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祭奠与换代

矢仓没有一直跟着船走。

跟船，船的速度慢，从匠之国回水之国又需要个两三天的时间。

他一天都等不下去。

确认匠之国的人心理上没有问题不会反悔后。

矢仓跳下了船，雷遁主力、风遁助推，提起最快的速度赶赴回雾隐。

三代水影的葬礼在他死后的第一天开始，第三天已经结束，遗体棺材送入了地底沉眠，与前两代水影葬在一起。

矢仓当时被匠之国的事情耽搁，没能回去。

这里的事情由他开始，也只能由他经手并圆满收工。

强忍下了回雾隐的冲动，只能听元师长老派来的人跟他道说。

三代水影死前嘱咐元师长老，他的葬礼不用办得多盛大，一切从简。

他知道自己在雾隐村里的所谓人缘。

有些人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悲怮，反而会张灯结彩庆祝吧。

雾隐的上层也好，中下层民众也好，对这位三十年统治期间，延续且加强了前代的高压政策的三代影，并没有什么感情。

于是，葬礼办的一切从简，葬礼上来的人也冷冷清清。

水影大楼行政办公，以元师长老为首的全体人员。

暗部忍者。

各族族长及几位代表，也是最近这些日子被经常叫去开会的几位脸熟的面孔。

水之国大名府的人，火风土雷四国及隐村使者，以及一些小国的外交吊唁使者团。

雾忍众，等。

直属于水影的忍刀七人众却不在，此时此刻他们分别正在雨之国、雪之国等地方做着任务。

次日凌晨，矢仓重新踏上水之国的土地。

到了陆上，急行不能像海上那般疾风迅雷，速度慢下了两分。

早上六点多，到雾隐村外。

大门前，远远的矢仓已经看见了人。

元师长老杵着拐杖，站在最前。

矢仓稍想便知道，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暗部用他们的秘术通知的。

身上的雷光与身后的风轮随行散去。

矢仓从高空上忙迫降下落，中途缓速，轻拍落地，低头落膝跪在元师身前。

眼睛真切看见元师长老似乎愈加苍老了两分的面容，矢仓对上他眸中有光似的关切与高兴。

“矢仓小友，回来了。”

一个月多没见的日子里，在得知那一位的死讯之后。

矢仓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要知道，有太多的话想要找人诉说。

“长老，我回来迟了。”

眼泪在这一刻随话流出目框。

元师长老由衷，连连点头道：“好，好。回来就好。”

舟平啊，你没看错这孩子。

这个孩子是实心的，他心里挂着你。

在元师长老身后，上百位雾隐的忍者静默盯着他们这位年纪小小的水影。

他们这几天都收到了风声，这位水影要到了。

今早看见元师长老等在村外，他们就知道等的这位小大人到了。

其中有些人对矢仓不陌生，如暗部的忍者，还有参与过三尾封印战的忍者。

但大多数人，对这位并不熟悉。

看向矢仓的眼神中，更多带着轻视、困惑、质疑，还有无感与麻木。

矢仓没留意这些眼光。他会用自己的行动，和未来三年和以后的时间证明自己。

“元师长老，我想先去见见三代目。”

“好。应当的，应当的。”

元师长老扶起矢仓，欣慰在他手上轻拍了两下，喊人：“青。”

青应声出现：“是！”

“劳烦你带矢仓去一趟了。”

元师长老呵呵温和地说道：“我走得慢，一会再过去。”

“遵命！”

打量了眼青的新暗部面具，及其面具下的轮廓认出人，矢仓低点头道：“好，谢谢。”

示意让青先走走在前面，矢仓调头跟上青的步伐。

绕过雾忍众的人墙，随其后进入村内。

元师长老转过身，看向在此聚集的雾忍众。

早些时候，他到了此处等人。

后面，第一人暗暗到此，元师长老没管。任由他们自行其是。

元师长老明显的松口放手，让这些雾忍们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一个小时余下来，累积到了这么多人。

