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排解心思

善若水换了衣裳再次回到正厅时，魏不绪和田俨在聊西北的战事，见到善若水出来，两人住了口。

田俨看向善若水，她比以前更美了。

田俨离开都城时，善若水身上还带着一丝稚气，一年多的时间，善若水就像那开得正艳的海棠花，清雅、妩媚、娇艳。

不过看了几眼后，田俨将打量的视线移开了。

无论之前还是以后，善若水都不是他能肖想的，更别说现在。

他对面就坐着一尊惹不起的阎王，而善若水现在是这尊阎王的未婚女娘。

魏不绪收复许昌及收回广陵之事在军中已广为流传，虽然有人说他收复许昌用的是“奇诡之计”，收回广陵以“人质相胁”不是君子所为，但在田俨看来，只要策略有效，能少死将士，在战场上管它是什么手段。

不过也更加说明魏不绪不是好惹的。

善若水问田俨：“你刚才说有事求我是什么事？”

田俨的神情正经起来。

“之前你不是给了我治疗外伤的药吗？我自己虽然没用但在关键时给军中重伤的同袍用了，救回几十条人命。

赵将军见药效奇佳便让我问你，能不能制出又便宜药效又好的药来？”

善若水道：

“我给你的那些药里加入了几种珍惜药材所以效果才那样好，那种外伤药做不到大批量制作。

不过我可以替你们改良外伤用药，价格不变的基础上止血与防感染效果能更好。”

田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魏不绪：“黑甲军如今用的是什么疗伤药？”

魏不绪淡淡道：“西北军没有那么多的军需支出。”

一句话就将天聊死了。

田俨只好重新与善若水交流。

“这次与我一起来都城的还有另两位新升任的校尉，他们二人都是西北边防军的老人，还是赵将军的亲信，你能不能直接与他们商谈？”

魏不绪插话道：“你说的不会是李光与何继忠吧？”

田俨讶异道：“正是他们，你怎么知道？”

魏不绪没回答田俨，但心里想的是：这是很好猜的事情。

西北边防军的中高级将领都是赵冲国一手提拔的，都是西北边防军的老人，几乎没人与都城的高官们有私交。

只有魏不绪上次去漠北查探时带了李光与何继忠，而这两人正是赵冲国的亲信。

赵冲国这次既然要来都城谈供药一事，肯定想让魏不绪从中帮忙，所以才让田俨与李光、何继忠一起。

魏不绪道：“赵将军是不是不知道淼淼的身份？”

“是，我没与他们说善医师的身份，只说她是我的朋友，是一名擅长制药的医师。”

善若水想了想对田俨道：“既然是你军中的将士，就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吧。”

田俨喜道：“那敢情好。”

说完正事，善若水问道：“小铃铛与林义呢？我回来这么久怎么没看到他们？”

这次是魏不绪回答的：“小铃铛身体日渐见好，两个多月前就与林义一起回武夷山了，说明年开春再来都城。”

善若水没理魏不绪，问田俨：“你这次会回武夷山吗？”

“这次来都城要办的事情有些多就不回武夷山了，等我升了将军我再回去。”

“你现在是什么品阶？”

田俨挺了挺胸，骄傲道：

“我如今是和戎护军。虽说品阶不高，但我入军中还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很少有人比我升得更快。”

“那还真要恭喜你。不过你武功这么好，在战场上肯定能立功。”

田俨这次却摸了摸脑袋道：

“以前我也以为只要武功好就能在战场上立功，总有一天能升为将军，但我现在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为将需要具备仁、智、勇三方面的能力才能统御军队，我如今只具备‘勇’。”

善若水不解道：“当将军需要仁义吗？”

说这句话时，善若水瞟了魏不绪一眼。她可没看出魏不绪具备“仁义”的品性。

魏不绪一眼就知道善若水在想什么，替她解惑。

“军中将领说的‘仁’与平时书上说的‘仁义’不是同一个意思。

军中将领要的‘仁’是指会整合队伍，最大程度做到上下同欲，使战斗力倍增。

‘智’则是指熟练处理日常军事活动的能力，在不同处境下扎营、行军、作战都能做到因地因时制宜，能轻松自如变换。

‘勇’也不是你理解的匹夫之勇，而是指战场上关键时刻的判断、决断，比如什么时候该冲锋陷阵、突围等。”

善若水没搭理魏不绪，而是看向田俨。

田俨点了点头，“魏将军说得没错。”

田俨心思再粗也看出魏不绪与善若水两个人之间的状况不对，不过他不是笨人，没有说出来。

当善若水起身去更衣时，田俨找了个借口跟了出去。

“你与魏将军是不是闹矛盾了？”

善若水看着田俨道：“没有。”

田俨痞笑了一下，“我眼又没瞎。”

善若水没说话了。

田俨道：“我刚听说圣上给你和他赐婚了，是不是他在其中做了什么事情令你不快？”

善若水别过头没说话。

田俨看着善若水的侧脸道：

“我刚认识他时也不喜他，认为他奸诈、狠毒，还是小人，可我现在不这么认为。”

见善若水有听他说话，田俨语重心长道：

“刚才在房间的话想必你还记得，为将者必须具备的能力仁排在第一位。

虽然这个‘仁’不同于仁义，但假若他是一个卑鄙小人，怎么可能训练出以一敌众还对他忠心不二、令行禁止的黑甲军？

他或许有时候手段狠辣卑鄙了一些，但那都是对敌人，何曾见过他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自己人？”

如果这话是尹狄林管家他们所说，善若水根本听不进去。哪怕是顾云芝劝她善若水也只选择性的听。

但话从田俨嘴里说出来效果就不一样。

善若水知道田俨之前一直看魏不绪不顺眼，他也不会为了利益与自己说违心的话，所以田俨说的话她还是听了进去。

善若水不知道她与田俨的对话又被魏不绪偷听了去，她转头看向田俨道：“我只是不敢再信他。”

善若水不知道魏不绪在侧，但武功高强的田俨知道，不过他与善若水说的是他的真心话，不怕魏不绪听。

“我也不是劝你现在就原谅他，只是我觉得你也不要就此对他有偏见，不妨给他个机会，看他表现再做决定。

毕竟你们以后还要相处一辈子。”

善若水长吐一口气：“我知道了。”

田俨瞟了一眼魏不绪的方向道：

“你是小铃铛的救命恩人，我欠你一份人情，假若有一天他真的伤害了你，我替你杀了他。

我别的不行，就是这武功还不错。”

善若水听到这话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假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包毒药下去不比你的武功管用？”

田俨调笑道：“我不是怕你下不去手吗？”

被田俨这么插科打诨一劝，善若水心里的郁气散了许多，也和田俨开起玩笑来。

“你只知道说我，你自己呢？老大不小了，就没想过成家生子？”

田俨戏笑道：

“怎么没想？做梦都想。只不过我看得上的正眼都不瞧我一下，我不想要的却成天追着我跑。”

善若水被田俨逗得笑出了声：“你就吹吧，还成天追着你跑。”

“是真的，我在西北边防军中可是一枝独秀，为此李光他们没少联合起来对付我。”

善若水更是大笑起来。

田俨看着善若水在心里默默道：

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否则你定会与我保持距离。

像如今这样最好，你将我当成朋友，我为你排解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