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爱莲

张三帮她脱下外衣，入座。

“小妹你喝点什么”隋秘书礼貌问。稀客，所以悄悄打量。

“隋姐我来，你忙你的。”张三说着，亲自去给广山妹妹泡杯红茶：“欢迎天冷，暖暖身”

秘书微笑，带上门离开。

“家里还好斌哥还好”张三寒暄，揣摩广山妹子的突然造访。

爱莲微笑，三哥的记性真好，忙答：“三哥，都好送孩子到旁边润物大厦学书法，有空闲，想想就过来看你。没打招呼，不耽误你工作”

“不耽误来了我高兴，俗话说“美颜解千愁“嘛。孩子打小学学书法好，国学国粹，是咱自祖宗留下的宝贝。上次家里做客，我看这小子挺聪明挺皮实，男孩这样最好”

“都是二哥二嫂惯的。二哥说这几天要回国，刚去没多久又急着赶回来，三哥，有事吧”

“没啥事。这段时间，我们两家商量捆绑上市细节，你二哥的周总感觉压力大，拍不了板。其实他回不回来都行，电话跟周总和我们李总沟通就可以。”

“三哥，好像不止这事我二嫂偷着来电话，说二哥借出去的钱炸飞了，说当初就该听三哥你的话，现在他俩口子吵架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你二哥合伙人是出了点生产事故，不过家大业大还的上。”张三轻描淡写：“你告诉二嫂，说三哥我说的，今年要干的事多，她别跟着添乱”

“哎三哥，我给周总打电话已了解清楚，你真借钱给了二哥，我猜得出，这，这肯定是他逼的你。真是啊，二哥不听劝，这个情况我还得告诉二嫂。”

“你吃饱了撑的让他俩口子继续吵架啥脑子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得了这个周总，我得说道说道，该说啥不该说啥不知道这经理干的，能特么干点正事不”张三脱口而出：“我警告你不要传闲话站哪头不明白糊涂傻呀”

爱莲反应过来，诺诺问道：“要是人家还不上怎么办这么一大笔”

“我和你二哥赔得起不要瞎掺和，瞎跑腿传小道消息。”张三点破来意：“你是你二嫂派来的吧话题打住，汇报来过了都好就行了。”

“哦，嗯，三哥谢谢你我知道了。”爱莲醒悟。

“过了节我给你找份工作，想来我这我欢迎。不用为你哥嫂活着，还有斌哥那小子。自己该找个伴，对吧想找是不想找”

爱莲表情尴尬，不知如何应答。

“噢，三哥问的真没水平”张三自嘲：“一会午饭在这吃，书法小子几点放学”

“两个辅导班，到2点20分结束，学校管饭。”

“你在我这午饭，然后接他放学回家。”

“不麻烦了三哥”

“你反正在我这等他，陪三哥顺便吃一口，你陪我行吗”

“也好。”

“我去行政部一趟，你翻翻报刊杂志，别客气，随便啊”

张三急出门，赶到了李四办公室，人没在。他找部座机：“你中午回公司”

“回，在路上。”李四答。

“到我办公室。”撂下电话，张三心花怒放。

爱莲在浏览张三的书柜。

“喜欢看书”张三问。

“喜欢。”爱莲答：“时间太多了。”

“也是。天天在家闲的，里外人都分不清楚”

爱莲微笑没吱声。

“喜欢啥就拿走，我现在装装样子，没时间看。”

张三坐下翻阅文件。

妹子查阅很认真，好像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看张三的喜好。

“三哥，我借阅这两本可好”

“好。”张三应声：“拿走，哦，啥书”

“纽约摄影学院作品选和陶塑人生。”爱莲答。

“有品味。这两本我藏而不读，放我这没用，给你不用还。”

“阅后归还。”妹子回答：“三哥摄影”

“三哥充门面，浮充风雅而已，我们关总工摄影水平高。”张三干笑。

爱莲是爱书之人，不怎么理会张三，又在浏览。张三省事，忙自个案头工作。

办公室里静悄悄。

“三，找我何事”李四大步流星进来：“哦，哦，有客人啊”突然他看到站在书柜前的爱莲。

“金屋藏娇了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李总，这是一诺吴总妹妹，爱莲。”

两人互道“你好。”

“刚从一诺回来，会计报表商量了一上午。”李四说：“挺麻烦”

“不是让一诺的人来咱公司吗”

