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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世上最痛心疾首的莫过于一直努力告别过往,过往却纠缠不休。纠缠到最后,所有曾经美好过的往事,剩下了不堪入目的一地狼藉。满地的鸡毛,多得扫不完,珍视的华袍,长满了蚤子。那些峥嵘的岁月,痕迹斑斑。

程向阳从俱乐部离开后直往医院,他一人走进医院,虞清绝抱着萤火在车上等他。浓烈消毒水的味道呛鼻,往住院部走渐渐安静。推门,病床上的人徐徐而望过来。

叶柳片刻的惊愕,撑着床缓慢地坐直了身体。她刚生育,身子沉重,脸上多少有些浮肿但掩不去她眼底流溢而出的幸福的笑意。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那阵笑容僵硬在唇角,略微吃惊和意想不到。

他捕捉到了叶柳脸上的惊恐和尴尬,那么明显,想注意不到都难。也对,与虞清埘有关的人,叶柳出现这反应不值得惊奇。程向阳有礼地将果篮放在桌上,他说,“祝贺你当母亲。”自然,祝贺之前没有添加人称。关系尴尬,喊嫂子显然不得当,直呼其名更不行,毕竟叶柳比他大了好几岁。

唇边绽放酸涩的微笑,转向去看那篮水果,她语,多了些熟稔,少了些方才的惊诧,“谢谢。”对于他如何知晓,叶柳并不惊奇。隐隐的预感,在他说明来意时得到证明。

随着程向阳的话,空气有些毙溺。大概因为没把窗打开,空气不流通的缘故,呼吸缭乱了喘不上气。他不是摆明了说,只是说,“送给你宝宝的礼物,欢迎他到来这个世界。”这番话,他缩减了。

叶柳接过锦盒,打开,瞬间鼻头泛酸。即使早有预料,可真正面对时,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句欢迎不是程向阳说的,是虞清埘。

那时候,他跟她说他不喜欢孩子,不过是她生的,他会去喜欢,愿意去爱。现今,这句话她仍没忘记,结局却变得面目全非。她为另一个人生儿育女,为另一个人洗衣做饭让她等在房子里的人,也不是他。那句誓言,成了昨日青空,遥远不可及。

不允许自己有过多的恋想,不允许自己有过多的情绪被看破,她抬头一笑,面容底下的勉强与酸楚一下一下的泛滥。那又如何,她绝对不会往后看。

在一段曾经炽热、疯狂、执着的爱恋面前,没有人能够真正的风轻云淡。割破手指,伤口会结痂,撕开结痂的地方,有可能不留痕迹,有可能留下一道警醒的疤痕。可又有谁能够否认,曾经那里的肌肤被划破,受过伤的事实感情亦是,决然不再回头,决然舍弃过往,但过往一有破土松动,决绝坚硬的心瞬间土崩瓦解,破碎虚空。

她倔强地笑,不表现出一丝的脆弱与感动。合上锦盒,不加一点儿留恋地伸出去给他,叶柳说道,“谢谢,我替孩子谢他,但是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认真一听,程向阳听出了所以然。叶柳并不傻,此话,怕是已经知道是谁的用意。向来情深,都被缘浅负。不加劝阻,他接过,“好。所以这是你的决定。”后边的一句,是确认。回去向虞清埘交差用的答复。

终于,叶柳在门关上后不久,强忍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看到那块长命锁时心痛得无以复止。好痛,痛得她麻木了。往事如潮而涌,吞噬了她。

熟悉充满磁性的、一度令她迷恋魔怔的声音又响起了,越是甜蜜越是痛苦。掉下的泪,断了线收不住,她用手去擦,越擦越多,泪湿了她一脸。

接到程向阳回复的电话,虞清埘毫不意外。不外乎两个结果,一是接受,二是拒绝。他已绝望到早早预估好了结果,不抱有、不存有希望。然而,又抵不过心中那点微弱的希翼。

恋爱的时候,她对他万般体贴,万般顺从,笑容永远、时刻为他准备着,只要他需要随时绽放。于是,他顺理成章认为她会永远在他左右,于是他理所当然觉得她是一个柔软的人。他忘了那背后的坚守,能够与他一齐面对那些反对、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始终不渝的人,到底有多坚韧。

所以,在她留下离婚协议,在她退出他生命时,他才会如此措手不及,才会误以为一个挽留能让她回头。原来,那些年里,她坚韧到他不能去想象的地步。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手机又响了,在接起时,他震撼了,冷酷的眼缓缓涌出许多复杂的难以读懂的情绪。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喉结剧烈地动,所有的话化作无声的哽咽。一个大男人,红了眼圈。

