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151章 转折 终局将临

“呼……真是倒霉啊，被六眼找上了门，还是一如既往的烦人。”

昏暗的房间中坐起了一个人，是一个面目阴冷的男子，他全身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很显眼的一道缝合线。

而他自然是被五条悟轰杀后失去夏油杰身体的羂索，在提前留下备用身躯以及分离、培养出来的一部分大脑，然后用咒术将其封住，解封条件便是‘本体’死亡之时。

其实对羂索来说，躯体已经不分正、副了，毕竟也是在漫长的时光中不断更换身躯的存在，只是有着脑子的本体死亡对他来说也是极其陌生的。

只可惜这个方法也没办法多用，分割一部分‘脑子’、也就是他真正的本体，其实本质上和分割灵魂有些接近，但又有些不同，并不能像给宿傩分割灵魂那样一分就是二十份。

对羂索来说每分割一份都得付出不小的代价，而本体死亡他的意识重新在这具躯体上复苏时，还会丢失除了自己本源术式之外的所有能力。

“可惜了，那两个术式还是蛮好用的，尤其是那个咒灵操术，虽然弱点很明显，但是和自己的契合度还是不错的，不过都不重要了，接下来就能看好戏了。”

略带僵硬、艰涩的站起身，羂索并未将那些看起来很严重的损失放在心上，在这近千年的时光中，他见过不少很强大的术式，但是纯粹的追求力量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那样只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而且在他的生涯中论实力的话超过他的人大有人在，但那又如何呢，能活到现在的不只有他吗，即便是宿傩这样的存在不也只能以化身诅咒的方法重生吗？

从古至今、追寻力量永远是永无止境的，而在其之上还有一个无法触及的目标，那就是‘永恒’，不是生命绵延数千年的长生，也不是天元那样失去自我、另类的存在，而是真正意义上、只跟随着自己内心的永恒存在。

羂索曾经尝试过探索这条道路，但是很遗憾‘登神之路’接连的失败让他心灰意冷，转而开始探索起了别的道路。

而如今……便是他长久以来努力下的又一次尝试，如果能成功的话，那就说明这个方向是可行的！

想到这羂索又兴奋了不少，就连本体被摧毁的郁闷都消散了不少，起身走到房间内的唯一一张桌子前，上面摆放了一个用符咒封起来的盒子，这些符咒构成了一个小型的封印结界，只有特定的方法才能解开它。

羂索轻车熟路的打开盒子，然后从中取出了一团不断跳动的诡异血肉，这团略带不规则的球形血肉还散发着诡异的紫色光芒，而他抓住肉球后感应了一番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到时候了……”

喃喃自语后，羂索握着肉团的手稍作用力，便将其捏碎开来，被捏破的肉团突然间又放出了更加强盛的紫光，在大放光芒的同时，这团碎肉逐渐的开始消散在空中。

羂索做完这一切之后便推开了门走出房外，这是一处看起来就十分偏僻荒凉的地方，这栋院落也是这附近唯一的建筑，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仿佛能远远眺望到那些遍布各地的结界。

而此时……全国一共八处结界同时出现了异象，潺潺的黑色血液在地下涌动，但被水泥封住的城市中却极难发现，只有在一些原生态的泥土中仔细观察才能察觉一些端倪。

与此同时、那些困扰了咒术界许久的结界在此刻开始了破裂，先是头顶的‘天幕’破碎，露出了明亮许多的阳光，那些坠落的碎片在空中就消逝不见，紧接着结界的整体也随之一起不复存在。

“开始吧。”

————

万要坚持不住了，神源一的手段让她明白了对方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无视玉石俱焚的手段，自己就算自杀，这具身躯恐怕也会立刻被救回来。

逆转生死、超越规则。

“这样的术式，真是可怖啊……”

而为了保持一定的战斗力，万在不断的厮杀中已经不知道重构了多少次虫甲，包括真球和领域展开这两者的惊人消耗，而那个少年……还在同时和自己以及宿傩战斗。

甚至天平已经要彻底逆转了……

宿傩再次发出的那道火箭命中了神源一，非术式状态下的他尽力躲闪只被其擦到了身体边缘，但即便是这样，火焰也像沾染到清水的墨汁一般，转瞬便烧到了神源一的身体上。

但立在原地的神源一好似无事发生的模样，爆发开的火焰一瞬间就淹没了他，这股势头丝毫未减，甚至已经扩散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而这些飞溅出去的火焰很快却在空中灭掉，露出了立在原地的神源一，在被命中的一瞬间就果断的用大量咒力将这股火焰向体外引导。

