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苦苦相劝

听闻此言，水莲终究是回过了神，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清荷却是没有回答水莲的话儿，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后来那个小丫头见二姑娘是真心仁善，便告诉了二姑娘她是得了落明阁的话儿，送吃食过去。因为

三姑娘催促得紧，这才不小心冲撞了二姑娘，还将手中的食盒打翻了。

最后，还是二姑娘去了落明阁同三姑娘说明情况，这件事儿才就此解决。不然的话儿，那个小丫头只怕会被直接发卖出去了。”

别的人儿不了解情况，在舒心院伺候的水莲和清荷却是最清楚不过了。

“姐姐，你比我聪明，应该更明白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三姑娘看着单纯良善，可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儿。而二姑娘表面上待人疏远极为冷漠，可心肠却和夫人一样善良。”

顿了顿，清荷压低了声音道，“姐姐，二姑娘从假山上摔落受伤就是发生在二姑娘替那个小丫头求情的事儿之后。你说，会不会”

不等清荷把话儿说完，水莲便出言呵斥了她，道，“清荷”

清荷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儿太过于直白，便讪讪的闭上了嘴。

“你快告诉我，是谁在你的面前乱嚼舌根”

对于这个自己一直照顾着的妹妹，水莲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她知道虽然清荷并不愚笨，可却也没有聪慧到这个地步，连这么隐晦的事儿都能够想到。

所以，除了是有人在清荷面前胡言乱语，想要假借清荷的单纯来为她们“杀人”的这个可能性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原因可以支撑整件事儿的怪异了。

清荷却是一脸的不知所以然，道，“姐姐，并没有人儿在我面前说什么啊，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水莲的脸上却是难得的严肃，她板着一张脸道，“这不是在同你开玩笑，你快些告诉我，到底是谁在你面前说了这些胡言乱语”

水莲对清荷素来和颜悦色，她从未见过姐姐这样子的神情。一时间，清荷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大好，水莲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而后才又柔声重复了一遍，“清荷，你告诉姐姐，到底是谁在你面前说了这些话儿，或者是谁在你面前隐晦地提及过这方面的话题儿”

清荷咬着唇，抬头看了一眼水莲，道，“没有，姐姐，真的没有。”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是不是说谎，水莲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在确定了清荷所言不假之后，水莲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

“清荷，姐姐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想到这么多。”

清荷知道水莲这是欣慰的泪水，便也没有多加劝慰。只是任由着水莲自顾自地落泪。过了一会儿，水莲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下来了。

只见水莲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带笑地看着清荷，道，“清荷，你说的那些姐姐都明白。可是我们是舒心院的丫鬟，再如何也不可能到栖星院去伺候二姑娘的。更何况，二姑娘身边儿还有玲珑和锦绣呢。”

“姐姐，可是你明明知道在舒心院永无出头之日。一旦你的利用价值被叶姨娘榨取完，她就会像丢弃一个废品一般丢掉我们。”

说到这类，清荷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了。

“姐姐，我自己怎么样没关系，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再替叶姨娘那个恶妇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天知道清荷方才在屋子里听到叶姨娘和洛明夕说的要“除掉”岳氏和洛星辰时，有多震惊和害怕。

“伤天害理”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把利刃一般直直的扎进了水莲的心里。她如何不知道叶姨娘的狼子野心，可是自己和清荷的性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她想要活命的话儿，除了听命于叶姨娘之外别无他法。

就在水莲还在痛苦地纠结其中时，清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姐姐，你告诉我，叶姨娘方才问你的有没有办妥当的事儿究竟是什么”

听闻此言，水莲身子一颤。紧紧地抿着唇，不管清荷怎么询问，她就是不肯开口说出叶姨娘究竟吩咐了她去做什么事儿。

“姐姐，她是要让你去陷害夫人还有二姑娘吧”

清荷这话音一落，吓得水莲忙伸手捂住了清荷的嘴巴。

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儿，整个身子都紧绷着。

清荷似是察觉到了水莲的强烈抵制，便立刻腾出一只手来，伸到了水莲的后背，开始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水莲的背脊。

“姐姐，你难道不愿意相信我吗我已经可以和你分担一些事儿了，你可以不用这么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荷的这番话儿戳中了水莲心中最为柔软的一处儿，下一瞬儿，水莲的脸上便挂上了两行泪水。

“姐姐，姐姐”

见状，清荷也不再出言相逼，只是不停地叫着“姐姐”，想要以此来告诉水莲自己需要她，希望他可以继续坚强下去。

到底是自幼父母双亡，还要照顾一个同胞妹妹十几年的人儿，终究是较常人来的更为坚毅一些。

只是哭了一小会儿，水莲便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她更是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着清荷道，“清荷，你侧耳过来。”

清荷展颜一笑。

真好，终于可以为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姐姐分担一些事儿了。

清荷将耳朵凑了过去，水莲便低声俯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清荷原本还带有些许期待和兴奋的脸变得生硬发僵。

在水莲说完整件事儿以后，过了好一会儿，清荷才缓过神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水莲，不敢置信地问道，“姐，姐姐，叶姨娘她怎么敢”

水莲却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她嘲弄地笑了笑，道，“她做的事儿远远不止这些，只是她并不相信我，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