“我说还是我们去吧。他们带账本文件走动不方便，积攒下来几年账。”

“周总没给顿饭吃”

“谢绝了”李四怕冷落客人：“爱莲哪单位工作”

“哦，没工作，我在家。”爱莲抬头回答。

两人四目相对。

李四恍然大悟，张三提起过吴总这位寡妇妹子。

“这小子又在拉郎配做红娘。”李四猜出来，态度友好地看张三一眼。

张三傻笑，道：“爱莲孩子在隔壁润物学书法，她闲着过来坐坐。”张三解释：“广山大哥不让工作，在家给他们当牛做马呗”

“照顾吴总就是最好的工作，挺好”李四插言：“润物教书法的夏正清老师不错，孩子是这位老师”

“夏老师的班满员插不进去，在刘玉军老师班里。”爱莲回答，满是好奇。

“哦，哦。”李四应答，若有所思。

“四哥，你认识姓夏的认识的话，给咱家小崽转过去啊”张三多一句。

“我家小二三年前夏老师教过，感觉不错。我跟他相处蛮好，我试试。”李四接话。

“有劳四哥”爱莲感谢：“四哥家孩子多大了”

“小二啊十二了。爱莲别笑话，我仨孩子。”李四不好意思。

“多子多福”爱莲回应。

听着李四尴尬，“现在我回办公室找找夏老师电话，你等着”李四离开。

张三望着李四离去的背影，他感觉李四有感觉。

“四哥不容易啊现在一个人在家带两孩子，老大在英国读书，既当爹又当妈，愁人我俩发小又是大学校友，人不错，我请人家过来主事。”张三对爱莲说。

女人天生怜悯，爱莲表情凝重。

看到爱莲没接话，想想也对，自己没交代清楚，于是张三道：“离婚多年了，工作忙没时间找，总归不是个事啊话说回来，李总也嚼性，眼眶太高”

“听周总说，李总是博士”爱莲问。

“货真价实。不过博士又怎样搏来搏去老婆都跑了，孩子全留下了。”

初次见面，爱莲哪能没礼貌寻根问底，继续翻看书架。

李四返回：“妥明天起爱莲的孩子上夏老师班，时间是早八点二十分。”

“谢四哥有什么手续要补办的吗”

“没有。明天你送孩子的时候，与夏老师打声招呼，这瓶酒捎给他。”李四递过来一个手袋。

“怎么好意思啊四哥，酒我家里有”爱莲为难。

“这是酒坊威士忌，阿伯丁土特产，拿着”李四望着张三，又道：“董事长，你帮忙说句话好吧”

爱莲望着张三求助。

“给老师的收下吧真是哈，你四哥其实很抠门，这是看上对撇子的人了。”张三一语双关，看看腕表道：“下楼吃饭。”

餐厅碰到孙总在打饭。

“找你有事。”张三对孙总说。

“我找你也有事，怎么上午一屋子人啊”孙总问道，抬头望着他们仨，特别多看一眼不认识的爱莲。

“我跟孙总有工作聊聊，那啥，四哥，有劳你陪陪爱莲。”张三说完，跟着孙总走了。

“张三按套路出拳”李四猜出来，其实这小子很傻。

“谁”打完饭张三刚坐稳，孙总发问。

“李总朋友。人咋样”张三回答。

“靚”孙总答：“咋领到食堂吃饭他李总会不会溜须对了，董事长，他俩啥关系朋友我看着挺般配，那女的离婚或者寡妇啥的好。这么靚，嗯，没结过是不可能的。”

“女的寡妇。”张三低头说。

“有劲寡妇比离婚的干净利落”孙总猛拍张三大腿：“李总这二货，扣扣嗖嗖也不分个场合，去吃大餐啊”

爱莲淡然就餐，李总多少忐忑不安。他发觉周边没人入座，可不少眼光时不时扫过这张桌。

钱总监装作添菜的样子，从他俩身旁来回走了两趟，想再走，那李总就绝对不好意思了。

张三心里偷着乐。这个小老太太，在替她家李四把脉。

李四刻意与张三四目相对。

张三憨笑，低头塞饭止不住笑。

饭后，张三提议孙总外出检查工地安全。

“我陪你打会儿牌工地外包部负责妥妥的，咱俩大领导去看啥”

“消消食走走”

“又哪根筋犯了，我草”孙总嘟囔。

两人路过李总桌子往外走。

“李总陪好爱莲，我和孙总去趟工地。”张三撂句话。

孙总反应过劲来，走远后追问：“你是不是给李总介绍对象”

