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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20181027更新

楚昭华一击不成,反应也是极快,弯腰飞快地去拔定在地上的匕首,可她还没碰到,就被李毓抓住了手腕。她被抓了个现行。她想起之前曾经答应过他不到必要时刻就绝不动手,根本就是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她不但跳坑了,还自己动手把自己给活埋了。她顿了顿,惊讶道:“我刚才突然失力,竟没拿稳匕首”

除非我蠢死了才会相信你的鬼话复明使在心里怒骂,嘴上却不敢出声,他之前被楚昭华折腾得的确是惨,到现在他都还感觉到那个脆弱的部位在隐隐作痛,更不要说最后还被她斩断了两根手指。

楚昭华又道:“你不相信我”这句话她问得不是复明使而是李毓,毕竟复明使在她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她取出最后一个火折,火光之下,她的神情很是沮丧,一双美眸隐约含着水光,似乎只要李毓说出不信二字,她的眼泪就会落下。

天知道她多久没有掉过眼泪。从母亲过世,她被崇玄收入门中,她几乎就没哭过。她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才能保持住这个表情。

“我信你。”李毓抬起袖子,擦了擦她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痕,又笑了一下,“都怪我忘记你还重伤在身了。”他俯身拾起匕首:“这种利器还是由我收着,免得你不小心划伤了自己。”

楚昭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不甘地说:“嗯,你收着吧。”

复明使这回算是看出一点头绪来了,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伙的,甚至还有嫌隙。他看了楚昭华一眼,眼中的阴狠一闪而逝,他如果不杀了这个女人,他就跟她姓。

楚昭华余光一扫,自然看见他眼里的凶光,不用想就知道他等着算计自己,她冷笑了一下,又伸手抓住李毓的衣袖,往他身边挨了挨,压低声音道:“他刚才瞪我。”

李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慢条斯理地开口:“不怕,他不敢对你怎么样。”复明使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连连点头:“楚王殿下说得是,姑娘既然是楚王的人,怎么是我这等人可以肖想的。”

楚昭华再次用看见死人的眼神瞟了复明使一眼,死到临头,还敢搬弄是非,胆子倒是很大,这么快就连刚才吃过的苦头都忘记了吗

“复明使烦请带路,有些事本王正要跟贵门主商量。”

她手上举着火折,也只能照亮眼前一小方地方,而火折就只有这么小一点,很快就会烧完,之后他们若是还没出了地道,就会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虽然要冒不少风险,可也值得去搏一次。

她不动声色地运转着内力,碰到经脉阻塞的地方,她也没有费力去冲关,而是尽量绕了过去。她知道就凭她现在能够动用的内力,要杀复明使还是十分吃力的,不过只要出手的时机抓得好了,就可以弥补她现在功力的不足。

慢慢的,火折上的火苗微弱下去,将熄未熄,几乎在一眨眼间,火折烧到尽头,黑暗降临。楚昭华闪身往石壁边一闪,才刚躲开两步,就感觉到有人冲到她刚才所站的地方,掌风呼啸。她冷笑,她还没动手,复明使却先来杀她了,而她也不是这样好相与的,掌心蓄力,正要出手攻击,忽然听见脚下咔得一声她低头看着脚下,只见脚底的那块石板突然塌陷,她根本没有一丝准备,直接一头栽了下去。李毓在黑暗中同复明使对了两掌,只这一眨眼功夫,楚昭华竟无声无息地从他身边消失了。他发了狠,一掌把人拍到地道的墙壁上,这一掌他没有再手下留情,直接用了七八分力道,复明使咚得一下撞到墙上又摔了下来,口吐鲜血,进的气竟还不如出的气多了。

他凭着刚才听到的声音走到楚昭华消失的地方,踩了踩脚下的地砖,却没有任何异样,一个大活人,难道会突然在这里消失吗看来在这条九曲回廊的地道里,还是有很多机关。他眼中阴霾,弯下腰拎起复明使的领口,拖着他往前走去。

这地道九拐十八弯,时不时又会多出几个台阶来,他只管提着人,一路走了下去,根本不管复明使一路磕碰着个不停。

楚昭华消失的时候,身上的匕首在他手里,她受了重伤,连一件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他却并没有很担心她,她机敏狡猾,又会伪装,倒未必会有什么危险。这是浣花门的地盘,他只要见到了门主,再问门主要人,对方自然不会不同意。

