？”

“是”，春芽肯定地点点头：“那个冷面将军来传的信，说魏将军就在府外，想见你。”

善若水寻思：魏不绪莫不是来问自己要药丸了？

善若水将穿在衣服外面防污渍的围衫脱下，对春芽道：“你随我一起去。”

春芽看着善若水身上的家常服，“大娘子，你不换件衣服出去？”

善若水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灰蓝色棉袍裙，道：“这件挺好，以前我还穿不起棉布袍裙。”

出了善府大门，善若水一眼就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还有站在马车周围的尹狄、尹唐。

善若水走到马车前站定，“魏将军。”

马车门被推开，出现魏不绪那张像妖孽一般好看的脸，“上来。”

善若水没有上马车，而是继续说道：

“新调整配方的防感染药还要经过试用才能正式使用，等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将药送给你。”

魏不绪用他那双眼尾上挑、迷人心弦的桃花眼静静地看着善若水，不发一言。

虽然魏不绪没有表现出不悦的情绪，但善若水突然心虚了，手足并用爬上了马车。

魏不绪将马车门关上，马车开始慢慢行驶起来。

魏不绪睨了善若水一眼，淡淡问道：“怎么又上来了？”

善若水总不能说她害怕了，只能讪讪笑道：“我还是觉得坐在马车里与你说话更方便。”

魏不绪冷嗤一声，不过神色缓和了许多。

“听说你前些日子在颜府被人欺负了？”

“她们是想围殴我，可后来我解决了。”

魏不绪露出个淡淡的笑意，“以后无聊的宴会不想去就别去。”

善若水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下次我装病。”

魏不绪的笑容又加深了些。

有了魏不绪的两个笑容，马车内的气氛便轻松了。善若水又没话找话：“我结识了一个朋友，她是南阳顾家的顾阿姊，我很喜欢她。”

魏不绪懒洋洋坐着听善若水说话，他喜欢善若水在他面前无拘无束，像五年前那样。

善若水说了好一会儿的顾云芝后，问魏不绪：“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嫌我聒噪？”

“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不爱说话。”

“那倒是”，善若水点点头，“五年前也是我一个人说，你偶尔才回我两句。”

魏不绪突然道：“过两天我要离开都城一段时间。”

“去哪？”

“彭城有大批山匪作乱，圣上命我带兵去剿匪。”

“你说彭城？”

“是。”

善若水渐渐出了神，“时间过得真快，我离开彭城竟然已有五年多了。”

魏不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善若水，直到善若水回过神来，他的视线也没有离开。

“你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沾了东西？”

善若水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摸脸。

魏不绪移开了视线，“虽然我不在都城，但你要是有了难处就去我府中找林管家，他会帮你。”

善若水没将这话放在心上随口应了。

“原本预防感染的药我是想等试用后再给你制，既然你要去剿匪，我就将现有的药都给你带去。

虽然说不良反应有些大，但预防感染的效果还是很不错。”

魏不绪只慢慢吐出一个字“好”。

马车驶回善府后，善若水对魏不绪道：“你等我一会，我去拿药。”

魏不绪点了点头。

善若水走后，魏不绪听到了一个他不想听见的声音：“是卫将军吗？”

魏不绪将马车车窗推开，迎面看到一张与善若水有五分相像的脸。

善代春也没想到会在善府门口看到魏不绪，他与这位可是从无交往。

“卫将军是来找我的？”

“不是，等人。”

善代春不明白魏不绪在善府门口等谁，可是他又不好追问，只挑一些不咸不淡的话说。

过了一些时候，善府内小跑出一人。

看到善代春后，善若水收起脸上的笑意，垂目行礼：“阿父。”

善代春冷淡地看着善若水，“你出来做甚？”

“她来找我。”

善代春惊讶地看向魏不绪，他是在等大娘子？

善若水看了眼魏不绪，见他没有避开善代春的意思，便将手上提的麻布包打开，里面是十几个瓶子。

“红色瓶子里装的是毒虫丸，对阳症的毒都有效用，只是现下试用的结果有人会长毒疮。黄色瓶子里装的是金石丸，对阴症的毒都有效用，现下不良反应有呕吐、便秘等。

如果被生锈的刀剑砍中、或者被污染的箭头射中，我建议除了用外敷药外，还搭配这两种药使用。

早服毒虫丸、晚服金石丸。

只是没有调整出最后的配方，因此药制得也不多。”

魏不绪伸手接过麻布包，“我知道了。”

善若水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刀剑无眼、命只有一条，你注意些。”

魏不绪露出淡淡笑意：“好。”

善代春的心中早就波涛汹涌，他们二人什么时候这么熟？

魏不绪是公认的不好相与之人，他在朝堂上几乎没有朋友，私下除了长公主也几乎不与他人交往。

可他面对大娘子一点脾气也没有，莫非他看上大娘子了？

善代春的目光在善若水与魏不绪两人身上来回睃视，大娘子虽说长得不错，但比起魏不绪还是不如，魏不绪看上大娘子什么了？

离开的时候，魏不绪冷冷地看了善代春一眼，眼里的威胁、警告之意十足。

被魏不绪像毒蛇一样的眼神一盯，善代春头皮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