“是。”张三答：“配配看”

“看着挺配”孙总评价：“躲他俩远点，咱到五楼我办公室就得，再找两人过来打扑克。”

“找高总”

“我问问。熊了，送钱的菩萨”

“晚上吧。”老高说，与同事落实俄罗斯维堡客户接待事项。

打牌时，职工道德委员会丁主任来电话，周明想与董事长面谈。

“我短信回复了，没啥要谈”张三说。

孙总接过电话，冷肃道：“丁主任，周明想谈找我，后天我有时间。建设我接管了我主事，得罪人的事我来干。你找董事长还有事吗没事我们打扑克。”

“知道了，孙总。”

张三心里高看一眼。

“白纸黑字商量几毛我特么治不了他”孙总甩着扑克。

“换手如换刀”张三附言：“周明你是得接手，这篓子你捅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要搞个下马威。”孙总甩扑克：“真不愿到建设，我原班兄弟用着多舒服”

“你可以带过去几个。”张三说。

“真的”孙总仰脸问。

“当然”张三说：“我不怕拉帮结伙。”

“哪儿不是自个家，这事我干不出”孙总甩扑克：“就带一个，我的刘主任，用习惯了。董事长你协调，把李总的主任换岗，腾出位子。”

“你和李总都带主任调动，省事”

“妥对等。”孙总甩扑克：“李总去我建安那是享福去了，建设摊子大，往后我特么不知道忙啥熊样”

“天天嘀咕这两句”张三甩扑克：“一年前就该轮岗你知足吧总得给李总点时间找对象吧”

“好像我耽误他似的。今天这女子看着顺眼，哪单位的”

“一诺吴总妹子。”

“草这来头不小”孙总甩扑克：“妹子是好妹子，寡妇还有劲，只是往后这大舅哥不好答对。”

“成不成两说。今儿我攒机会安排头一次碰面。”张三甩扑克：“两头我都没打招呼，所以他俩聊的天南地北毛了广机。有缘的话，以后能轱辘到一块儿更好”

“董事长，你得替李总把好钱。再结再离裤衩子都赔光”孙总说。

“你怎么总看不上我广山大哥他妹子能没钱他就这么一个当宝贝供着的妹子。李总不用担心，现在他的股份挂我名头上，他没法花。”

“我知道。我说的是工资、奖金也得给他扣下点。”孙总支招。

“这事我干不了兄弟没得做了”

“比方说硬性规定，班子成员工资奖金30扣下集团使用，付利息就是了。你跟钱总监串联好，咱们掏不掏李总咋知道”孙总甩扑克。

“李总口袋没余钱。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在国外，再扣工资他得喝西北风飘起来”张三甩扑克：“我替他大头把住就行了再卡他得整死我。”

“可别再生了”孙总甩扑克：“都给崽子打工了。过去我羡慕他才学和能力，现在细想，他日子没咱好过啊”

“行了别自我安慰人家做三次新郎，你到了还可一个啃”

“关灯都一样我还省钱省心”

“智商高吧情商低，没辙”张三甩扑克：“四哥这方面比较极端，当时咋生出来的。”

“不见得，你就两商都高，人和人没法比”

“夸我孙总，我确实配套，我是两个商数都特么低配。”

“哦也对就一诺吴总那忽忽悠悠劲，你也敢借钱”孙总甩扑克。

“想活不”张三甩扑克：“我愿意借”

“我这把岁数无所谓”孙总甩扑克：“我这脑筋赶不上老吴的节奏你们说上市就上市。当然也许是好事，川达瞿总电话里开导我两次别反对别顶嘴。”

“瞧你那样好像让你赔钱似的一旦能上市，你那份我出，不逼你”

“不用”孙总停下来：“上市了我干嘛不出板上钉钉的话我多出都可以”

“孙总，我明白了，你是惦记现在让你掏银子。”张三不屑。

“掏点我认账。可我听说这数目不是几百万能打住的，这特么也太多了还有，凭啥给老吴垫钱要干就都真金白银的干”

“说来说去，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张三问。

“我不知道。我膈应广山。给他盖厂房，到现在还有百八十万不还，都特么两年了。换谁合伙你们怎么干我都同意，这老小子我不上眼。”

“孙总，这钱你该要就要不过我问你，当年咱们揭不开锅的时候，谁敢借钱给咱们老吴啊他这人是爱耍牛逼，但不亏欠咱们。”