他在黑暗中走了约莫三盏茶的功夫,终于从看到了些许亮光,是从地道上方的缝隙直射进来,如果要认真推算,他应当是从山腹走了出来。

前方正有两个佩剑的黑衣人守住入口,见他提着一个人过来,立刻拔剑出鞘,直指对方:“来者何人”

李毓将复明使抛了过去,那两个黑衣守卫根本不敢去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复明使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他理了理衣襟,自报家门:“在下西唐楚王李毓,前来拜见浣花门主。”

守卫狂奔进去通报,很快又狂奔出来,恭恭敬敬地把他请了进去。浣花门的门主快步而出,亲自出门相迎,甚至连外袍都没有系,鞋履都没来得及套好。

“久闻楚王殿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浣花门做的是毒杀刺杀之流的勾当,可门主却是个文士模样的中年男人,面色偏白,下颌三缕胡须,若不知道他的身份,还真的和那些文人雅士看上去无异。

李毓拱了拱手:“门主倒履相迎,这份盛情如何敢当。”

晋时有谢安倒履迎客,浣花门的门主就模仿了个十成,还真是有意思。李毓微微勾起嘴角,指了指倒在地上还没被人扶起来的复明使:“门主手下人的待客之道却是特别,先是诳我去引开蛇群,回头又在地道里对我的人下毒手,想必这些门主都是不知道的。”

浣花门门主呆了一下,随即吩咐身边的手下:“来人,把复明使拖下去,扔去喂蛇。”他走在一旁作陪,可怎么都掩饰不了脸上的尴尬,复明使做出这些事,他可以推脱说不知道,可复明使到底还是他的手下,再怎么摘也摘不干净:“在下约束门人不力,令殿下受惊,实在是罪该万死。”

李毓敲打过了,也就停了手:“我听允王殿下说,他找了贵门为帮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门主,也没有机会好好聊聊今后的计策。”

浣花门门主立刻道:“是是,楚王殿下想聊聊天下大势,煮酒论英雄,在下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

煮酒论英雄么

李毓又笑了一笑:“门主自然算是这天下英雄之一了。”

他被请进石室,很快就有美妾侍女鱼贯而入,端上酒杯酒壶和精致果盘。那些侍女们都赤足穿着轻薄的纱衣,隐约可见底下的如玉肌肤,她们的裙子也同西唐女子所穿的不同,裙摆散开,莲步轻摇时便翩跹轻舞,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腕。

有些侍女的脚腕上还缚着铃铛,走一步便会带起一阵清脆响声。

酒过三巡,热菜也上得齐了,浣花门主放下筷子,问道:“楚王殿下今次前来,肯定不只是为了允王所托之事吧”他这句话是有试探之意,虽然允王私下勾结西唐,可西唐的楚王到底是什么想法,却还是个谜。

李毓转着手中的酒杯,闻言便道:“门主也是爽快人,本王自然也该实话实说。我其实,从未看好过允王殿下。”

浣花门主惊道:“这是为何”

“允王不论在经世之才还是根基正统根本就比不上南诏的新帝楚云侑。可楚云侑也未必能成南诏的明君。早前南诏还是土司割据,现在的南诏还叫白诏,本来就是西唐的疆域之一。然则,南诏偏远,就算将来重回西唐的版图,也很难设立府都,是以本王还是希望南诏能在将来保留当年的土司制。”

浣花门主听他这么说,眼睛亮了一下:“殿下的意思--”

“如何设计府都,如何派遣官吏,如何进驻军队,每一件都会对西唐国库造成负担,而封当地人为土司就不同了,百姓们也会更容易接受。门主觉得如何”

“自然是自然是极好。”浣花门主如何还能听不出他的意思,他是在承诺灭了南诏后,让他当这个土司。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李毓虽然只是楚王,可手握兵权,原本成为新君机会最大的太子和秦王都已经被囚禁,想要翻身那是千难万难,将来西唐国君的位置还不是要落在他头上。李毓做出的承诺,他自然是信的。他成为浣花门的门主,也尝到了权势的甜头,更不用说能够掌控整个南诏--就算名义上是西唐册封的土司,跟土皇帝又有什么区别他一口把杯中酒喝干,又满上:“在下先敬殿下三杯”

