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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其良便简要的向周教授叙述了杏儿的事情,末了,其良说:“老师,杏儿她受了这样的刺激,我又无力很好的安排他们,但又绝对不想舍弃,所以只能求您了”周教授插话道:“先不要说这个,你就说让我怎么帮你吧”其良说:“老师,您现在和师母住在这里,儿女又不在身边,我想让杏儿他们到您这儿来,这一可以帮你们做做家务,有个孩子也热闹一些;这二呢,也是最重要的,她和你们在一起,你们的品格、学识也会影响到她,使她能够重新树立生活的信心,重新站起来,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不过这样一来就要给您添麻烦了,至于他们的生活费用,也只能等到我工作以后还您了老师,您看怎样”周教授笑了:“呵呵,你考虑得倒还挺周全啊。这些事情先不必说,我看这样吧,回头你领着他们到我家里坐坐,我们了解了解,再说,也要与你师母商量商量。”“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晚上就领他们去看您。”其良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事情差不多已经成了。中午,其良来到了旅馆,进门后看到杏儿站在窗子前,默默地望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良也走到了她的身边,从侧面看过去,杏儿的脸色依然还是那样苍白,只是那长发好像草草梳理过。其良想,这就是一个好的征兆,至少说明她对生活有了某种温度的回应。站了一会儿,其良说:“杏儿,我有事跟你商量。”杏儿微微转过身子,看了其良一眼,也没说话,她等着其良说下去。其良说:“杏儿,你是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考上大学,还要混个人样子出来”杏儿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其良接着说:“你看,我现在也考上了大学,眼下又有了一个大好的机会,要是搞好了,前途就有了。”其良停了下来,不知不觉间,杏儿已经是面对着他了,她看着他,意思是让他说下去。其良就又说:“我们学校有一位教授,是教我的,姓周,人好,学问大,在学校也有权力,说话有份量,对我也不错,可惜像我这样的,一没有个好家庭,二又没有钱,高攀不上哪唉,要是你愿意帮忙就好了”“我我这个样子能帮你么子”这是杏儿这几天来说得最完整也是最有生气的一句话,其良的心就抖了抖,毕竟,杏儿对他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关心和在意。尽管这样,其良还是装着一张苦脸说:“周教授和他的老婆两个人住着一栋大房子,儿女都在外地工作,照顾不上他们,两个老人当官做学问的,也不会做家务,要是你去帮他们做做饭洗洗衣服,时间久了,就像亲戚一样,就能在他们那里说得上话了,你说有几好就是这样做怕要委屈你了”杏儿听了,一时也没有说话,她又面朝着窗外,然后才幽幽地说:“其良,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愿意做,就不晓得人家能不能看得上我”“你一定能行的,你都不晓得自己有多优秀”其良的脸上终于绽出了欢笑,“那你这就算是答应我了啊好,真好走,得儿,我们去吃饭,叔叔给你买好吃的”天快要黑透的时候,其良领着杏儿母子俩到了周教授家。周教授的夫人温雅给他们开的门,她见其良他们来了,就很热情地招呼他们换鞋,落座,泡茶,一整套下来,做得贤淑自然,落落大方,颇具大家风范。温雅,看上去比周教授略小几岁,皮肤白皙,穿着得体,给人的感觉是稳重中又不失亲近,她现为市社科院研究员。

周教授见其良一行人来了,也微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招呼着大家坐下来,教授夫妇见杏儿虽然有些憔悴,但整个人看上去依然不脱清秀和沉静,给人可信任的感觉。大家坐定后,其良看见周教授与他夫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都微微点了点头,教授正想说话,其良却抢先说道:“老师,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我们到书房去这吧,让师母和杏儿聊聊天。”周教授也不知何意,但还是领着其良到了书房。其良说:“老师,我对杏儿说,我是为了巴结您,才请她帮我的忙,我怕不这样说,她会不肯来。所以,老师,对不起,我骗了杏儿,也骗了你们”周教授说:“我是研究古代的东西的,可我这个人不是老古董,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可以容忍的,但是不能太滥啊好,我心里有数了我们出去吧。”客厅里,温雅和杏儿倒是聊得很投机。其实,温师母事先已经知道了杏儿的一些情况,所以她刻意绕开杏儿来到这里以前的话题,只是问了杏儿的年龄、文化程度等,说话的时候还把得儿揽到怀中,拿水果给他吃,得儿虽然是从乡下来的孩子,但似乎有一种天生适应环境的能力,他很乖地倚在温雅的怀里吃着东西,有时还会仰起脸对温雅笑笑,每当这个时候,温雅的心中就会有一股暖暖的柔柔的东西流过。她在心中叹息着,已经决定要收留下这对多灾多难的母子了。周教授走到了她的身边,附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温雅就向其良调皮地眨了眨眼一,然后她就微笑着对杏儿说:“你看,我们老俩口岁数也这么大了,家里也没个帮手,闺女,你愿不愿意住在我们家,帮着我们做做家务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你要是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哦,不不是,我愿意,我还我还怕你们看不上我呢”表姐急起来的时候就有点结巴。

