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当街行刺

金桂飘香。

仲秋的午后，江南已是略微有了些凉意。

江宁城墙斑驳，厚实，乃是由一块块青黑色的砖石筑成，在阳光的照耀下，

没有想象中的熠熠生辉，反而散发着一股幽暗的神秘光泽。

古朴的大魏故都，竟因此有了几分诱惑的魅力。

此刻，秋日似火，渐隐入一片乌云之中，地下为之一暗。

“朱君，今次便是没除掉贾玳，我德川家亦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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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得他，立时滚鞍下马，背对枪口，躲在马腹之下，高喊：“有刺客！”

慢悠悠，晃荡在朱雀大街上，仿若耀武扬威一般，让江宁的土包子，见证王者的回归。

又是两声枪响，把贾玳头顶的锅碗皆是击碎，清汤滚水便沿着桌沿落下，弄乱了他的发髻，大红喜袍上尽是油渍，狼狈不已。

朱孝天牙咬切齿，不为所动，今日，他非得灭了贾玳不可，几次三番，便是他坏自己好事，今日之事，没完！

江宁城作为大魏故都，经过太祖、太宗两位皇帝大力营建，泓熙、泰康两朝的继续扩建、修补，

让这座本就巨大的城池，愈发的大气，雄伟壮观起来。

今日，既是江南贡院开科取士，也是贾玳大婚的日子。

他怎么在这里？

此人生的国字脸，一袭儒生装扮，手里的火铳还往外冒着青烟，乃是明教神京分舵的堂主。

昏黄的阳光透过云团，撒在巍峨的城墙上，像是嵌上了一层层金色的光晕，好似仙境一般，温暖，圣洁，让人有种跪地朝拜的冲动。

这一二月，贾玳大开杀戒，以甄应嘉通倭的罪名，株连了江南许多读书人。

很多人对贾玳，那是又怕，又嫉妒。

“哦，是他呀，难怪这么热闹！不过是仗着祖宗余荫，算不得本事！”

“来了！”

一时间，倭寇的烧杀抢掠，炮火隆隆，兵荒马乱，狼烟阵阵；金鼓声、喊杀声、隆隆的马蹄声、求饶声、惊吓声，仿若成为了过去。

宁国府居东，荣国府在西，两府并排相连，竟占了大半条街。

“来，来，来，请满饮此杯，祝我等旗开得胜，一举中魁！”

左右两侧，甲士护卫，贾玳骑于高头大马之上，一脸骚包，得意的不行。

只有，时不时进出城门的送葬队伍，伴随着凄苦的哀鸣，地上散落的纸钱，以及被驱赶着的囚徒，述说着战乱的残酷和无情。

只希望，北地杀神早点滚回神京，还金陵一个太平天下，他们才好继续施为，接着奏乐，接着舞。

四不相对，仇人见面，甚是眼红。

里边花草树木，瀑布假山，花鸟虫鱼，也颇具蓊蔚氤氲之气。

今日，正是乡试开考的第一场。

而贾玳，便是狮王，一脸傲娇地巡视他的领土，好不威风凛凛，叫人羡慕者，有之；叫人嫉妒者，亦有之！

隐约听见，有人轻视自己，污蔑王熙凤，贾玳眼色一凝，眸子里射出两道精光，直插二楼。

抬手，朱孝天便是又射了一次，只是鸟铳射程有限，奈何不得。

“嘭！”

“也罢，倒是可惜了王家小娇娘，听说此女，生的花容月貌……”

宁荣街便坐落在城池的东边，南临玄武湖，东枕钟山余脉。

至少，表面上的战火痕迹消失不见，故都百姓重新过上了太平日子。

连宁国府戴上红色彩球的一对大石狮子，也被浸染了。

“护着本将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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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枪装填弹药，至少得一息功夫，”

宣告，从此之后，这片土地姓贾。

城门下，人影浮动，到处都是挨挨挤挤的人头，叽叽喳喳，有叙不完的话，说不尽的故乡情。

两府后花园，仅隔一条丈三的窄巷，几于相连。

“……”

通往江宁城的各处要道，皆已清理干净，战火肆意焚烧的民宅，已是收拾停当。

“朱君，今日怕是不成了，贾玳狗贼躲在炉灶下，咱大倭的鸟枪，怕是一时难以击穿。”

“陈兄说的是！今，天下太平，正是我等儒生大显身手，辅助圣君治理天下，区区武夫，不足道也！”

只消片刻，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空无一人，仿若鬼域。

此街乃是因坐落在这里的，宁国府、荣国府而得名。

只见，贾玳高头大马，行在队伍前头，其后红妆二里，跟着一座八抬大轿。

一个个顿时如丧家之犬，一哄而散，无一人敢和贾玳对视，除了一道闪着幽光的，黑洞洞的枪口。

“小弟已是在同安坊，备下全副丧仪，我等这就混将出去，省得被大魏官军发现蛛丝马迹，坏了高丽大事。”

一时，不知哪里的邪风，吹散了乌云。

闹市枪响，明教乱匪截杀当朝勋贵，街上小民立时逃命，哪敢留下瞧热闹。

躲闪着朝枪响的地方望去，心下一惊，“朱孝天？”

“呀！”

“李逵，你带人杀上去，擒了贼子，待会儿，老子在太上皇跟前，给你请功！”

“所谓的除倭英雄，贾玳！”

“新郎官是谁？”

贾玳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清脆枪响，在他身旁炸裂，瓷片和木屑乱飞，压制得他头都不敢抬，空有一身神力，却是无用武之地。

杀机顷刻锁住了贾玳。

就在青骢马倒下之际，贾玳顺势踩在马肚子上，用力一蹬，就地滚到了路旁的一个鸭血粉丝摊下，

跟随秋风的脚步，宁荣街，甚至整个江宁城，皆是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隔着丈二高的青砖黛瓦，往里一望，亭台楼阁，巍峨壮观，雕梁画栋，数不胜数。

沿途好事者云集，凭栏而望。

楼下吹吹打打，仰天楼聚会的举子放下筷子，三步并走两步，跑到窗边，一边看热闹，一边心定泛酸。

说时迟，那时快，啪的一声枪响，贾玳胯下的青鬃马，仰天哀鸣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四蹄胡乱踢腾几下，终是没能再站起来，眸子里的神采，肉眼可的消失，望着贾玳滚落的方向，死不瞑目！

贾玳迅速蹲下身子，掩藏在炉灶之侧，大喊道：

“贼人在二楼！”

巨物袭来，倭寇劝说戛然而止，立时趴在地板上，惶惶不可终日。

怎么会有人这般神力，五六百斤的炉子，说抛上楼，便抛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