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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太子跪求

锦瑟满身血迹伤痕狼狈不堪,代燕王妃秦慕铮句句问“安”,定是燕王妃秦慕铮此刻不“安”。太子韩彻本就对秦慕铮倾慕,只因秦慕铮阴差阳错成了燕王妃,这才将心中的爱恋深藏。现在有这样的突发状况,韩彻也顾不得许多,接过来侍卫呈上来的金印,确信是秦慕铮所有。抬眼看看自己的皇帝燕王韩轩,后者也显得有些意外。

前门外已经有不少大臣驻足围观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只想充分地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太子韩彻带着燕王韩轩和锦瑟,入宫去请皇后薄媪定夺。

皇后薄媪身子一向不好,今年更是不如从前,自开春之后便常年缠绵病榻,只怕是过不得这个年了。

太子和燕王赶到皇后的椒房殿,在内殿门口被椒房殿的掌事宫女静和拦下。

“皇后娘娘已经服了药歇息了,两位殿下还是请回吧。”

“可是”太子韩彻想到锦瑟浑身血迹斑斑,秦慕铮此刻更不知是何处境呢,心中难免焦灼。

“皇兄,母后既然已经歇息了,咱们便告退吧。左右不过是内宅琐事,臣弟回府之后自会料理妥当,咱们就不叨扰母后了。”燕王韩轩心中有些不快,锦瑟今日公然在王公大臣面前摆出这一副样子去向太子请安,摆明了是要他难堪。天下谁人不知秦慕铮为燕王妃之前同太子两心相悦,只怕现下正津津乐道的讨论着燕王韩轩头顶上正绿云翻滚呢。

“皇弟,为兄”韩彻心头万般思绪翻涌,这话却不知如何能说得清楚。

“难得皇兄一片孝心要向母后问安,请皇兄恕臣弟不孝之罪,府内还有一众琐事要处理,臣弟就不奉陪了。”韩轩越想就越觉得此刻自己浑身都在冒绿光,说话也没了客气,拂袖离开。

静和跟随皇后多年,可是皇后的心腹,自然有颗七窍玲珑的心。瞧着太子和燕王的态度,略微思量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今上共有四子一女皆是皇后所出,手心手背都是皇后的肉,静和是看着这些皇子公主们长大的,自然不希望他们之间因为一个外人起了嫌隙。

“皇后已经歇息了,太子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殿下恕老奴多嘴,不管过去种种,现在已经是燕王殿下的家事了。”

“本宫自然知晓,只是罢了,恳请母后原谅儿子不孝。”太子韩彻说完便跪在了门前。

已经过了小寒,殿外的青石砖冰冷刺骨,静和担心太子的身子,微微叹了口气进了内殿。皇后薄媪的睡眠一向不安稳,稍有点向东就会被惊醒。薄媪已经醒来,但不睁眼,轻声问静和:“外面是彻儿么”

“回娘娘,正是太子殿下。先前太子殿下和阎王殿下一道来的,好像是因为燕王殿下的家事,所以燕王殿下就先行回府了。”

“既是燕王家事,太子当严守本分才是,去让太子回去吧,本宫要歇息了。”薄媪侧身而卧。

“只怕太子殿下不会回去的,此刻外面冷寒,殿下就这样跪在青石砖上,只怕冻坏了身子。”静和给薄媪掖好被子,小心说到。

“冻坏了也由得他去,儿大不由娘啊。”薄媪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紧闭着眼也不知是不是又睡了过去。

静和小心的退到外间去,命人找了件披风给太子送去,太子执意不肯穿戴。一直到天都擦黑了,太子始终跪在那里,不曾饮食也不曾起身。静和去劝了几次,皆是无用。又不能叫醒皇后,又忧心太子韩彻的身体,内心也是煎熬。才到掌灯时分,静和就将椒房殿内的烛火点亮,用的蜡烛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

“好亮啊,静和,什么时辰了”薄媪睁开眼,在静和搀扶下坐起身子。

“回娘娘,已经酉时一刻。”

“太子还在外面跪着”

“是。奴婢劝了几次,太子执意跪在外面。”

“你疼彻儿的心倒比本宫这个的做娘的还要多几分,这屋里点了这么多蜡烛不就是要让本宫早点起身好劝太子回去么”薄媪最是了解静和。

“奴婢这点心思哪里瞒得过娘娘。不过奴婢心疼太子的心怎比得上娘娘,娘娘为太子考虑的深远长久才会对太子多加磨砺。”

“罢了。你去请太子进来。看来本宫今日就要做一回插手儿子家事的恶婆婆咯。”薄媪让两个宫人给自己整了下发髻和衣袍,在外间的软椅上坐定。

太子是被两个宫人搀扶进来的,跪了那许久又加上天寒,双腿早就僵硬非常,每用一分力就是剧痛,更何况伸直行路了。

“儿子给母后请安,请母后恕儿子失礼之罪。”

“本攻该宽恕你的就只有失礼之罪么”薄媪严肃起来,微微垂着眸子让人辨不出她的喜怒。

“母后,她有危险,就要活不成了。儿子不能,也不愿见死不救啊。恳请母后救救她,母后你救救她。”太子韩彻挣脱了两个宫人的搀扶,扑倒在薄媪腿边,抱着薄媪的膝盖轻轻摇晃着。

“你这孩子,快点起来。到底是什么情况先坐下,好好说话。”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薄媪自然也是心疼非常。

静和忙命人将太子搀扶起来,让太子坐在一旁的软椅上,然后专门安排了两个懂得推拿的宫人帮着太子僵硬的双腿推宫活血。

“具体儿子也没来得及了解,只是散朝时她的贴身侍女锦瑟浑身是伤,带着她的金印拦下了儿子的车架请安。”只要薄媪肯过问,秦慕铮便有了一线生机。

“侍女锦瑟在哪”

“回母后,儿子把她带进了宫,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传锦瑟。”

锦瑟在椒房殿已经等了整整一日了,心中始终惦念着秦慕铮的安慰,一颗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此时得了皇后娘娘召见,虽然经过了简单的梳洗又换上了宫女的衣裳,但脸上手上的伤痕依然明显,尤其手上拿到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肿的皮肉的外翻出来。

“是燕王妃命你向太子请安”

“回皇后娘娘,是。”

“燕王妃可有别的话让你禀告”

“回皇后娘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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