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之前,它还在院子里慵懒地睡着,忽地心神像是触电了一样,身体一个激灵,从地上惊醒,腊肠犬茫然四顾,未及它那贫瘠的脑袋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鼻子就嗅到了贤者的气息。
嗅到的气息,说是气味又不止如此,在闻到的瞬间,腊肠犬身体内部涌出了一种奇怪的情绪,让它向往、让它兴奋、让它欢乐
用文字很难描述这种情绪,大概的感觉就像是一条充满好奇心并且爱慕着猫咪的狗子发现了一只的野生的猫
“汪汪~”
它的叫声不大,轻吠了几声之后,便兴冲冲跑了过去,速度之快,完全想象不出这是四条小短腿跑出来的
这户人家的外墙不全是实墙,有一部分是用铁栏杆格挡的围栏。
外门紧闭,这条腊肠犬跑不出去,东跑西跑焦急了一会儿,找不到出路,就只好隔着栏杆往外面冒头挤脑。
它的头可挤不出去,倒是鼻子跟嘴出去了。
“呜汪~呜汪~”
四条小短腿一直在原地小踏步,尾巴晃得很欢乐,眼珠子一看就是在欢喜,时不时吐露的舌头更是不用怀疑:如果没有围栏阻隔,它一定会冲上去猛刷对方。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条忠心耿耿的腊肠犬在迎接它的主子回来。
然而并不是。
它迎接的是一只陌生的小少年。
而且对方对它的迎接方式很不满意。
钟离昧在栏杆前定定地看了它三分多钟,脸上不时闪过纠结的表情,似乎是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老榕树疑惑地看着他。
这条腊肠犬对其表现出了惊人的热情与魄力,在他们过来之前,就已经看到伸出护栏外,急不可切的嘴巴跟两只前爪了。
不久前才遇到的那只猫凶恶且无法接触,这一回虽然换了物种,但至少可以切身接触一下了吧
钟离昧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对猫完全没有兴趣了。”
他把腊肠犬跟猫混为一谈了。
难以理解。
老榕树双手抱胸,老实说,他也搞不清现状。
无论怎样,始终觉得自己可能是只猫;
分不清猫科动物跟犬科动物;
被猫当作天敌对待;
被腊肠犬狂热的喜爱;
以及对它丝毫不感兴趣的小昧。
这里面是否存在必然的联系
如果有的话,那得是怎样的理由才能解释这些情况
“这个不是猫,它是汪汪叫的,这是狗的叫声,所以它是一条狗。”老榕树先纠正了他的谬认,然后继续道,“你觉得它跟刚才遇到的那只猫有什么不同我是说外表上的。”
面对着腊肠犬,钟离昧一脸漠然,他摇头道,“没什么不同,看上去都是猫。”
“诶”
这条腊肠犬跟刚才的猫差别那么大,居然还是没区别,认知的偏差荒谬过头了吧。
思考了一会儿,老榕树接着问道,“那你自己的感觉呢,感觉上有什么不同”
“我觉得这只狗一脸蠢样,不想接触,拒绝跟它交流。”不假思索,这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而且他脸上嫌弃的表情也在验证着这一点。
“哦哦。”老榕树忽然可怜起了这条腊肠犬,一直在讨好,却被讨好的对象从第一印象阶段开始就嫌弃了。
“那之前那只橘猫呢”
“毛绒绒,可爱,帅气很凶,不过想跟它接触。”钟离昧也觉得事情不对劲,稍稍把情况理了理,脑子里就一团乱麻,无法进行下去了。
老榕树提了个意见,“要不要勉强一下自己,试着跟它接触一下”
“好。”
钟离昧板起了脸,这个提议他心里面是万般不愿的,可是理智点想一想,这对理解当下的情况可能会有帮助,所以忍一忍也就同意了。
他伸出右手,慢慢地靠近腊肠犬
“嘿嘿”腊肠犬伸着舌头喘着气,更加激动了。
“呜啊”
舌头与手指接触,下一瞬间钟离昧便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恶心恶心非常恶心
这个想法充斥着他的大脑。
马上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瓶水以及一包纸巾,拧开瓶盖,把水倒在跟腊肠犬的舌头接触过的手指上,细细搓洗,直至这瓶水倒完。
然后再抽出纸巾,将手上的水迹擦净。
很有趣的反应啊不,是很大的反应。
老榕树稍稍总结了一下情况:猫咪极度仇视小昧,小昧极度厌恶犬类。
为了对比,他也伸手过去。
腊肠犬理都不理他,它现在眼里只有钟离昧一个人。
“”所以这手是多余的
老榕树从另一个方向去思考这件事情,小昧一直觉得自己可能是只猫,原先还以为这个是小昧个人的偏执,现在似乎又有了其他可能性的佐证
这只能证明小昧不一般,不能证明他是只猫。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区别猫跟狗,除了用眼睛去观察之外,还有声音、气味、手感,你还想更加深入的去了解吗”
老榕树的笑容有些玩味,“如果在这里却步了,那就真的分不清是猫还是狗了。”
他想让小昧克服自己厌恶的东西,不管当下有没有收获,能够迈过这个坎,对他以后的成长总会有益处。
“不要”钟离昧拒绝得非常坚决,“我已经找到区分它们的办法了。”
老榕树张了张口,在听到小昧后面的话之后,将打算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确定,需要再验证一下。”
“哈哈~”老榕树两只手轻轻的拍在一起,他觉得这个很有趣啊。
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他发现自己刚才不经意间气势大了起来,稍微过火了呀。
其实并没有,这个稍稍真的只是稍稍。
钟离昧嫌弃地看了一眼这条腊肠犬,可怜的小狗子,啥坏事没干,就被人毫无缘由的厌恶了。
调整心情,平心、静气。
这般的念头在脑海里念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厌恶感根深蒂固,再怎么理性地思考,与念头相违,就始终通不过心情。
“呼”他长长地呼了口气,“猫与狗终不相为谋。”
感觉做下这个决定好像很沉重似的,他从背包里拿出一袋猫饼干,解开束口绳,从里面抓了一把,往腊肠犬后面的草地上一撒。
淡漠的声音诉说着无情的别离: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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