大事谈得差不多了,又吃饱喝足,就该轮到软玉温香。

李毓对那些上前服侍的侍女根本连看都不多看一眼,浣花门主也不觉得有什么,他这样的身份,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自然不会轻易为美色所迷。而若是轻易被美色迷惑,也不过是个庸才罢了。他把酒杯一推,忽道:“允王此前托付在下寻找一个女子,完全是按照南诏新帝楚云侑现下最心仪的女人选出来的,天姿国色,被在下收做义女,楚王殿下可要见一见”

他自己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劣根性,楚云侑到底是南诏名正言顺的皇帝,李毓若是要比照,自然也是要挑着名正言顺的皇帝来比,楚云侑喜欢的女人,献给李毓,就算他不喜欢,也会好奇,这之后是不是能迷住楚王,就端看女人的手段了。

而这枚棋子是他早早就准备好的,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温柔小意的性情,都挑不出毛病来。

果然,李毓答道:“既然如此,本王倒是非要见一见了。”

浣花门主心中大喜,这个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没有什么一点嗜好,他不怕对方身上劣迹斑斑,就怕对方滴水不漏:“快,快去请南姑娘”楚昭华摔落地道,却没有像复明使摔得那么凄惨,而是在落地前抱住膝盖,护住头脸,往前一滚便化解了摔下来的力道。她站稳了身子,才呼出一口气,捂住隐隐作痛的伤口,她沿着这下层的地方往前走去,结果刚走了两步迎面就遇上了一个容貌秀丽的小丫头。这段地道完全是直的,就是她有心想躲,都没处躲去,干脆疾走两步,手掌抬起,正要一掌劈昏对方,却见那小丫头焦急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掌。

楚昭华:“”

那小丫头抓住了她的手掌不说,还一鼓作气抓着她往前跑:“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门主叫人来喊了你两回了”她跑了几步,突然注意她身上的衣服。楚昭华在经历了被毒蛇们驱赶追逐、在地道里教训复明使并且对其威逼利诱、她还没除掉复明使就不小心踩到机关摔了下来等等这一系列的事件,身上的粗布衣裳早就被不小心挂破了。那小丫头之前看到她一着急,竟没有注意到,现在却不可能不注意了:“南姑娘你怎么穿了这身衣服,明明之前不是这件的门主给姑娘准备的衣服,哪一件不比这件来得精致柔软”

楚昭华看出这小丫头是把她认成什么南姑娘了,但原因不明,便只是挑了下眉,做出“我怎么知道会这样”的无辜表情。

小丫头跺跺脚,气急道:“罢了罢了,咱们赶紧去换一件就是了,再装扮一下,门主这厢正宴请贵客,这样一身出去实在太失礼了。”她年纪不大,手劲却不小,连推带拉带地拖着楚昭华往前跑。楚昭华但是很快就想到两件事:第一,她认错人了,错认的那个人跟她看来是很相像,让她一时都没发觉破绽;第二,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一个跟她长得如此相像,甚至令人错认的南姑娘她和楚宁南是有血缘关系的,她们也不过有五六分相似,怎么会突然出现了一个跟她相似度如此之高的女子

那个被错认的南姑娘得跟她像成什么样,才会让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认不出来

小丫头把她领到一间石室外门,却又惊呆了,屋子里已经有人了,一袭白色单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那么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又是谁她转头看看楚昭华,又看看正坐在梳妆台前的那个人,还没张口,就觉得眼前一黑,软到在地。

楚昭华上前一步,托住她的腰身,再轻轻地把她靠墙放好,缓步靠近梳妆台边。那位南姑娘根本没有在意有人进来,垂着眼慢慢地梳着一头浓密的长发,她肤色极白,发色乌黑,乌发雪肤对比本就强烈,偏生她的嘴唇又是极红,就像是淬了血似的,看上去有股惊心动魄的妖异。

这位南姑娘虽然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却是比她的容貌更盛一些。尤其是在楚昭华重伤又失血的情况下,这对比却有点分明了。

楚昭华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注视着镜子里的人影。那位南姑娘似乎也感觉到今日来给她梳妆的丫鬟有点不对劲,便猛地转过头来:“你是谁”她甫一看清对方的容貌,眼睛圆瞪,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还撞翻了腿边的凳子。

