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己吹出去的牛含泪也要接着吹

在新宿舍里盖着孙滢滢给他弄来的新被子，李卓美美地睡了一晚上。

早上八点钟，已经准时坐在办公室里了。

睿智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树叶在风中飘舞，思考着青山乡发展经济的百年大计。

顿时就有了一种挥斥方遒的感觉。

事实是这厮文笔太烂，对承诺要交给马乡长的那份计划书实在是无处下手，正在犯愁中。

自己吹出去的牛含泪也要接着吹呀。

按说，还有比这个更让人愁的事情，那就是云雾岭采石场的问题。

但是李副乡长认为，此事宜在暗中操作，所以，明面上的发展计划就成了重点。

孙滢滢敲了好几次门，都没得到回应，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满屋子的烟味让呛得她直咳嗽，“李乡长，窗户开大一点吧。”

说着话，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李卓的办公桌旁，毫无预兆地拉开一个抽屉，把手里的一个档案袋塞了进去，又极快地推回抽屉，没事人一般地绕过桌子，将窗户开得大了一些。

还是那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看得李副乡长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话说这姑娘偷偷地往他办公桌里塞东西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一次会是什么惊喜？

“孙主任，我有个建议。”好奇心爆棚的李卓开始配合孙主任的演出了。

“您请讲。”孙滢滢拿起一个抹布开始擦窗台。

“搬个办公桌放到我对面，当做你临时办公用的桌子，这样方便工作。”

话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心里在想，有个美女坐在对面，看着养眼不是？

李副乡长暗暗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叫好。

“另外，交给你一个任务，咱们乡要做一个发展地域经济的规划，你这两天写一份计划书，我给你提供思路。”

孙主任停下手里的活，眨着可爱的大眼睛看向李卓。

马乡长可是让她配合李副乡长去查采石场的事情的，怎么一转眼连发展经济的事情都管上了？

她可以拒绝吗？

……

她不会拒绝吧？应该不会。

总归是要试一下的，不然以齐洪那点儿本事，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搞到证据。

这一次回县城虽说没单独见到张书记，但是让孟锐成传达了指示，张书记对祁明海的行动相当不满意，没打到狐狸，差点儿惹了一身骚。

所以说，李卓的事情还得靠他老马出手，想到这里，马德厚隐隐地察觉到在对付李卓这一条战线上，自己好像是处于明面上的，而祁明海那伙人则是暗中的。

换句话说，得罪人的事都是他的，这就让他心里挺不爽，可再怎么不爽，他也不敢违背张兴学的意思。

马德厚轻轻地敲打着办公桌，打开手机给孙滢滢打电话。

两分钟后，孙滢滢已经安静地坐在马乡长办公室里。

马德厚起身给将烟灰缸里的烟头倒进门口的垃圾筒内，又随手关上了门。

孙滢滢略有些紧张，两腿并拢，坐得笔直。

马德厚表现出了长者的风范，“小孙啊，你到咱们青山乡也有三年了吧？”

“整三年了。”

孙滢滢有点儿搞不懂马德厚为什么突然跟她聊起这些来了。

“你凭良心说，这三年我对你怎么样？”马德厚的脸色冷了下来。

孙滢滢立即站起身，“马乡长对我非常关照，这我心里有数，也非常感激您。”

“光是有数和感激可不行的呀。”

马德厚说着话坐到了孙滢滢身边，很自然地就要去抓孙滢滢那只小手。

抓空了，马德厚的手停在半空中，气氛略有些尴尬。

孙滢滢已经起身，从办公桌上端来茶杯塞到了他手里，“马乡长，您喝水。”

已经是第一百零八次试图摸我的手了，老马同志，希望你也能记住这个数字。

孙滢滢默默地咬着牙。

马德厚的脸色变了又变，强行按下心中的不快，大事要紧，再说，孙滢滢这一款的，他并不是特别喜欢。

“小孙，我把你安排到李副乡长那里，是希望你能多关照关照他的日常生活，比如，给他倒个水什么的，这是你应该做的。”

说话的同时，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孙滢滢面前。

瓶子里是白色的粉末。

孙滢滢的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小巧的嘴角往上扯了一下。

“收起来吧，这是能让男人心情愉快的东西，不会害人的，唉，希望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马德厚将那小瓶子放在孙滢滢面前，到底还是直说了。

他是担心孙滢滢不能正确理解他的意图，以为这玩意儿是毒药。

“另外，你晋升副科的报告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如果还不能晋升的话，可能就得像刘春燕那样了。”

要想马儿跑得快，还得忽悠马儿前面有绿草，对此，老马同志有深刻理解，他更知道恩威并施的道理。

孙滢滢一直都还算淡定，可是听了“刘春燕”三个字后，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刹那间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

希望晚上能睡个好觉的还有李卓。

他刚才关好了门，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孙滢滢塞进来的那个档案袋，撕开封口。

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三份审讯笔录。

这三份笔录才是黑大个高文成等人接受邹志军审讯的真正原版现场记录。

李卓呲着牙笑了，不错，老邹这人审美不行，大脑偶尔还宕机，但处理事情的能力是真心让他惊喜了。

这个跟上交给县公安局那份笔录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面他们交代了收钱杀人的事实。

至于出钱的人，是一个名叫大李的县城混混。

李卓这次回县城，已经暗地里委托刘二胖找到这个人，只要找到这个人，这份笔录就是合法的。

以上这些操作也是无奈之举了，否则，按照这份笔录报上去的话，固然可以将案子往杀人未遂上靠，但想要找到幕后真正出钱的主，恐怕就很难了。

李卓让邹志军以盗窃未遂的名义上报案件，一方面可以迷惑对手，让他们以为自己这边根本没发现他们的目的。

另一方面，也可以让邹志军把这个当做投名状，取得对方的信任。

看到了吧，这才是雄才伟略的李副乡长的真实面目，小意思而已。

不过也不得承认，这一连串的操作，确实是耗费了李副乡长超多脑细胞。

如今，事情正朝着他希望看到的那个方向发展，脸上就露出了自认为是欣慰，实则有些猥琐的的笑容。

低着头走进来的孙滢滢看到他这副猫见到鱼一般两眼放出绿光的模样，顿感一阵恶寒，差点儿就把紧紧握在手心的那个小瓶子扔出去。

跟在孙滢滢身后进来的是社事办的几名成员，正在其副主任马天成的指挥之下，将孙滢滢原来办公室里的东西全部搬到这里。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李副乡长办公室的空余面积明显缩水了。

等到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人时，孙滢滢心不在焉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李卓有点儿想不通了，“孙主任，你离开社事办到这里，那边的工作可就顾不上了吧？”

这话说得还是很有水平的，委婉地提醒了孙滢滢，社事办那边她要失去地位了。

孙滢滢全然没在意李副乡长语重心长的提醒，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那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瓶始终被她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