那边不说话,静得只听到彼此相对无声的呼吸。互相都没有开口,或是不知如何开口,都哽咽了。

有颗泪缓缓滑落,是不受控制的。他开口,耳边嗡嗡的一片空白,“你还好么”想说好多的话,却只能将一腔的思念压抑,出口只能有一句不冷不淡的问候。他不曾这般后悔,不曾像这般嫉妒一个人,他恨可以待在她身边,可以光明正大拥抱她,可以肆无忌惮说爱她的人。曾经的这些,本该是他拥有的,却被别人夺了去。

不甘心,真不甘心他想说:叶柳,没你的日子真的好痛苦,我真的想你了,能够回来么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再也不能忍受你离开我的日子了。

他不能说,死死抵住牙关生怕不小心说出口。他变成了一个卑微期待她的男人,他所有的卑微,是她赐予的,而他所有的快乐,也是她所赐予的。痛苦是她,余生亦是她因而,他不敢将思念说出口,害怕一说出口所有的希望破碎成渣。

叶柳沉默了好久,久到怀疑所有的一切是他思念过度的幻想。他却不曾挂掉,抓手机的手骨泛白,紧紧拽着,因为他知道她就在电话的那一端。终是出声,叶柳竭力笑着说,“我很好,倒是你,也该结婚了吧。”

无形的刀狠狠一戳,若不是心脏没有问题,他误以为自己得心脏病了。“你真这么想的么”身体狠狠抖动了下,他扶着桌角才站稳了。

许久,叶柳重重点头,“当然,这是所有人的希望。”

“所有人”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语调,他问,“所有人,也包括你”

捏紧手机,她仰头,天花板的灰尘真的掉进她眼睛了。她伸手去揉,手背尽湿了。“当然了,当然包括我了。”她不想再重复,她继续笑着说,“所以我把那把长命锁还给你,等到你孩子出生时,你可以给他。毕竟毕竟,那是你设计的。”而她,承受不起。

假装不在乎,假装若无其事谈论曾经的梦想,真的好难。笑着笑着,挤出了泪。不,这不是哭的,她只是太开心了,笑出来的。对,一定是

虞清埘忘了自己说了什么,他连一句真心的话都不敢说。那么长久的日子里,没有一通她的电话。无数个夜晚,他守着她的来电,盼望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响一次。盼望等来了,他不想要了。他不要她的祝福,他只要她,也只想要她而已。

这段缠绵至骨血里的执念,不知何时是个终结。或许,不死不休。又可能是,他只能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想她想得心绞痛,然后让这痛持续一辈子,伴随着他。

四面洁白的房间,大得虚空。叶柳握着手机痛哭无泪,门口站了许久的人,呆滞地看着她,那双眼泛着浓烈的隐藏的隐忍的情绪。他用力地死死攥着手上的袋子,眼镜之下儒雅的面容不染半点尘世的喧嚣。

叶柳似有感觉,抬眸向门口。满脸遍布的泪痕,狠狠扎了他。叶柳再次惊愕,她最先下意识反应去擦拭眼泪,错乱、惊慌闪过眼底,“张木,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张木走过去,放下手里换洗用品。他掏出手帕,半坐在床沿半倾身向她,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途中,一言不发。她始终看着他,含着泪的眼里倒映一张儒意的脸庞。

“喝点粥么”他只字不提,伸手打开带来的粥。

她一下抱住了张木,手有力地捆在他的腰际,脸贴在他的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张木转过身,扳正她身体,直视她,“我信你。”三个字,最有力的回答。叶柳再次落泪,他问,“柳柳,你在为他哭”

叶柳直直摇头,她说,“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张木顾不得再取出手帕,他直接拿衣袖擦去她的眼泪。温文尔雅的声线仿若独家给予的柔意,“所以别哭。我不是说过了,这辈子,都不允许自己让你掉一颗眼泪。”

“张木,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对你不公平。我明白,我的过去,是你无法左右、无法释怀的心结。张木,自从嫁给你,我一直努力学习怎么做一个好妻子”

张木阻止了她的愧疚,反手拥抱她,“我想,我这辈子坚持最久的一件事,就是爱你。我甚至不敢渴望你成为我的妻子,可你却为我披了婚纱,为我生儿育女,给了我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还有什么不能信你的”他等待她,从少年白衣盛放到少年归来。他看过她为另一个人笑容绚丽的样子,看过她为一个人伤心流泪的样子通通的面容,都是他所爱的。

她错了,他不曾介意她的曾经。何其感激,她愿意把余生交付于他。

谁不曾有过往事,谁不曾过往经历不堪,谁不曾为一人心痛欲绝故事的最后,永远只有两个结局,重新拾起,或是彻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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