楚昭华身体前倾,伸手撑住梳妆台的边沿,将人逼退到桌边:“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南姑娘瞠目结舌一阵,正要张口呼喊,却立刻被捂住了嘴,只能发出细微的促音来。离得这般近了,楚昭华才注意到她脸颊上靠近耳边的白痕:这是易容的痕迹,看这样子,还是永久易容,而正因为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她发觉对方的鼻梁要比她的低上一些,嘴角也不是天生上扬的。

他们把她打扮成自己的样子,其中的用心可就险恶至极了。

楚昭华慢慢松开捂住她嘴唇的手,换成捏住她的下巴:“浣花门的人,让你扮成我的样子,是想做什么”

即使外表是相似了,可有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变成一样的。比如武功,短短的月余,是没有办法让一个完全没有底子的人学会武功。她的目光流连着掠过对方的双手,在被制住后站立的姿势,就可以确定,这位南姑娘是一点都不谙武艺的,那么浣花门要培养一个只跟她长相类似的绣花枕头做什么只是为了摆着看看

再者,她就算长相不俗,却也没有美貌到颠倒众生的程度,在她看来,还不如楚宁南那张楚楚可怜的美丽面容来得更能吸引人呢。

南姑娘被她钳制住下巴,只能微弱地摇头:“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不太信的,万事皆有因由。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这样自觉自愿地模仿另一个人,甚至还不惜改变了原本的容貌,到底图些什么

可还没等她问出具体原因,便耳尖地听见地道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正是朝这里过来的。楚昭华飞快地点了她的穴道,待人软绵绵地倒在她的臂弯,才环顾周遭,想要找到一处足够隐蔽又方便藏人的地方。

可惜,这间房里实在过于空旷了,占地最大的家具便是雕花拔步床,可是床底下是不适合藏人的,一般人第一反应都会注意到床底和柜子这些地方。而墙角的衣柜显然也不太适合,若是把一个大活人塞进去,根本不够躺下,也很容易被发现。然后便是梳妆台和屏风这种根本一眼望去一览无余之处,别说藏人了,就是藏只小猫都不可能。

眼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倒有些犯难了。“竟然还要楚王殿下亲自走一趟,南兰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浣花门主廖星荣派了人去催,谁知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人来,他被落了面子,既尴尬又愤怒,最后还是李毓主动提出亲自去见,“也是我收她为义女又太看重她了,才把人惯成这种无法无天的个性。”

李毓等了这一会儿,并没有见人来通报说抓住闯入者,想来楚昭华是没有被人抓个正着了,可是现在就连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这明显就不合常理。但是再想得深一点,联系上廖星荣所说的那个叫南兰的女子,他大概就有些猜到缘由了。

不是她没被人发现行踪,而是那个姓南的女子同她当真长得有几分相似,便被她瞒天过海了。她又不蠢,现成的挡箭牌摆在那里,必然是会留在南兰的房里,这样廖星荣命人请了南兰两回却不见人,也就说得通了。

他轻笑道:“还是有些脾气的好,一味顺从有什么意思”

浣花门主廖星荣心中暗喜,自古以来最厉害的风便是那枕头风,他原本是想把南兰送到楚云侑身边去的,可若能得到楚王李毓的喜爱,去不去楚云侑那边又如何呢南诏和西唐两军对阵,只要有眼睛的就能看出西唐占据上风,楚云侑这个南诏能不能当得下去还是未知数。若是将来南诏真的退回从前的土司管辖的官制,那么南兰放在楚王身边可就比送去楚云侑身边要有用处得多了。

他们很快到了南兰的房门口,南兰喜静,向来不喜旁人守在门口,再加上廖星荣也怕她同护卫有染,只要她不待在浣花门内,他是不限制她走动的。他敲了敲门,见里面无人应声,便径自推开房门,只见屋中的女子还穿着素白的单衣,就连发髻都没有梳,一手挽着轻纱床帐。

廖星荣训斥倒:“我让晓星给你带话说有贵客到访,为何迟迟不到现在还劳累贵客亲自来见你,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有”

本该待在屋里梳妆打扮的南兰已经换成了楚昭华,她才刚收拾好残局,换上南兰的单衣,廖星荣便进来了。她镇定地转过身,微微皱眉,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贵客”