他的估算没有错误，状态并不好的宿傩这一招相比之前威力又下降了不少，自己才能这么轻松的将大量火焰驱散到体外，至于身上剩余的这些，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看了眼泛着红光的双手，它们除了在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以及外表的一些异常外，单从外表来看似乎和正常状态没有什么差别。

但神源一知道，这其中还是留存着‘火种’的，而且自己的咒力还要大多数都放在这些地方，来不断压制着火种的‘苏醒’。

理论上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没有彻底扑灭的火种终究还会再度燃起致命的火焰，但一来神源一不能将所有咒力用在上面，二来他也只需要拖过这段时间便可。

“战斗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和足够分量的敌人交手才能精进啊。”

在和四臂宿傩的近身战中，神源一也从一开始的极度不适应慢慢好了很多，总结一下就是‘拉扯’，多出一双手臂的优势是寻常人无法弥补的，毕竟敌人的攻击频率远远超过于你。

这种情况就只能避免陷入和宿傩的缠斗，一沾即分、绝不拖延，只有大大减少和宿傩的每回合交手时间，才能不被对方天然优势的身体碾压。

技巧到了这种程度更多比拼的就是双方的经验以及适应敌人的速度，每个人的战斗风格与方式都不一样，技巧是有限的，决定上限的终究还是人。

而这个理论同样可以套在咒术师之间的战斗，甚至某种程度上还要更甚一筹，谁能先找出敌人的术式弱点并反制，谁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所以……由此也衍生出另一个观点——术师的本质就是欺骗。

目前神源一与宿傩便是如此，他们双方术式上的‘弱点’都被彼此掌握了，无法立刻从弱点来击溃对手的情况，那就只能比拼长板了，而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胜利似乎在朝着神源一倾斜。

短暂的时间飞快流逝，神源一的术式再度恢复，而这次……也该到了收尾的时候。

术式恢复的第一时间，神源一进入了时无状态，随即来到了万的身前，现在的万状态已经差到肉眼可见的地步了，纵使没有五条老师的六眼，他也能察觉到后者远不如战斗开始时的样子。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怪物’，就连连续多次的领域展开，神源一知道的也就自己、五条老师还有眼前的宿傩能办到，看似很简单，但是对术师来说也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一拳印在万的身体腹部，将其身躯上形态缩小不少的甲胄打碎后，看着津美纪凝固的脸庞上那熟悉的面容和陌生的神情，神源一心中默道：“姐姐、很快……就能把你救出来了。”

琥珀。

远比之前强盛的光芒绽放开来，几近透明的咒力将万完全裹住，后者此时就像被封住琥珀中的可怜虫子一般，被‘永远’的凝固在了那一刻。

高强度的术式顺转和反转，借用了几分结界术的原理，后者负责将其逆转回去，而前者则负责抑制逆转的时间，无间断交替起效的两者做到了近似时间停止的效果，只不过对象并不是神源一自己，而且对方的思维也会停留在那一刻。

“接下来只需要面对宿傩，不要被他打破这个封印就可以了。”

在刻意的控制下，战场逐渐偏离了这里，而神源一便在等待着最终的时刻，等待着虎杖悠仁的苏醒，但如果他们失败的话……

想到那种后果，神源一虽然有些沉重，但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得知宿傩与羂索是同一时代并且都很了解彼此后，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再没有迹象的话，就只能全力展开领域将宿傩送入永恒的毁灭！

而就在神源一逐渐要下定决心时，宿傩的身形突然一颤然后僵立在原地，神源一反应也足够的迅速，这才避免了一刀将其洞穿的下场。

“虎杖？”

略带几分疑惑的问道，稍微拉开距离警惕的神源一便看见宿傩肋间的双臂开始萎缩、化成粉末，片刻后睁开眼的‘宿傩’已经没有了那种邪异的气质，眼角下的第二双眼也闭了起来。

他的眼中是那种熟悉的温良无害，此时还略带着迷茫，在睁开眼打量了四周后，看见神源一后惊喜的眼神也让后者确认了他的身份。

“源一学长！”

略微放下心来的神源一松了口气，然后还是保持警惕的向虎杖问道：“你感觉自己有没有压制住宿傩？”

为防万一，神源一还是决定先确认宿傩的状态，但虎杖在闭目感应过后疑惑的反问却让他内心一沉。

“呃……学长，宿傩没有被伱们消灭掉吗？我没有找到他哎，是我的错觉吗……”

没等他们进一步确认情况是否属实，此时另一个异变同时将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结界……破碎了。”

两人的喃喃自语同时响起，这一刻、仿佛天空塌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