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曼注定成为成飞成长史上的一块背景板，而事实上，不管有意无意，格鲁曼在成飞的崛起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屠进达感叹说：“我跟刘蜀静、李有来他们二十七个人，在格鲁曼待了三年，他们发动机生产车间，飞机设计后来也不避讳我们参观，而且在跟格鲁曼设计人员合作的同时，我们也学到不少啊！”
孙总笑了笑，说：“老屠他们二十几个人去美国，总部给他们拨了四十五万美元的经费，去年回来的时候，四十五万美元还剩下四十万美元，二十七个人三年就花了五万美元，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活下来的！”
五万除以二十七，每人不到两千美元，再除以三年，一人一年也就六百多美元，一天一个人花不到两美元。
屠进达笑道：“格鲁曼给我们安排了一块场地，大家伙就住在厂房里，前后都有空地，黄盛君就把前后都种上了蔬菜，仇川又养了一些鸡鸭，这吃饭的事算是解决了。”
赵中书笑道：“听说美利坚税务局还因为这个找上门来，把老屠给带走喝咖啡……”
屠进达说：“省了三天伙食，后来格鲁曼出面协调才放出来，交了三百美元的税，特么的，我算是怕了，在美国，一个是律师不好惹，另外一个就是税务局了……”
“哈哈哈……”
三人将赵国庆送到成飞的招待所，安排的是最高级别的房间，赵国庆还以为有什么项目，谁知三人转身就走。
待赵国庆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有人敲门了。
是赵总师！
赵中书进门后，想来想去，还是直接说了。
“国庆，有事相求！”
“……”
这话说的，赵国庆说：“赵总师，又不是外人，你就直说了吧！”
赵国庆就差在后面追问一句，要多少钱了，要是看到杰克马的话，赵国庆肯定会上前逼逼一句。
“老子对钱不感兴趣！”
赵中书说：“国庆，是这样的，成飞成立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这次超七项目我们也是拼了，中航技那边给我们争取到对外交流的机会，三天后我们将前往莫斯科，跟米高扬那边谈谈，或者苏霍伊也有可能！”
“……”
赵中书继续说：“还有英国的马可尼公司，罗罗公司，英国皇家航空研究院，法国的斯纳克玛，SAGEM这次都要看……”
一下次去这么多国家，看这么多家公司，赵国庆有点懵，他自然也看出成飞的囧境。
“你是航电这块的专家，雷达传控这块，我们也吃不准，所以希望你能抽出时间，参加我们的考察团……”
赵国庆没有想几分钟，笑道：“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事没问题！”
窗户马上就要合上了，不趁这几个月多看几眼，也对不起自己啊！
“伱答应了！”赵中书有些不敢相信。
赵国庆点点头，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五轴机床测绘这块他又帮不上什么忙，他的自动化控制技术水平，也就停留在大学阶段。
赵国庆问：“坐飞机还是坐火车？”
赵中书说：“八月二十一日，下午三点，从京城机场出发！”
赵国庆说：“赵总师，你跟领导汇报一下，我要带点货，留一吨的量！”
“……行！”
赵中书刚走，赵国庆电话打到102所，他跟周励说：“周助理，帮我采购一批小商品比如数通公司生产的发光半导体手电筒，投影仪，庐城电子厂生产的半导体收音机，对讲机，中讯的模拟移动电话也拿个两百部，对了高端的G2880也拿个五十部……”
周励没有问为什么，一一答应。
赵国庆说：“周助理，这样吧，你再准备十万美元现金，再联系一下港岛惠生国际，请他们联系汇丰开一千万美元的不记名银行本票，不要开一张，十万美元一张，开一百张……嗯……开两百张吧……做完直接去京城，跟我去一趟莫斯科……”
“好！”
说完……赵国庆又打了个电话给杨青……
……
赵中书走出招待所，屠进达跟孙维嘉都没走。
“怎么样？”
“国庆答应了！”
屠进达点点头说：“我猜的没错，你们看看他做的那些事就知道了，他要是想着挣钱，早就出国了，到了美国，就一个发光半导体，就够他吃十辈子！”
孙总亦感慨小赵老师的格局。
“感觉比起他创办的101所，102所，感觉发光半导体都不算什么了，我记得当时一个高纯氮化镓晶体引起了科学界的轰动，填补了国内的空白，你们算算看，他现在已经填补了多少空白了！”
“……”
一只手已经数不过来了……
屠进达又说到五轴机床的事。
“这位赵国庆啊，国家缺什么，他就搞什么，没想到，还都能搞成功……”
奇了怪了……
……
次日赵国庆来到542工厂，沪市微电子研究所，华清高精机械研究所，317厂，西安飞机发动机加工厂、金陵机床厂……等等二十七家企业一百七十余号科研人员齐聚一堂，总参也派了代表参加。
“拆机器只能一个人拆，再添两个副手，拆下一个零件就进行编号，拆装过程中需要全程录像……”
542厂厂长李东亮汇报了拆解方案，而此时他心里也在滴血啊，脸上的表情跟吃了苦瓜一样。
“多好的五轴加工中心啊，就这么拆了，也不知道拆了能不能装回去，即便装回去了，还能不能用，即便能用，还能不能维持这个精度……”
李东亮感觉自己要哭了。
赵国庆也不好说什么，不拆怎么知道人家是怎么做到的，希望这台五轴加工中心能为光刻机工台稳定系统带来一些思路吧。
如果能解决光刻机的问题，即便这台五轴机床挂了，也死的其所了。
再说了，现场还有七家全国顶尖的机床厂，能为他们设计国产数控机床带来一些启发，也是好的啊……
“拆！”
542厂高级技工李金民，平静自己的情绪，神色凝重的走到机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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