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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在谈话中,长夷了解到,春儿天性活泼,平日里就喜欢到处蹦跶,这次是不小心崴了脚,才留在屋里,看到长夷也没出去,才好奇地去观察长夷的脸,没想到她迷迷糊糊睡着了,这才压到了长夷的头发。

春儿是个性子讨喜的丫头,有了这一次的相处,日后时常偷偷地给长夷使眼色,在无人时蹭到长夷身边说话。

这日,小丫头哼着曲儿,大大的明眸四处乱瞟,待瞟到长夷时,四处环视,见无人,放下水盆,笑嘻嘻地凑过去,两个年纪相差三岁的姑娘,一个天真烂漫,小心翼翼,一个看尽万万人自私冷酷,早已有了霜雪眉眼。

春儿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从自己入宫时她爹续弦的后娘有只好看的钗子,说到某日偶遇一位穿着官服大人,那位大人生得如何丰神如玉,如何温润清雅,如何让人瞧一眼便觉如沐春风。

长夷道:“若是在东宫内,极可能是詹事府的大人。”

春儿红着脸嗤嗤地笑,“我忘了他叫什么啦,今天晚上告诉你。”

说完便端起水盆,欢快地跑了出去。

长夷闭上眼睛。

到了夜间,屋子里刚刚熄了灯,春儿趁着黑暗爬到长夷身边,在她耳侧道:“我偷偷地去问过了,他的名字真好听,叫李扶襄。”

她留下这一句话,转身爬回去睡了,长夷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瞳底生寒湛亮,亮地透冷。

魏名改了口风,不久局势回转,太子毫无悬念地扳回一局。

经过此事,太子终止监国,皇帝临朝,内阁大臣辅政。

然而事情还未风平浪静。

薛贵妃身体不适,宁王归京了。

冰雪渐融,老树枝头出新芽。

宫中许多人已经渐渐脱下冬日的棉衣,姜玘着一身宽松的居家长袍,右手握着一支笔,闲闲地敲着桌面。

长夷窝在不远处的椅子里,昏昏欲睡。

私底下无人时,她一贯偷懒。只要不又搅合什么大事,姜玘一贯由着她。

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

“十一皇子”

“哎哟,殿下您慢点”

“别别别,太子殿下在里面”

一个少年清冽的嗓音蓦地响起,“滚”

长夷听到声响,一个激灵,赶紧跳起来,恭谨地站好。

外面慌慌张张冲进一个少年,这少年一看见姜玘浑身一僵,随即眼珠子一转,赶紧跑到姜玘身后,“六、六哥救我”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身穿官府的女子,甫一进来便对姜玘弯腰行了礼,再对少年呵斥道:“你跑什么瞧瞧你,像个什么样子”

少年这年约莫十三岁左右,头发被金冠高高束起,衣着华贵,眉眼生得秀气,却稚气未脱。

少年闻言跺脚回骂道:“你又像什么样子哪有你这么凶的太傅我是皇子你、你你你居然敢打我大逆不道”

那女子正是萧与晴,闻言似笑非笑道:“十一殿下不知尊师重道,昨日的策论是找人代写的吧也好,你到了太子殿下这儿,臣恰好可以让太子殿下评评理。”

少年恼道:“放你娘的屁你有证据吗”

“姜禹”姜玘轻喝:“口中尽是些不雅之词要挨打么”

姜禹一个哆嗦,瞬间如耷拉下脑袋。

长夷转过头,掩饰自己的笑容。

姜玘看着萧与晴,道:“他找人代写策论,可曾将那人找出来”

姜禹忙道:“不是,是我”

“孤问你了”姜玘打断他。

姜禹悻悻地闭嘴,急得脸涨得通红。

萧与晴弯腰,恭敬道:“是硕嘉公主代写的。”

硕嘉公主,行十,如今年方十五。

硕嘉的生母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贵人,这位公主也不太受宠,平日里无人过问。

姜玘问道:“她写的如何”

萧与晴笑道:“公主想法新奇,言辞秀丽,字迹模仿十一殿下,也是极为相似。”

姜玘沉吟着,唤人去将硕嘉公主带来。

姜禹一听不妙,赶紧跪下,拉着姜玘的衣摆求饶道:“殿下,殿下臣错了,您别罚十姐,十姐这些日子心中郁结”姜禹突然住了嘴。

姜玘皱眉道:“她小小年纪,怎的就郁结了”

姜禹眼睛乱瞟,支吾了许久也说不出个一二来。

然而,这世上能拗过姜玘的人,至少大邺还没有。姜玘后来还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硕嘉母妃生病,冬日里有人刻意刁难,送了受了潮的炭火,将贵人熏出了大病,硕嘉年少气盛,心思单纯,居然冲出去找薛贵妃告状,薛贵妃自然不会理会这个默默无闻的公主,硕嘉急不可耐时,十一皇子伸出援手,亲自向皇后提及了此事。

姜禹本是冷宫妃子所出,原先日子也过得凄苦,但自从被姜玘发现这个躲藏起来的皇子之后,便奏请皇帝,最终得皇后亲自抚养。

硕嘉感念姜禹援手,便为他挥毫,洋洋洒洒策论初成,才华横溢,直让萧与晴抚掌惊叹。

可之后,硕嘉便得罪了贵妃。

她日子过得不好,连累生母也受下人白眼。

“贵妃何必去和一个女孩儿计较”萧与晴不禁叹道:“这后宫之中,无权无势者,当真是步步杀机。”

