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离棠说的,是实情。夜间,白草堂回来,三人沉默不语的晚餐吃得十分尴尬。
玉可卿问:“白草堂,他说要留在这里”
“嗯,我已经替陛下收拾好了房间。”
“白草堂,他是皇上,怎么能住在这里”玉可卿惊讶地问。
白草堂说:“正因为是这样,所以陛下提出要留宿在这里,我不能拒绝。”
“嗯”玉可卿看着此刻的他惊叹不已。
白草堂,你的骨气呢
可是白草堂在心里暗暗回答她说:“骨气是什么大概早就已经入药了吧”
他们二人斗嘴,贺离棠全程没有说话,等到他们把话说尽,方才说:“朕此番出门不想暴露身份,住这里正方便。”
“可是,有那么多能住的地方,太守府不好么”
“朕没有银子。”
“啊”贺离棠说这话她就不信了,放眼整个大贺,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比他更有钱。
白草堂拱手,承接着他的话说:“陛下放心,我已经收拾好了娘娘的屋子,更增添了被褥,即便陛下要住到入冬也无妨。”
贺离棠饶有介是地问:“暖炉可有准备”
“有,还有柴火,正在囤积。”白草堂。
啪的一声
玉可卿吃完了饭,拍筷子起身,不大愉快地瞪了贺离棠一眼:“你们要留就留下吧”
说完生气地跑出门,很快不见了踪迹。
“陛下,”白草堂道,“陛下没有事先告知娘娘一声,娘娘生气了。”
贺离棠却是悠闲,觉得没什么事地说:“朕看德妃倒不生气,不过担忧而已。”说罢,饮下桌边放置的早已冷了的茶。
玉可卿又跑到附近的湖边,蹲在这里,闷闷不乐。
正如贺离棠所言,她不是生气,而是担忧。她此刻心乱如麻,不知道今后要怎样和贺离棠相处,父亲还在嘉塘关做伙夫,她本来是想等过几天后再悄悄去探望,可贺离棠留在了这,她要怎么在他们三人中间周旋
贺离棠深信不疑父亲通敌叛国,他现在不动他们父女二人,那朝夕相处的今后呢贺离棠会一直保持着这份明理和好心
伴君如伴虎啊,倒不是说贺离棠是多么罪恶的人。
“你要是思念玉子通大可明说,不用故作气恼。”贺离棠道。
他的声音忽然出现,玉可卿吓得一激灵,慌乱动了动,眼看脚下又要不稳。
贺离棠当时就在这个湖边将她踢下水,这湖水差点要了她的命
当时落水的记忆浮上来,两种惊恐交杂,让玉可卿忘记了挣扎,整张脸吓得惨白。
但这一次,贺离棠及时拉住了她,玉可卿只是滑下了坡,在他的拉扯下安然无恙。
“还说你是军中长大习过武,脚步如此不稳,令人耻笑。”
玉可卿爬上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那就有劳陛下耻笑了,费神。”
他欲靠近,她反应灵敏,立即退后一步。
贺离棠道:“你在怕朕”
玉可卿讪讪地说:“怕陛下再给我扔水里去,你知道我是旱鸭子,怕水。”
贺离棠笑了问:“既然怕水还跑湖边来,不是自己想死么”
她害怕地颤抖道:“陛下这个玩笑不好笑。”
“朕不过是同你一样在白草堂这借住段时日,你有什么委屈的,还怕朕杀了你么”贺离棠说的直白。
还未等她回话,贺离棠立马又道:“朕是很想杀了你,玉可卿,就你犯的事,朕杀你十次都不为过”
她本来还在慌乱,但听他说要杀自己十次,瞬间不慌了。
“我究竟是犯了什么值得陛下为我费心十次”
“费心”贺离棠笑笑,点头,“的确,是费心了。”
他下旨封冷宫,扫除宫里关于她的一切流言,可不是费心了么
贺离棠一声叹气:“所以你该怎样回报朕,嗯”
“用我的命”玉可卿问。
“你的命值几个钱”
玉可卿道:“我的命不值钱,但天下都在陛下手里,陛下是最不缺钱的人了,所以不值钱的东西在陛下这或许就有用了呢”
贺离棠就这样住了下来,军营也不去了,官府也不去了,不知道他在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玉可卿收拾东西,准备和白草堂一起去嘉塘关,那日得到了贺离棠的首肯,她再去见父亲也不用偷偷摸摸。
军营内,李副官见他们两个又来了,前段时间和玉可卿相处过一段时间,觉得她是一个爽朗的人,虽然有时表现得有些乖戾,可他却看出玉可卿那是言不由衷。
“白姑娘,白大夫,”李副将向他们拱手道,“将军近日被贼人射伤了,正在屋内。”
“将军被射伤了”玉可卿大为惊讶。
李副官说:“可不是就在找到白姑娘的那天,将军走在营外不远的路上,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了一只飞箭,将军没躲过去,就给射伤了。”