浣花门主廖星荣心里打鼓,虽说李毓刚才说人要有些脾气的好,可她这脾气万一过了头,那反而不美,他偷眼看了看李毓的反应,立刻又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楚王殿下显然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到,反而微笑着注视着她。

“这位便是西唐的楚王殿下,还不快过来见礼”

楚昭华在心里呵呵,这一个时辰都还不到,浣花门门主就这副谄媚德行,谁知道李毓又和他达成了什么共识,总归都是对南诏不利的。她把散落在肩头的发丝拨到背后,福身行礼:“殿下安好。”

她行礼的姿态不卑不亢,还有点冷淡,就连廖星荣都看得直皱眉。而李毓却一点都没有介意,反而上前一步,抬手虚扶:“姑娘请起。”

廖星荣一拍手,便让人再搬酒水过来。他们之前已经用过饭,可是酒却没喝尽兴。浣花门的人动作也利落,很快便搬来了矮桌,鱼贯端上美酒水果和点心。廖星荣见美酒送到,便朝楚昭华使了个眼色。

楚昭华自然一下子就懂了,随手从衣橱里抽出一件绯红色的外衫,披在单衣外面,又从梳妆台上随便拿了一支簪子,随意地挽了发,上前接过酒壶,来到李毓身边。她斟酒的手势很轻巧,酒液凝成一线灌入杯中,正好倒得半满,捧杯举到李毓面前:“殿下请用。”

李毓早在她打开衣橱的时候就留心多看了一眼,这衣橱里并不像藏了人,可这偌大一个房间除了衣橱和床底也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了,难道是他猜错了他伸出手,接过酒杯,举盏凑近唇边,却只是沾了沾唇,一双水墨色的眸子却一直注视着她。

楚昭华也毫不心虚地回视过去,两人默默相望,倒有点像是在眉目传情了。

廖星荣乐得其成,自然不会出来破坏气氛,只一个人乐呵呵地喝着酒。

许久,楚昭华问:“殿下可是不胜酒力不然为何不饮尽此杯”

李毓这才垂眸,看了看杯中醇厚的酒液,仰头一饮而尽,又把杯子放在她的面前。

楚昭华再斟上酒。

廖星荣有点回过味来,便问道:“伺候你的晓星去哪里了莫非是她没把话带到你这里”晓星就是楚昭华见到的那个小丫鬟,稍微会些拳脚功夫,聊胜于无,已经被楚昭华打晕和南兰一道藏起来了。说是贴身伺候,其实也可以说是贴身监视。

她侧过头,语气平淡:“许久没见过她了。”她端起酒杯,主动凑近李毓唇边:“这酒是好酒,良辰美景,殿下不再多喝一杯么”

李毓看了她一眼,又干脆地一饮而尽了。楚昭华劝一杯,他便喝一杯,很快那一整壶就都灌下去了。廖星荣立刻又让人换上满壶的,还亲自上前劝酒,他没再提扶持南诏土司的事情,而是扯了些风土人情、风花雪夜之事。很快,李毓便有些醉意上头,昏昏然扶着额头靠在桌前。

廖星荣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示意侍从收拾东西,扶人去沐浴更衣。

李毓摆了摆手,似不想动,可最后还是被人搀扶着去浴房了。

廖星荣瞪了楚昭华一眼,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压低声音道:“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其实她并不太知道,但是这不妨碍她装作知道。

“若是你能攀上楚王这高枝,到时随着一道去了西唐,多少都有个名分,哪怕当个侍妾,也比当个戏子要好得多。”他伸手按在她的肩上,“别的我也没必要多说,你知道该怎么选的,对不对”

楚昭华低下头,一声不吭。

廖星荣以为她还在犹豫,便又道:“楚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比你美貌的大家闺秀他也见多了,现在他对你有点兴趣,你就要抓住机会,如果你去了南诏新帝身边,也未必能讨得了好,你也不过是跟长乐郡主长得相似罢了,最多也只是个代替品。将来楚王若当真信守承诺,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恐怕也未必能继续坐在那把龙椅上了。若论将来,跟着楚王殿下,那可是泼天富贵。”

谁还不知道楚王李毓才是西唐储君之位的炙手可热的人选,唯二可以和他抗衡的一废一圈禁,剩下的七皇子李旈的年纪实在太小了,他和楚王之间的差距,便是拍马也难以赶上。

楚昭华的眼神闪了闪,李毓到底给廖星荣承诺了什么,怎么又牵扯到楚云侑身上去了,她决定稍作试探:“可是,楚王殿下当真会信守承诺吗”

