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泰康帝登基后，他身边伺候的人也不例外，一个个飞上枝头变凤凰。

其中，尤以夏守忠爬的最高，一下子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号称“大内次相”，

监督天下文武百官，连天子亲军——锦衣卫也听其驱使，权柄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六宫都总管戴权。

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现实版。

夏守忠久在泰康帝身边伺候，知道他急于铲除勋臣，收回兵权和财权，真真做个口含天宪的实权皇帝。

夏守忠上任后，秘密在开国勋臣府里，撒下无数探子。

可，太上皇一直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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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却是冷笑，什么祭拜祖陵？

不过是找个借口南下游玩罢了，当别人不知？

“鸳鸯姐姐去二太太房里，领月钱去了。”

“只是荣国府二房故弄玄虚，伙同清虚观的张真人胡乱编造出来的。”

王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又有贾母暗中推动，这才有了“贾瑁衔玉而诞”的大戏。

贾母一听，心中早就搞清了前因后果，不过是后宅固宠的阴私手段。

“京营改革的事且放一放，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等太上皇南下了再说。”

在贾敬这代扭转乾坤，得以东风压倒西风，回归正朔，以宁国府为尊长。

“启禀皇爷，老皇爷圣体大愈，明年初春，这就南下江宁祭拜祖陵。”

泰康帝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退下，自己知道了。

太上皇在位四十五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期间更是发兵收服了辽东，逼迫高丽国来朝。

琥珀快步走了过来，连忙将贾母扶起，靠在软枕上，笑着回道：

贾母右眼直跳，心头不好，暗道：老二家的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连忙喊了琥珀来问，“好丫头，你鸳鸯姐姐呢，府里最近生了什么事？”

但，他幼时出身在江宁这等繁华地，登基之后，先后六次南下江南游玩。

人都说，母凭子贵，

泰康帝感怀了片刻，就有寿康宫里的一个小太监来报：

半梦半醒间，陡然听到房里大丫鬟，小媳妇窃窃私语，

口耳相传府上的一件奇事——说什么通灵宝玉，先玉而诞，天生富贵之类的话儿。

文治武功样样为人称道。

…………

太上皇病愈后收拢老臣，此刻不是铲除贾家的时机。

夏守忠侃侃而谈，将宁荣二府的恩怨一一剖析，道尽前因后果。

反正用不着国库出钱，自有江南甄家迎驾，且由他去吧。

“这是怎么说的？”

这次又是故技重施。

到了贾玳这代，西府更是全面衰退，同为“二爷”的贾玳，已是朝廷四品大员，

而，二房掌权西府的“二爷”贾瑁（贾宝玉），还是个混在女儿堆里的六岁稚子。

“老祖宗，大喜事呢！”

“原来，咱们家瑁二爷落草的时候，口里衔了一块美玉，上面还写了好多吉祥话，”

“不过是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外人无人得知。”

正好趁此良机，朕彻底整编好京营，到时候，自有道理。

是以，泰康帝先后多次上书太上皇，请求册其母为“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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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这一亩三分地，没有能瞒得过他的耳目。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圣明无过皇爷！”

“至今已有六年，最近才取回来，在佛堂里镇着，保佑老太爷多活了这几日。”

贾母发问，琥珀一脸上一囧，把锅甩了出去，“说是玉石当天就送到了张真人那，在元始天尊座下供奉。”

李太妃年过五旬，看着柔柔弱弱，人畜无害，却是个不好相与的。

连邢夫人过门的媳妇茶都没吃着，近些日子吃了几剂，张太医祖传的密药，这才好些。

“从没听他老子娘提起，瑁哥儿落草时，口里衔了块玉呀？”

搞得泰康帝很是被动，再没脸面请求太上皇册封她，也不敢去李太妃宫中，害怕看到她哀怨的眼神。

得先皇和泓熙帝（太上皇）暗示，贾家逐渐放下兵权，由武转文，

终于，

但背地里搞的小动作，亦是如王夫人一般，荒唐可笑，太上皇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想到这里，贾母心里一阵后怕，再也坐不住，忙命人把王夫人喊过来问话。

他已是人间帝王，他的生母也该登上皇太后之位，才合乎儒家礼法。

贾母脸色越来越黑，琥珀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无助地搓着衣角，仿佛像个做错事了的小女孩。

泰康帝得知前因后果，哂然一笑，“朕就说嘛，天底下哪有许多奇异事，无非有人包藏祸心，‘弄鬼’！”

宝玉这等祥瑞，只有皇家才能出，那是他们臣子家，能享受这等福泽的？

谋逆之事，上下遮掩，才刚过去，自家又闹出这般动静，大魏天家怎么想？

御史言官岂不群起攻之？

老二媳妇，糊涂呀！

夏守忠笑着恭维了句，装作没听出里边的深意。

只是，贾母万万没想到，王夫人大胆自此，编造的“神迹”太过头了，闹得满城皆知。

泰康帝冷笑一声，招来夏守忠，道：

“大伴，去给王子腾传个口谕，别人朕不放心，莫让人看见了。”

为名，为利，可谓是机关算尽，生下多少祸端。

泰康帝本是庶出，其母李太妃尚在。

原来平常人家的争斗，丝毫不差皇家的夺嫡之争。

泰康帝眉头紧皱，王夫人私下搞噱头，除了遭皇家忌惮，给夫家招祸事外，能有什么好处？

简直愚蠢之极！

“皇爷有所不知，宁荣二府虽亲如一家，同气连枝；但，内里龌龊事不断。”

经过荣禧堂夺嫡事件，不知贾母是犯了天谴，还是触怒了贾家列祖列宗，当天夜里就病倒了，

“奴婢也是听府里的小丫头子传的，许是听错了，也未可知！”

夏守忠斟酌了下，缓缓道：

“启禀皇爷，倒不是什么大事。”

但，现在情况有变，万不可操之过急。

“院子里好多丫鬟、婆子，争着去看稀奇呢……”

她明着什么事不做，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在自己寝宫里吃斋念佛；

好在王子腾当过右副都御史，有他帮忙弹压，料想无甚大事，

不然，贾母非得大义灭亲，令王夫人暴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