“怎么会呢”温雅说,“只要你愿意,我们热烈欢迎那就这样说定了,今天晚上你就和孩子住在这里。”没有人会料到,杏儿的人生轨迹就此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当然,杏儿本人就更不会样到,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她的生命会喷发出绚丽的光彩。

我的表姐杏儿在周教授家住下来以后,由于有事做,觉得充实,加上两位老人对她也很疼爱,经常陪她聊聊天,开导开导,也许是受到了俩夫妇儒雅气质的感染吧,总之,杏儿的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脸色也恢复了红润,话杏儿说:“我只记得我古历的生日,阳历不晓得是么子日子,回头我说了,你帮我算算。”杏儿说着就停了下来,她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从小就叫这个名字,可是我我不想再叫这个名字了,师母,你帮我改一个吧”听了杏儿的话,温雅心里一动:这是个要强的女子啊其实,太要强了对某些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可以驾驶并能控制它的人,还有就是那些处于低谷的人,有了这种好强的性格却并不是坏事。温雅说:“闺女,这人生在世啊,就像那个走山路一样,高高低,起起落落,所以也就不必大惊小怪。你想改个名字也好,让我想想啊”温雅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后,接着说,“风雨求后是晴天,你姓姜,就叫姜晴吧又敞亮,又顺口,闺女,你看怎么样”杏儿的嘴唇翕动着,好像在默念着什么。突然就听她说:“好好我有了大名了谢谢师母谢谢师母”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的笑容真的就是晴天了。从此,我的表姐杏儿就叫姜晴了,要是你愿意,你也可以叫她晴儿。

表姐杏儿哦,不,现在应该叫晴儿了,一件事情形成某种惯性以后就很难改变,还是努力改吧表姐晴儿在周教授家做完了事闲下来的时候,就显得很无聊。这里也没地种,也没有柴砍,她看到这两位老人回到家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不是看书就是写字,这个家里摆放最多的物件也就是书了。晴儿很是羡慕他们,在这方面她有着强烈的自卑感。她有时候也会翻看那些带有图片的书,看得是云里雾里,奥懂非懂。虽然她多少也认得几个字,但那还永远不够,她只能连猜带蒙,这使她很痛苦。有一天晴儿做好了晚饭,周教授他们还没有下班,晴儿就又坐在沙发上看书。后来温雅开门走了进来,她笑着说:“哟,闺女,你原来是认得字的啊”晴儿有点不好意思:“师母,你就还要笑我了我认不得几个字的,又没有上过学,看也看不懂。”温雅说:“现在不像过去了,那个时候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到了现在这个社会,不认识字,没有知识,就要落后挨打呀当然,这个挨打不是真的就被人打了,就是个比如吧。嗯,晴儿,你想不想学认字”“我当然想了”晴儿脱口而出,“可是我人都这么大了,也上不了学了啊”温雅感叹道:“孺子可教也”她又半真半假地说,“晴儿,要是我做你的老师,你和够不够格啊”“好啊,师母,你又取笑我了那我就叫你老师了。老师好给老师鞠躬”为了使晴儿的学习形成连续性并能取得成效,温雅特意找来了小学课本,还给晴儿买了纸笔等学习用具。并且作了祥细的教学计划。从此,温雅就利用可能的闲暇时间教晴儿学习。教的认真细致,学的刻苦不倦,五年后,晴儿基本上学完了初中课程。当然,那些物理、化学、英语方面都讲得比较浅,知道一点就行,至于数学,也讲得不是很深,懂得计算和一般知识即可。温雅主要是让晴儿学字认字写字,还有一些语文方面的知识,同时,温雅还给晴儿讲了自然、地理、社会和人文方面的知识,这是温雅的专业,这方面的知识也是处身立世所最常需要的。随着知识层次的递进,晴儿的语言和行为举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期间,得儿上完了幼儿园又已经在上小学,其良已经是大学毕业,就分配在本市政府机关,晴儿也在周教授夫妇的建议下,到市场里卖过菜,到饭店打过工等等,虽然没有赔钱,但也没有赚多少。虽然如此次,晴儿母子还是一直住在周教授家,只要有空,还是那样帮着他们家做事。只是她有种说不清楚的烦恼,她不想老这样下去,她必须真正地活出自己的一个人来,但却无从下手。不过,幸运到底还是眷顾了她,一次偶然的机遇,晴儿终于抓住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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