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管是秦山还是吴建民，亦或是白发老人，都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叹息这才终于响起：
“老秦，这件事情急不得，材料技术和发动机技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突破的，咱们现在已经有了剑十五，暂时用来训练的话已经足够了，等将士们都训练差不多了，说不定这边就能够研发出新一代的舰载机了呢”
说话的人，是秦山身边的吴建民。
身为材料学方面的研究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材料技术的突破难度。
急，是急不出来的……
听完吴建民所说，秦山默然。
这个道理，他自然懂。
可是每次想到那些在龙国海军舰队上耀武扬威的白头鹰战机！
想到那些因为训练而牺牲的战士，他都忍不住双拳紧握。
如果可以，他无比希望现在就能让海军换上最先进的战斗机！
哪怕代价是他的生命！
“对了！”
就在此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秦山猛地将目光投向了白发老者。
而后连忙道：“周院士，之前我和你说的事情，你们这边现在有结果了吗？”
闻言，头发花白的老人一怔。
沉默片刻之后，老人微微摇头：“小秦啊，我知道你很急，但一口气是吃不成胖子的，舰载机所需要的技术全都是世界领先级别的尖端技术，在这方面唯一有突出成就的，就只有白头鹰，剩下的哪怕是北极熊都不行”
“他们的舰载机也都只是和我们的舰载机相差仿佛的四代机，这样的尖端技术，想要从民企获得……”
说到最后，老人摇了摇头，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含义已经无比清楚。
闻言，秦山也是沉默了，但片刻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周院士，我知道军用和民用之间的差距很大，但万一呢，之前我们也不相信民企能够弄出阻拦索，但现在我们的阻拦索已经上舰，并且已经成功的完成了试飞！”
“同样的，民企既然能够弄出阻拦索，说不定就能弄出碳纤维，甚至是航空发动机呢！”
航空发动机？
听到秦山所说，头发花白的老院士忍不住露出苦笑之色。
不止是他，甚至就连秦山身边的吴建民脸上也是露出了些许无奈。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别说是战机的航空发动机了，就是碳纤维，民间有这种技术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国内民企的确有生产碳纤维的厂商，但那些碳纤维，都只是一些低标准的低级碳纤维，根本无法用在战机上。
至于发动机，要不是秦山身份特殊，他们甚至都不会和秦山争辩什么。
就好像一个外行对一个火箭专家说火箭发射烧无烟煤更经济实惠一样……
不过想到秦山的身份，还有目前龙国面对的问题，头发花白的老人也理解秦山“病急乱投医”的行为。
想了想，在秦山的注视之下，老人沉声道：“小秦伱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试试吧……”
闻言，秦山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心中也是忍不住期待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种“瞎猫撞死耗子”的行为成功的可能性有多低。
搁以前他当然不可能这么做。
但阻拦索之鉴在前！
哪怕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甚至十万百万……亿万分之一！
万一真的有那个“一”呢？
哪怕机会只有亿万分之一，但若是真的撞到了那个一，那就是他最大的幸运！
或者说，整个龙国最大的幸运！
他不懂技术，但为了技术，他可以不惜一切！
…………
数日之后，秦山二人离开了奉天。
一间满是图纸和各种稿件的办公室当中，一个青年站在老人身边，迟疑道：
“老师，真的要寻求民间帮助吗？”
闻言，正在整理资料的老人手中的动作一顿。
沉默半晌之后，摇了摇头，这才缓缓开口道：
“试试吧，就当是给海军安个心了……”
闻言，青年有些意外。
没有想到自己老师会这么回答。
自己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很清楚的，在整个奉天飞行研究所，他的老师都是出了名的老顽固。
当然，并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老顽固，而是从来都只以实际行动和实际数据说话的老顽固！
没有实际数据证明，只会纸上谈兵的事情，无一例外，全都会被他的老师怒怼！
那些假大空甚至动辄会被他老师劈头盖脸怒骂，不管那个人是谁，哪怕是上面来人，只要涉及到技术方面，谁敢放空炮他老师就敢怼谁！
如秦山这种“病急乱投医”“瞎猫撞死耗子”，不将希望寄托在自身的能力上，反而去寄托那虚无缥缈的运气的行为，他老师从来都是不感冒的。
而如今，这位一向“顽固”的老人，竟然破天荒的同意了秦山这种“病急乱投医”的行为，这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想到之前秦山所说，还有最近龙国发生的一些事情，特别是之前空军和海空军那些事故，青年也是微微一叹。
脑海之中，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之前战机降落航母之时的画面。
当时，他热血沸腾，忍不住放声高呼，仰天长笑！
但他的老师，却一言不发，只是那一眨不眨盯着屏幕的眼睛，隐隐有晶莹闪烁……
“希望这一次，真的能够找到碳纤维技术！”
想到之前老师眼中那隐蔽，并且很快隐去的晶莹，青年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在心中暗自祈祷。
…………
“老秦，你真觉得，民间能够找到高级碳纤维技术吗？”
另一边，返回的航班上，吴建民看着眼前的秦山，沉声道。
“……”
面对吴建民的询问，秦山陷入了沉默。
神色也是有些迷惘。
能吗？
他不知道。
甚至，连他都不抱多少希望。
虽然之前他们幸运的得到了阻拦索。
但什么叫幸运？
“幸运”这两个字，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就如守株待兔一样，哪有那么多兔子一直撞树？
不过短暂的沉默和迷惘之后，秦山的目光又是逐渐恢复了坚定——
“能的！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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