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苦口婆心

冯皇后怒气冲冲问：“是不是魏不绪那竖子做的？”

也不怪冯皇后这样想。

魏不绪一向睚眦必报，之前得罪过他的人都没落个好下场。

三个月前冯玉菲刚挑唆完冯皇后惩罚善若水，如今冯玉菲就出了事，怎么这么巧？

冯玉冠道：

“我也怀疑过他。可那些贼子是分开审问的，我听来听去都只是他们报复玉菲，实在是没听出有哪一点与魏不绪有关。”

冯皇后道：

“之前那些得罪过魏不绪的人都没落得个好下场，可是查来查去不也没有证据指向魏不绪吗？

这只能说他的手段太高明，行事不留痕迹。”

其实冯玉冠同样有这样的怀疑，他们冯家有时暗中对付敌人也没留下任何证据，但事情就是他们指使的。

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不能明着对付魏不绪，而暗中对付如今却不是好的时机。

“姑母，如今没有一点证据，不是与魏不绪暗中对上的时机。”

冯皇后大怒：

“你胞妹受了这么大的罪，你不想着替她报仇，却在这里说什么时机，你还是人吗？

难道我们冯家还怕了他魏不绪不成？”

“姑母，你以为太子就铁定是下一任帝王？”

冯皇后脾气暴躁却没什么脑子，因此以前广陵王都不让冯皇后参与前朝争斗之事，也不让冯玉冠告诉冯皇后。

但现在冯玉冠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冯皇后一怔：“你说的什么话？太子不是下一任帝王还能是谁？”

话既然说到这里，冯玉冠便决定将话摊开来说清楚。

“姑母，历朝历代被废的太子还少吗？

就说上次许昌太守侵占田地一事，与太子有什么关系？可圣上还是借机狠狠训斥了太子，你认为这代表什么？”

冯皇后下意识问：“代表什么？”

“如果圣上真的下定决心传位给太子，他就会时时刻刻想着维护太子的形象，可是圣上没有。

非但没有维护太子，还刻意将过错往太子身上引，这是因为圣上还没有决定将皇位传给太子。”

听到这里，冯皇后急了。

“如果圣上不将皇位传给太子还能传给谁？”

冯玉冠更加冷静。

“太子是姑母你唯一的儿子，可却不是圣上唯一的儿子。圣上将皇位传给谁都有可能。”

冯皇后脑袋一下炸开了：“你是说圣上有可能将皇位传给大皇子？”

冯皇后只说了大皇子，那是因为她潜意识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现在还不能肯定圣上怎么想？但有一点姑母要记住：在太子没有正式成为帝王之前，我们的敌人是其他皇子。

凡是有可能拉拢的势力都要拉拢，而拉拢不了、又打压不下的势力不要先急着树敌。”

冯皇后从来没想过太子有可能不是下一任帝王，她惶恐地问道：“可我们冯家势力那么大，圣上怎么可能不顾及？”

“我们冯家势力是大，因此立国时圣上立了你为皇后、二皇子为太子。

可现在距离立国已过去十几年，势力分布早就不是立国初时的情形。

你以为魏不绪的官职为什么升得这样快？不仅仅因为他有能力，还因为他是圣上一手提拔起来平衡我们冯家势力的。”

听到这里，冯皇后又着急问道：“你的意思是圣上有可能想将皇位传给四皇子才提拔魏不绪？”

冯玉冠有些头疼。

冯皇后和冯玉菲一样，胡搅蛮缠、霸道跋扈都有一套，但论及朝政、格局却是一窍不通。

“姑母，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圣上不会任由某一方势力做大，他提拔魏不绪是想用魏不绪对付冯家。

而一旦冯家失势，圣上必定又会重新扶植一股新势力抗衡魏不绪。

圣上要的是平衡、不是威胁。”

冯皇后还是听得半懂不懂，但有些话冯玉冠却是不能和冯皇后说。

哪怕两人都是冯家人！

因为他们的立场并不是任何时候都一致。

比如：

陛下之所以没下定决心将皇位传给太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顾忌冯家势力，他担心外戚干政。

所以陛下也不是不能将皇位传给太子，但那是在削弱冯家的势力、让冯家绝对没有能力干涉朝政的情况后。

假若冯皇后想明白了这一点，她很有可能会牺牲冯家保太子。但冯玉冠要的却是冯家的利益。

冯玉冠苦口婆心劝冯皇后：

“姑母，只要太子成了帝王，以后要如何对付魏不绪还不是任由你说了算？

如果现在你一意孤行针对他、逼得他暗中帮大皇子，那太子还真没什么胜算。”

为了冯家利益，冯玉冠可谓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只可惜冯皇后终究不是有大格局之人，而且一向霸道跋扈惯了，一口气也忍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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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王城

漠北王城是建立在茫茫草原间的一座城池。

王城的街道宽阔平整，道路是漠北特有的一种泥土混和细石铺就，就算下雨也不会有泥浆迸出。

不过王城本就少雨。

房子同中原完全不一样，多是石头和泥土垒建而成，但规划有序，别有一番风情。

重要的是：王城很热闹！

除了漠北人，还有西域各部落之人和中原人。

街道两旁是各种各样的店铺，既有售卖中原的丝绸、宝石的；也有售卖西域的香料、玉器和羊毛地毯的，还有出售漠北特产皮囊酒壶、刀具、皮靴、羊皮以及色彩斑斓的叶腊石的。

魏不绪到达漠北王城已有一些时日，他也打探到了不少情报，但漠北新王他一直没有见到。

如果不见到漠北新王、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魏不绪的挑拨离间计就无从下手。

魏不绪正在寻找机会的时候，漠北王宫贴出一张告示：

为庆祝漠北王太后生辰，民间有宝物者可携宝入宫亲献。凡是被王太后看中的宝物，可赏官、赏爵或赏金。

看到这张告示，魏不绪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决定亲自进宫献宝。

魏不绪这次带的货物中有两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白日也能发出莹莹绿光，是他高价从西域收购的，原是想回都城后送给善若水，现在只能先拿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