廖星荣冷笑道:“他想推行土司制这一定是真的,却也未必当真会卖我这个好。”口说无凭,他还不至于随随便便被三言两语冲昏了头,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比手掌还小的盒子打开,却是一颗褐色的丹药:“吃下去。”

楚昭华迟疑道:“这是”

她身上有蛊王,并不怕什么毒药,但这也不代表她喜欢乱吃药。

“这蛊对你是无恙的,你只是中间中转的媒介,蛊会自动从你身上过度到楚王身上。”廖星荣道,“往后我会按时把缓解压制的药托人带给你。你要记住,如非必要,不要露馅。”

楚昭华捻起那枚丹药,放进嘴里,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实际上,那颗药丸正顺着手腕滑到了衣袖里:“我都记住了。”

“好了,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便服侍楚王殿下安歇吧。”

楚昭华应了是,便循着浴房的方向去了,之前他们走的方向,她大致知道,便慢慢地沿着地道往前走,走到一半便遇到了送李毓回来的侍从。

李毓似乎醉了,脸上的表情有点木然。很多人喝醉之后难免丑态百出,可他却特别安静特别顺从,似乎怎么摆弄都行。

等侍从把人交给她,他也没什么反应,任由她扶着。楚昭华低下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撇了撇嘴角,打死她都不可能相信李毓当真会毫无防备,在这种陌生的地方醉成这个样子

她轻轻地扶住李毓的手臂,嘴上却是柔声细语:“这里有台阶,殿下小心。”话音刚落,李毓便踉跄一下,半边身子压在她的肩上。这一压正好牵动她的伤口,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又不敢表露出来,咬牙笑道:“殿下当真是醉得厉害了。”

李毓握住她的手,安安静静地用一双黑嗔嗔的眸子望着她,许久才道:“我没醉。”

楚昭华敷衍道:“是是,殿下自然是没醉。”

只听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没醉。真的。”他一双墨色的眸子期待地看着她,看上去倒是特别温顺:“你不相信我真的没喝醉。”

楚昭华骤然叹了口气,便是演戏,演到这个地步,他真是连脸都不要了。她微笑道:“殿下说得是。”

李毓很是高兴地嗯了一声,趴伏在她的肩上,他本来就很高大,这样突然蹭到她的颈窝,反正让她束手束脚,就连走路都磕磕绊绊起来,可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哪里不对,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一旁相送的侍从笑道:“楚王殿下的酒品算是很好了,便是喝醉了也不闹腾。”

谁知道他真醉假醉,要她来说,多半是装的。待他们回到南兰的房间,侍从便帮她推开门,问道:“南姑娘可需要小的搭把手,将殿下扶上床去”

楚昭华一个激灵,语气却还是不紧不慢的:“不了,我自己可以。”侍从见她这样说,就帮她带上门出去了,可人却没走远,就等在门口。

楚昭华面对那张拔步大床,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并不想伤害南兰和晓星的性命,她们并无作恶,南兰在廖星荣口中不过是个低下的戏子,是死是活都被捏在他的手心里。如果接下那颗蛊丹的人是南兰,她除了把它咽下去之外,别无选择。廖星荣所说的蛊对于女体无害,她并不觉得可信。

现在若是要留着两人的性命,万一事发,又会惹来很多麻烦,她也不确定该怎么做才好。

忽然,她感觉到颈上微微一疼,还被人舔了一下,这才侧过头去。

只见李毓凑近她的耳边,低声笑道:“我现在知道你把人藏在哪里了。”

楚昭华抬眼看他,只见他面上虽然还有些酒意,但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醉态。她撩起床帐,露出并排躺在床上的南兰和晓星。床底和衣柜都是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的地方,虽然看上去床上更容易暴露,可很少有人会去注意这么明显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顶替了这位南姑娘”想来想去,就连廖星荣都没看出来,她应当露出什么破绽的,那就是说,打从一开始,李毓便确认了她的身份了。

谁知李毓走近床边,又把南兰和晓星二人的穴道补了一遍,毫不怜惜地把人拖下床,就往床底塞去。楚昭华骤然看见顶着跟自己很相似的脸的南兰被拖曳到地上,下意识地阻拦了一下:“你干什么”

