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香胭脂铺

一天下来，不过两三人来店铺里看了一下，生意确实很冷淡。

天还未黑，林少荀便关了店铺，和陆子鸣往钱来家走去。

钱来住的地方和林少荀以前住的地方有些相似，这一片区域都是普通屋舍，看上去贫穷落后。

钱来的住在一个十丈方圆大小的屋子里，连床都没有，睡在一个地铺上，屋内可说是脏乱差，还有一丝霉腐之气。

开门见是林少荀和陆子鸣两人，笑道：“林掌柜有什么事吗”。

林少荀和陆子鸣走进屋内，里面光线还是挺亮堂，不过没有可坐的地方，“钱兄，我们是为香织锦而来”。

钱来愣了一下，眼里浮现复杂之色，笑道：“林掌柜，这事我是真不清楚，您既然知道了香织锦，那也该知道有人曾来找过我。我若是知道，早就卖出去了。老头子突然暴毙，那秘密配方都在他脑子里，还没来得及写下呢”。

陆子鸣笑了笑，摸出一锭金子扔给钱来，“把你所知道的全说出来，你怎么着也是钱老爷子的独子，无心之下也会了解一二。

我想你也希望香织锦再出现吧，如果香织锦试验出来，林氏布店有你三成利益，只要店铺未倒闭，永远有你钱家一份”。

钱来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林少荀，见林少荀点了点头，没有再反驳什么，而是陷入长久了沉默中。

沉默了有一盏茶时间，钱来将手里的金子又扔给了陆子鸣，“你们真的很有诚意，不过我确实不知道配方。我只知道我爹每次都会去云兴山脉那边的一个村子收购几种草药，至于什么草药我也不知道。

然后会再去枫叶城城里的天香胭脂铺购买几种香料，买的哪几种都是秘密。天香胭脂铺也从不对外人说起，我曾经亲自去过天香胭脂铺，但那里的人怎么也不肯说”。

林少荀和陆子鸣对视一眼，点头道：“多谢了，如果试验出香织锦刚才话依旧算数”。

两人从钱来屋子出来后，陆子鸣开口道：“两处地方，枫叶城往来不过两天路程，但云兴山脉那边要数天时间，明天我动身先去枫叶城看看”。

林少荀有些歉意道，“麻烦陆兄了”。

“没事”

陆子鸣摆了摆手，“好了，先回去吧”。

一夜过去，陆子鸣骑上马再次奔波在路上。

“唉，前世做多了少爷，这一世看来是要把跑堂的债给补上来”。

黄昏日落，陆子鸣看着眼前的枫叶城，叹了口气。

陆子鸣下了马，并没有打算把马带进城，拍了拍马屁股，黑马叫了一声，四蹄奔动很快消失在视线内。

城门口驻守着十多个士兵，在一侧还贴着几个告示，有通缉恶人罪犯的，也有进城告知，“亥时以后城门关闭不得进出”。

陆子鸣迈步走进城内，一条长长的街道望不到尽头，两侧酒楼店铺林立，商贩往来，比之河州府要热闹一些。

问了几个行人后，穿过主街道，到了另一条人也不少街道，天香胭脂铺便开在这条街正中心。

还未走进胭脂铺，各种香味便扑面而来，让陆子鸣不由打了个喷嚏。

此刻天色初黑，店铺内还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三个女子在柜台前前选着各种香料和胭脂，柜台后是一个浓妆淡抹的美妇人，在妇人背后还挂着一副字联：

“若有人兮天一方，忠为衣兮信为裳”。

“哟，这位小弟弟要买什么啊”，一个花枝招展的红衣女子从一侧走过来，这是店内的侍女。

这女子一开口，将柜台那里几位女子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看向陆子鸣的目光充满好奇。

陆子鸣拉着这位侍女走到一边，开口道：“我是钱氏布店的过来的，想知道钱老爷子前世在这里买了哪些香料”。

这红衣侍女笑容一收，看着陆子鸣，白了一眼道：“在你之前曾经有五个人这么说过，你赶紧走吧，不要让我叫人赶你出去”。

听见这红衣侍女的话，陆子鸣低声怒骂了一句，“你娘的，钱来这小子没少告诉别人啊，当时装的那么真挚”。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走，我走就是了”。

陆子鸣说着走出了天香胭脂铺。

这天香胭脂铺是皇室大公主所开，遍布全国，而且大公主非常精明，将朝堂上那些王公贵族的夫人都拉入伙，没有人敢得罪天香胭脂铺。

得罪天香胭脂铺便等于得罪了燕云国一群最具有权势女人。在燕云国流传着一句话，宁愿得罪一个皇子也不要去得罪天香胭脂铺背后的那一群女人。

陆子鸣回头看了天香胭脂铺一眼，眉头紧皱的离开了，先找一个酒楼住下再说。

随意找了一个僻静酒楼住下，坐在房间内，陆子鸣第一次感觉到为难，或者说感觉到女人的可怕。这天香胭脂铺一旦得罪，除非是离开燕云国，不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据说曾经有一个神偷偷了其它地方天香胭脂铺百两黄金，后来被全国通缉。一般这情况下，官府自然会仔细留意搜查，但也就是一阵子。

那一次可怕的持续了两年，很多通缉了多年要犯都被抓住了。最后那神偷据说是被一群通缉要犯给捉住了，然后打伤扔在了府衙前，此事才算罢休。

两年时间，钱财也没追回，而且劳师动众反倒消耗不少人力物力，算来是得不偿失。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胭脂铺背后的那群女人，锲而不舍的精神太强大了。

不知该说是女人的太过较真还是死心眼，有时候极力想要得到的结果，得到后可能会失去更多。

陆子鸣喝了口酒，拿着酒壶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想着办法，不时喝上一口。

半个时辰过去，办法未出来，一壶酒已经喝完。

“伙计，再拿壶酒上来”

陆子鸣开门出去，站在楼上喊了一句。

“好的，您稍等”

一个布衣伙计擦了擦了额头上的汗，应了一声。

陆子鸣摇了摇头，随意一撇间，看到下面柜台算账的账房先生，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想法。

转身才走进房间，那布衣青年伙计已拿着一壶酒小跑了上来。

等陆子鸣进屋后，这伙计摇了摇头，嘀咕道：“不过十六七而已，还挺好酒”。

陆子鸣放下酒壶坐在桌子旁，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这钱老爷子既然每次购买了好几种香料，这种大买卖，天香胭脂铺应该会有账本记录。即便没有账本记录，只要查看下数年前哪几种香料进出记录最多便是了，自己把最多的几种香料买回去慢慢试肯定行。

想到这，陆子鸣心中又出现一点担忧，就怕天香胭脂铺的那些账本都上交了，为了让大公主查账。

不管如何，得先看过才知道，但想看到账本，自己一个人不行，得找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