长夷垂着头,不发一言。

姜玘也不好插手这些后宫中事,只吩咐了下去,私下里可给硕嘉公主提供帮助。

姜禹心中一喜,正要抱着哥哥欢呼,便见姜玘冷冷道:“弄虚作假,品行不端,给孤跪下”

“”

少年在云汲殿外跪了一个时辰。

长夷半趴在桌上,捻起糕点,笑吟吟地伸到姜玘唇边,“殿下,啊”

姜玘看了她一眼。

她浅笑,美目盼兮,“阿栖,张嘴呀。”

姜玘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长夷放下糕点,又拿出帕子给他擦嘴。

姜玘淡声道:“你打什么算盘”

“知我者,阿栖也。”她坦然道:“十一皇子跪了很久了,他还小。”

“他如今十三岁,你在他这个年纪时,已经能和高手过招。”

长夷望天,这委实不是什么光鲜事。

她十三岁,敢和高手打,却被高手打趴下,且不说牙打掉了几颗,那骨子一往无前的找死之势便天下无敌了。

长夷道:“他若能和我相提并论,接下来便要上阵杀敌了。”

姜玘不答她话,也捻起一块糕点,示意她吃。

长夷踌躇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探过头去,张开嘴。

本是打算咬一小口,他却整个塞进了她嘴里。

长夷捂着嘴瞪他。

姜玘道:“吃完了就去救人。”

长夷眼睛一弯,转瞪为笑。

姜禹跪得头晕眼花,突然眼前便蹲下一个相貌清丽的宫女,那宫女问他:“皇子累了吗”

姜禹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皮,忽然惊艳地瞪大眼。

“你你你、你是我六哥的随侍宫女”

长夷点头,道:“太子开恩,十一殿下可以起来了。”

她伸出手,却恪守礼法,只握住少年的手腕,将他拉起。

少年只觉得一股冲力袭来,他稳住了身子,抬头时便看见长夷朝他一笑,比春光还明媚。

后来事情便奇了怪了。

十一皇子仿佛一颗年少的心萌动起来,日日来找他六哥,实则是为了找长夷。

“你为什么长得这样好看”姜禹捧着脸问。

长夷没忍住笑,道:“因为殿下长得好看,我们这些下人跟着主子久了,也就渐渐地好看了。”

“那我也可以和六哥一样好看吗”

“十一殿下多来玩就好啦。”

姜玘那日恰好回来,便听见这两人背地里窃窃私语。

不知道这算谁带坏谁。

姜玘忍了几日,终于在某日将姜禹驱逐出去,还特意命人捎话给箫与晴,让她严加管教。

长夷俯到姜玘耳边,道:“薛贵妃欲置硕嘉于死地。”

姜玘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长夷目光轻挪,看向他手下文书,道:“若我猜得无错,硕嘉应是无意发现了什么秘密。”

当她听见薛贵妃的名号时,便暗自留了心。

针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公主,于薛贵妃无害,亦无好处。

此事蹊跷,而关乎薛氏的任何一件事,她都不得不去多想。

通过于姜禹的几番相处,长夷渐渐发现蛛丝马迹。

姜玘淡淡道:“你还是那么聪明。”

长夷知他心中不豫,只道:“第一时间告诉殿下,殿下也无理由怪我了。”

姜玘道:“你这么些日子,倒愈发如履薄冰。”

长夷垂眼,也笑,“讨殿下的欢心,还不好吗”

他搁笔起身,看着她,笑意浅淡,桃花眼深深。

她眸光温亮,坦然回视。

他薄唇一弯,转身绕过屏风,道:“来人,传和素。”

长夷等到和素入殿,便自觉地退了出去,不欲偷听墙角。

她四处转了转,便看见春儿背着行李,垂头抹着眼泪从住所走出。

长夷唤道:“春儿”

春儿浑身一僵,长夷紧追上去,问道:“你要调走”

春儿委屈得眼泪直掉,“长夷姐姐”

长夷替她拭干眼泪,道:“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春儿急忙摇头,眼泪已经哭得红肿,“我和你不同,我说不得。”

长夷道:“那你要去哪”

春儿抽泣道:“我,我被调去侍奉谢奉仪。”

长夷没听过这号人,只腹诽一句,姜玘后宫的女人倒是多。

长夷看她哭得厉害,轻拍她背,哄了好一会,春儿才抽抽搭搭地说:“奉奉仪许久不曾见过殿下了,而且得罪过沈良媛,我若是去了,怕是一辈子出不了头了长夷姐姐,你能不能替我和殿下说说”

春儿带了哭腔,长夷心知姜玘不会徇私,只道:“我陪你去奉仪住所,日后我会常来看你。”

长夷陪着春儿左弯又绕,终于来到一处偏僻荫凉的阁子前,春儿念念不舍地进去,一步三回头,颇为伤心的样子。长夷目送她进去,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发觉自己不知怎样走出去了。

此处实在太过偏僻,长夷武功被封,只好硬着头皮四处乱窜,那路渐渐开阔,长夷觉得这条路眼熟,细细一想,才发觉是去往詹士府。

她快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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