“这张床睡不下四个人,我也不习惯跟陌生人同寝。”

她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而且床底下躺着两个人,这种情况换了是她也没法睡啊。

李毓倾身而上,将她困在床头和被褥之间,用极低的声音道:“若是不过夜,怕是你我都不好离开,不然你觉得守在门口的那个人是什么打算单纯好奇偷听墙角”

楚昭华抬手抵住他的胸膛,似笑非笑:“难道你现在不是想要顺水推舟吗”

李毓握住她的手腕,低笑道:“你现在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了,最开始起码还会恼羞成怒一番。”

今日先是被蛇潮追赶,又阴差阳错进入浣花门的巢穴,她一直就像一根绷紧的弦,现在稍微松弛些许,便感到困倦阵阵上涌。李毓在她耳边说话的嗓音低沉悦耳,就像一根羽毛轻搔着她的耳廓,令她放松了许多。突然李毓圈住她的腰,将她放倒在床上,她不由轻呼了一声,又很快收声。

李毓虽然伏在她身上,可顾及她身上还有伤,算是用手肘悬空着支撑的。他低头笑了,但是很快又变得一脸严肃:“你知道男女之间的情事并算不得什么离经叛道的事物,只是人之常情吧”

楚昭华被他的说法逗笑了:“是啊。”

她实际上比现在的年纪要成熟许多,哪怕是被圈禁了十年,也不代表她现在就懵懂无知。实际上,她在崇玄的时候还捡到过师兄弟偷偷藏起来的画本。

谁知道她这一笑,李毓反而更加严肃正经了:“我并不想冒犯于你。”

她总算想起袖子里还藏着浣花门主廖星荣给的那颗药,便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虽然不知道你们谈了些什么,不过他让我把这蛊丹过到你身上。”至于怎么过度,这就有点不可言了。

李毓接过蛊丹,随手一抛便扔到不知哪个角落里去了:“你既然都清楚了,那就睡吧,我看你今日也累了。”楚昭华还是没动,一双清亮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李毓禁不住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还顺便把她翻了个身,面对着床里的那面墙。

楚昭华被迫对着一堵白墙,还想翻过身来,又被李毓按住了。他的语气特别严肃,像是对待人生大事那样:“别动。”

她停顿了一下,总算搞懂他想要做什么了,面上微微一热。只听窸窸窣窣一阵衣料摩擦的声响后,他的气息也微微不稳起来,那温热的气息便喷在她的后颈,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目观鼻,鼻观心,打算当自己已经浮于虚空之外。可是那喘促的气息声根本不可抑制地灌入耳中,她差点把内力都引错经脉。李毓并没有太压抑动静,毕竟他做这些都是做给门外的人听的。他的声音本来就低沉悦耳,现在又多了几分沙哑,听得人心神难免动摇起来。

楚昭华再也不能假装自己还在虚无之中,可是身后的动静又不断进入她的耳中,根本忽视不了。她苦苦熬了半晌,可那响动还是没停,而李毓的喘息声听上去也十分痛苦似的。她斟酌许久,尴尬地开了口:“要我帮你吗”

说完,她又觉得更尴尬了,抬手摸了摸鼻子,向身后伸手过去,很快就被握住了。李毓的手心滚烫,和她的手心紧紧相贴,让她都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也被灼痛了一样。突然她感觉李毓用力握紧了她的手掌,握得她指骨都有点发疼,便略偏过头去:“你还”

李毓睁开眼,眸光潋滟,就像倒映了月下静湖,眼角还有些飞红,看上去十分动人。他低低地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喘息:“啊”这一声,叫得她都有些背脊发麻。

空气中也泛起了一股石楠花的味道。

李毓缓了一缓,便扯过一件外衫,稍作擦拭。他又划开手指,滴了几滴血上去,便把弄脏的衣裳扔到了床下。

楚昭华还处于恍神中,被他抱在怀里亲了亲额头才有点反应过来:“唔,我刚才有点相信传说中的掷果盈车大概不是后人故意夸大其词的了。”倾城倾国的美人纵然魅惑众生,可男色也能撩到人的。

李毓轻笑了一声,轻声道:“早点睡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女配逆袭之孤女皇后,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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