“这倒也是。但一码归一码，他不能欠我的”

“这话公道别欠你建安俩钱就叽歪，李总把他妹子按倒的话，这钱好要了。”

“也是。我到建设，建安旧账跟我有啥关系不过董事长不能太乐观，也有这种可能，那百八十万李总不要，当认亲礼金了几次结婚他都赔，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别这次人搭进去不说公司跟着陪绑。”

“大乔小乔都收走说不准啊”张三笑。

“李总负责上市筹备，借这机会，让他把欠款要回来。现在他说啥，一诺都当圣旨。”

“你跟他说。”

“我怎么好意思求他”

“现在是他求你。你不挪窝，他急他动不了。我说不了，天天我让他熊啥样你不知道还有你，给我天天整事，也拿我当球踢。”

“我下午就找他。”

“好啊关于康华和建民设备集中租赁的事由你负责，你俩商量商量。”

“谁负责怎么是我他是集团副总。”

“谁提谁负责别墨迹你不是副总”

“这牌打的没心情你不能兼嘛”

“要么咱俩换换位子，你当董事长”

“拉倒你那位子就是看着不错，太烧脑子。”

“干够够的天天还得被你们这帮老东西损道明天市长来，老孙你接待啊”

“打住打牌”

“三哥我走了，改天再来看您。”爱莲发个短信。

“抱歉三哥还在工地，常来看我。”张三回复。

“结束了”张三起身：“我去问问李总。”

“我也去我关心啊”孙总凑热闹：“正好有工作要谈。”

“去了哪个工地西山吗”李四看见他俩就问。

“打扑克。”张三回答：“爱莲送走了”

“刚走。”孙总在，李四不便多说。

“李总，这女子看着不错”孙总急性子。

“确实不错。”李四说给张三听：“孙总你想多了，我是代董事长陪客。有美女陪伴，心情大好”

“陪好就好”张三回答：“我回办公室。”

“且慢董事长，问问李总，孤男寡女都聊啥了”孙总示意。

“孙总，甭指望李总啥都不会跟咱俩讲，你留下再挖挖”张三哼唱往外走：“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钱总监风驰电掣赶来，走廊碰到张三：“怎么样董事长。”

“哦，扑克输了二三百。”张三故意答非所问。

“真是我说李总”钱总监不耐烦：“那女的。”

“问他。”张三哼着小曲往回走。

张三看到李四眼里有神光。

“董事长好”秘书打招呼。

张三诧异，大白天打什么招呼。

“有事”他问。

“没事中午哈，中午时间你跟李总一起”

“中午李总跟妹子一起，我躲出去了。”张三明白了秘书问话：“皇上不急太监急啊隋姐，你觉得这女子怎样我就信你眼光”

“你们谈话时我一直观察。这小媳妇谈吐优雅，过日子也节俭。如果人家愿意，咱们李总可得盯紧。”秘书评语颇高。

“节俭这你都看出来了”路过的张三轻拍就坐的隋秘书脑门：“不要先入为主，一叶障目”

“三啊真的，这小媳妇会过日子她浑身上下穿着得体，但不是啥大牌子，还没我装备好。”

“你是我秘书，她一个家庭妇女能好到哪去”张三笑话：“李总你们都关心啊。”

“一诺的人说，吴总对这个妹子娇惯当闺女养。他有的是钱，能亏待他妹妹三啊你转转脑子想想”

“一诺说的隋姐你这效率太高了吧我盯着人家穿啥成何体统我盯你没问题，咱姐弟俩扯不到一块去”张三玩笑。

“严肃点说李总的事呢”秘书警告：“你好好搭线，吴总是你大哥看重你。”

“知道了。爱莲再来，你俩交往交往，上个街买个菜啥的，侧面多了解了解。”

“能来最好来了你交给我”秘书说。

“如果她心里惦记李总，会走过场来看我。”张三说。

“李总啥态度”

“光棍久了，傻了”张三进办公室：“给我一杯黑咖啡。”

“三哥，四哥的事你一定费费心四哥出差，孩子就转过来我带，替我着想，把事情办妥咱省心惠萍姐生日，我买了件毛衫，下午让处里司机送你那，你让李哥带回去。”小志qq上留言。

想必爱莲的到访，午休时间，秘书与夫人叽叽喳喳了。

“遵旨”张三回复。

“ok”小志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