“好了，都在这干什么呢？”

哆、哆。

元师长拐杖轻敲了敲地，半训诫半劝地和蔼笑道：“该干嘛回去干嘛去。”

“长老大人，不是我们故意，只是……”

“如有质疑，可自行向代理水影发起挑战。”

元师长老一句话将发话的那个冒头的堵了回去，眉眼捎上几分威严扫过在场众雾忍。

就任忍村内最年长中最受村民敬仰的长老多年，元师长老的形象从在场很多忍者出生开始就被塑造为不可顶撞的长辈。

就算是手沾无数鲜血的雾隐忍者们，见到元师长老似乎要动怒，一个个纷纷垂下头不敢回话。

在某种程度上，元师长老比水影更得敬仰与爱戴。

“三代目相信代理水影，我也相信。”

元师长老严肃给雾隐众训诫，为矢仓背书：“我不求各位能一下子接受代理水影。但希望各位给代理水影一些时间，他会给你们一份满意的答卷。”

…………

雾隐公墓墓园。

在墓园最深处，独立一块大区域，即是雾隐村成立以来，三任水影及两任长老的沉眠之处。

矢仓路上买了白花。

跟着青进入墓园。

青原本是，现在也是雾隐暗部的一员。

在三尾封印战时负责看管矢仓。那个对矢仓不客气说教的就是他。

矢仓入职水影大楼后，青无辜被拉下来处理政务。

这期间，在一众暗部里，青展现出了极强的办公效率，被三代水影和元师长老看中。

现在拿暗部一份的钱，兼任了办公室办公人员的工作，跟在元师长老身边。

青暂时解开墓园的封印，自己踏足先进了去，才回头致意。

要是换以前，矢仓肯定跟青唠两句这里防备挺好。

眼下不是这个环境，也没有这个心情。

手上拿了五束花，从初代水影白莲开始，矢仓逐一给几位先代鞠下躬，在他们的灵碑上摆上白花。

初代水影白莲，初任长老，二代水影鬼灯幻月，二任长老。

矢仓走到那一位老人的灵位前。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和碑文：三代目水影舟平。

享年七十四岁。

矢仓垂下头，无声沉默地把花放下。

嫌歪了，又整了两下，摆正了。

他原以为自己会又在灵位前，对这个坏老人又大哭一场，大声控诉他为什么这么做、骂他的突然告别离世。

可是，没有。

青站在一旁，观察着矢仓的表情，决定道出：“三代目大人，在那天你离开村子之后，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将那天他去报告时，三代水影的原话转述。

矢仓一下揪住心口位置，紧紧盯着墓碑，嗓音沙哑：“你原来，嫌我吵啊。”

所以你见都不肯见我一面，就下去躲清净了？

【矶怃（突然冒泡）：喂，矢仓！

矢仓（抬头）：？叫我？

矶怃（纠结）：嗯，矢仓，我在叫你。那个……节哀。你们人类是这么说话的吧。】

之前矢仓让它不会说话少说点话。这次应该没说错。

良久。

【矢仓：噗嗤！哈哈哈哈！

矶怃：为什么笑？

矢仓：没事，谢谢你安慰我，矶怃。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可能要哭，眼泪也早在听到消息那时哭完了。

比起独自哀殇，他有更重要的使命。

抹掉刚刚又跑出来的眼角泪水，矢仓看向青，道：“谢谢你把这些告诉我，青。”

青深呼吸：“……是！”

三代水影终其一生，就任水影三十余载，犯过许多错，让雾隐村走了许多邪路错路，实力渐弱。

但在最后一年，对四代目，矢仓从客观而论，从自身观察而论，三代尽到了一位水影的职责。

担负起村子的重任，对得起三代目水影的对他的付出和信任。

让雾隐村民众生活变好，让雾隐村的忍者实力更强，成为忍界最强最好的忍村。

这才是他应该交还给老三代，给自己的答卷。

是他四代目水影枸橘矢仓终其一生要为之奋斗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