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去处

苏清晚本想等司徒渊回来的，可司徒渊一夜未归。苏清晚思虑过多也一夜未眠。

苏济宁他们在渊王府也住这么久了，苏济宁是个懂事的，这天早膳时，苏济宁便提及此事。

“二姐姐，我们在渊王府也住了有段日子了，这般住下去恐不妥。”

苏济宁看得出来苏清晚虽贵为渊王妃，但她却无心留恋王府的繁华，一直住在渊王府苏济宁恐拖累她，让她无法随心选择。

苏清晚也知就算苏济宁和苏泽再争吵，苏泽都会原谅他，因为苏济宁是苏泽的嫡子。

“你可是要回家？”

苏泽可以释怀，但苏清晚知道依着苏济宁敢为了她的事和苏泽闹，就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在苏泽面前当没事发生，还能一如既往的父慈子孝呢？

“父亲可能还不想见到我。”

不是苏泽不想见到他，是他不愿意见到苏泽。从前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一个为国为民顶天立地的好官。自小，在他的印象中，苏泽都很忙，忙得见他的时间很少，有时候甚至好多日不曾见过苏泽一面。

可那又怎么样？苏济宁告诉自己，告诉旁人爹爹去守护晋安国的百姓了，爹爹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所以，不管和苏泽多久来才见一面，苏济宁都没有怨言，更不会觉得苏泽冷落他们而不高兴。

“既如此，你们还是在我这好好待着，等到来年回书院即可。”

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苏清晚总不能放任苏济宁留宿街头巷尾。

“早些时日，我给徐家舅舅修书一封，得知舅舅如今携一家老小到了常州，把家中大半产业迁移至常州，余下的也在慢慢迁移。剩下甚少不动产留于皇城，由徐外祖留守。二姐姐，我想去常州找舅舅。”

苏济宁把自己的打算告知苏清晚。苏济宁不想回苏府，书院那边也已放年假，渊王府这边也不宜久留。

不仅仅是渊王府不能久留，便是皇城也要尽早离开。

常州，如意眼下应该已到常州。徐家，没有想到啊，竟如此有先见之明。也是，乱世中，急流勇退，保全自己方能保住荣华富贵。

“只是这路途遥远，你只身一人…”

苏济宁想去常州找徐家舅舅，她是赞同的，只是眼下江南旱涝之事还未平息，许多百姓为了填饱肚子，被逼上山为寇，去常州一路恐不太平。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去走走，方能磨练，二姐姐放心，舅舅已修书告知外祖，让我同余下迁移队伍一起走，沿途舅舅也安排了人来接应了，很是安全。”

苏济宁在书信上已和徐舅舅商议好了路上的行程。本来苏济宁只是想去小住几日，不曾想徐家舅舅非让他一同去常州。

也是，常州里皇城远，所谓山高皇帝远，就算他日夺嫡之战一触即发，逃到常州那边也不至于祸及鱼池。

“二姐姐，宁弟，我也想同你一块去常州。”

向来少言寡语且怯懦的苏清月居然也提出去常州，大概大家都能预见了不久后的危机。

在这档口只有离开皇城，方能安全。

“济宁，二姐姐求你一件事，把济元也带上吧，让他跟着徐家舅舅也见见世面。”

苏济元安全了，她便了无牵挂了。就算她置身于漩涡之中，她也不会害怕了。

“阿姊你说什么呢？我得留在皇城陪你过年。”苏济宁还没回答苏清晚的话，苏济元便抢先说话了。他怎肯走呢？往年有林双双在，陪着苏清晚和他一起过年，可如今，林双双已经不在了，他再走，那苏清晚就真的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济元，听话，皇城很快就会狂风暴雨了。”

苏清晚是司徒渊的正妃，她如今随意离开皇城。可苏济元他们不一样，此时不走，谁知会不会殃及鱼池呢？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阿姊在一起！”

如果风暴来了，他一定会在苏清晚面前抵挡风雨，哪怕他很渺小，他也要拼尽自己的命护在苏清晚面前。

娘亲说，他是男子汉，要护着阿姊。这是娘亲对他的嘱咐，也是他对苏清晚的承诺。

“苏济元，你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到时谁护谁还不知道呢？我不求你护着我，只求你别给我添乱！”

谁能保证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会拿着苏济元的性命威胁苏清晚，威胁司徒渊呢？

“你这是把我当成你的累赘吗？”

苏济元眼眶泛红，让人看了心疼不已。苏清晚是他苏济元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她居然视他为累赘，这是多么的让他寒心啊！

“是，你就是我的累赘！”

嘴上说着最伤人心的话，在伤害苏济元的同时，也伤害着自己。苏济元不是她的累赘，是她的软肋，拿捏她苏清晚的软肋。

“好，如你所愿，我这就跟苏济宁一起走，不再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惹你心烦，拖累你！”

豆子般大小的泪珠从苏济元的眼眶里溢出来，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剜心的刀，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心，突然他有一种被人遗弃的感觉。

抛弃他的人却是自己的亲姐姐。

苏济元带着他的倔强和眼泪跑了出去，迎面撞上了从外走进来的昭阳。苏济元没有给昭阳道歉，更没有给昭阳行礼，而是头也不回地跑出。

“二姐姐，我去看看济元弟弟。”

话音未落，苏济宁就跑了出去，昭阳想拦下苏济宁，但苏济宁只看了昭阳一眼，便侧过身躲开昭阳张开手臂的阻拦，去追苏济元。

“这大早上的，一个个冒冒失失地作甚？不知道冲撞了本公主吗？”

昭阳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公主见谅，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就是有这么毛毛躁躁的性子，不让人省心！”

苏清月上前给昭阳行礼，并把昭阳扶过来，一边走，一边替苏济宁他们解释。

苏清晚也快速地抹掉眼角的泪，她不想让昭阳知道她和苏济元之间的争吵。

苏清晚抹掉眼泪，抬头笑意盈盈地地公主说道：“公主你怎么来了？可有用过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