“射中了哪里”
“胳膊。”
白草堂匆匆忙忙地跟李副官离开,玉可卿过了吃惊的劲,超另一个方向走,去厨房找爹。
她带了一些小吃,虽然她知道爹是不缺这个的,可是总还是想给爹带点什么,就买了些。
玉子通没想到她会来,忙放下手中的活出来。
“卿儿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爹的呀”她高兴地说,“这段时间出了一些事情,没有来看爹,是女儿不对,这就给爹赔不是”
她俏皮地鞠躬行礼,玉子通爽朗地笑了:“你这丫头,怎么还和未出嫁时一样,你可是个大人了。”
“那不还是爹的女儿么”玉可卿回答。
父女两又坐在了大榕树下,开始说不完的谈话。
玉子通叹气问:“你说的那些事是指自己被绑架的事吧怎么样,那些歹徒是谁,可有伤你”
玉可卿摇头说:“没人伤我,只是被绑了,没有见到绑匪我就先逃出来了,怎么样,这么多年我可是没有荒废练习,当年练的底子还在呢”
她朝自己的胳膊拍了拍,俨然一副汉子模样。
玉子通扶额叹气:“所以陛下愿宠信萧家不信你,你看你这样,天底下恐怕只有陛下能容忍了。”
玉可卿不满意:“所以他当年就是奔着爹的势力和名号来的,玉家差点封侯,正好做了他的依靠,不然他怎么回娶我”
“可不能这样说,”玉子通还是劝她说,“你被绑走后,军营里可乱了,陛下四处焦急地找你,爹看在眼里,更不会骗你,你说你我父女二人现在还有什么权势他已经贵为陛下,要是不在乎你,为什么还会急着四处寻你”
玉可卿怔然,猛然想到那天贺离棠说的,他为她差点翻遍了整个宜州。
忽然心头一酸。
“那就是他临时兴起,是他的玩乐罢了。”她就是犟嘴不承认。
玉子通说:“好好好,卿儿说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他贺离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是非不分,还欺负了我家卿儿,当罚”
玉可卿终于是笑了,他们父女两人并排而坐将当今的圣上骂了个底朝天,也是不怕受到责罚。
当然,在这里,即便被人听了去也会被莫道津掩下来,比如此刻,莫道津就差点打出个喷嚏暴露他就藏身在榕树上听墙角。
夜里,贺离棠收到一封书信。
“去吧。”他放掉信鸽,将那纸书拿进房间。
写信的人是莫道津,信里的内容自然是玉可卿今日去军营里的事情。莫道津在信里道恐怕玉子通的确被人冤枉。
“又替玉家喊冤”贺离棠笑了笑,门外传来推门声,玉可卿的脚步很轻,他看得入神,竟然没有听见。
贺离棠赶紧藏下书信起身,玉可卿问:“陛下刚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贺离棠平静地说。
玉可卿问:“没什么陛下怎么要这么慌”
“朕没有慌。”
“哦”
帝王最要面子,这个道理她很懂。
贺离棠道:“你走路无声,朕被吓到了。”
玉可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心想难道今后走路还得用力了
刚看完莫道津送来的信,贺离棠一下鬼使神差地问她:“说给玉子通查证清白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啊”玉可卿猛然地不明白,但下一刻又忽然明白过来,支支吾吾说,“我,这两天,都没有离开,怎么查”
“此事快办,如果玉子通真被冤枉,朕自当还玉家清白。”
最后四个字说的很轻,却重重地击在了玉可卿的心头。
“玉家必定是清白的,”玉可卿道,“我会查清楚的。”
“口说无凭。”
“那还要陛下放我点权,不然我不好查。”
贺离棠突然冷哼一声:“还是要权,德妃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争权夺利的毛病”
“贺离棠,你有病吧”玉可卿一声大呼,“你不给我放权,我拿什么查拿白草堂神医的牌匾去查吗”
“你是傻子吗朕若是给你放了权,你还怎么查明真相,还不如朕不分黑白直接拿着玉子通通敌的书信烧了,告知天下玉家从没做过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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