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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人心慌胡乱投医

第二天清晨,不少被噩梦惊醒的乡亲三五成群地谈论着昨晚发生的怪事,一时间整个岗上都被闹得人心惶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很多人找到我的老祖,表明希望村里能出面去请个法师上山来驱驱邪的想法。可是老祖当年很是有着几分血性,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牛鬼蛇神,他一边出面安抚着情绪躁动的村民,一边派人到镇上的警所去打听案子的消息。

午饭的时间刚过,老祖派下山的“石头蛋儿”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还没等一口气喘匀,碰的一声推开了老祖家的院门,扯着嗓子喊道:“村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赖三的二舅死在山下了”

“什么”听到石头蛋儿的话,老祖和正在院子中谈话的几个村民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能死了

老祖上前两步,一把扯住石头蛋的衣领,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你见到二舅的尸首了”

石头蛋儿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猛地倒了几口气,带着哭腔地说道:“我我看见了,二舅就被放在在警所的停尸间,带我去的警员说二舅这是畏罪自杀,他们已经结案了,可是可是”

旁边的村民见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也跟着焦急地催促道:“可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石头蛋儿脸色有些发青,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用眼角扫了扫周围,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是我瞥见了二舅的尸体,他瘦的只剩下一张老皮包着骨头了,吓死我了,就好像就好像刚从坟堆里刨出来一样”

大家伙听了他的话顿时汗毛都立了起来,面面相觑了一会谁也没能说出个主意来,最后都望向了我的老祖。其实,我的老祖当时也在心里犯了一阵嘀咕,但他毕竟是一村之长,当热不能先乱了阵脚。老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诧,嘱咐石头蛋儿不要对村里人乱说什么,随后就挑选了几名强壮的族人,一同奔向山下的警所。

傍晚时分,老祖和几个族人用不知从哪里找到的一块门板,抬着二舅的尸体向岗上走来。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这里只有二舅的尸体原来,当他们讨要赖三的尸体时,那警所的人竟然回答说找不到了,听到这个答案,我的老祖当时就不干了,昨天你们是带着村里的一个人和一具尸体离开的,到今天人死了不说,连带走的尸体也找不到了,这不是欺负人么。警所的人看到老祖不肯善罢甘休,又事情闹大担心惊动了自己的上司,于是掏出铐子就要把我的老祖给逮捕起来,旁边的族人一看这阵势,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赶忙着把老祖拉出了警所。

“村长,您也别为赖三尸体的事生气了,他本来也就是个混混,村里人想躲还躲不及呢,咱们现在还是想想眼下这事该怎么办吧。”和老祖一起下山的老憨子一边劝说一边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门板上的尸体,这二舅的死状和石头蛋儿描绘的半分不差,哪里像是死了一天的人,分明就是一具上了年头的干尸。

老祖听着老憨子的话,紧紧地皱紧了眉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带头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行人刚一进村口,便被百十号村民围住了。虽然老祖再三叮嘱石头蛋儿和当时在场的村名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但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下午的时间,事情的始末就在岗上这个不大的村子中传开了,这不,几乎所有人都等在村口希望老祖能给个说法。

村民们看到门板上的干尸,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有人说这是绿毛尸体来找赖三的亲友寻仇了、也有人哭丧着脸喊道这是报应啊报应、还有人在和周围的亲友商量下山逃难

看到村民们眼中的恐惧,老祖知道事情再不想出解决办法恐怕人心将会越发不稳,于是只能答应大家明天就派人下山请一个“大仙”来村中驱邪除妖。

自打怪梦出现以及村中的两人接连离奇死亡后,大家伙就谁也不敢在天黑之后出门了,都怕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过去在晚上打牌九、侃大山的人们统统躲在家中,早早地睡去了。

东边的山头刚刚冒出蒙蒙亮光,一声尖惨叫划破了宁静的天空,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这声尖叫吵醒了,人们纷纷披上衣服朝着叫声的爆发地石头蛋儿家跑去。

有几个身手敏捷的年轻人跳进石头蛋儿家的院墙,为大家打开大门,迎人群进去。此刻,石头蛋儿的媳妇正哆哆嗦嗦地靠在墙角,竭尽全力地缩着自己的身体,似是想要钻到墙中一般,她上下两排牙齿不断地磕在一起,传出一阵哒哒哒的声音,让人听后心中一阵慌乱。而此刻的石头蛋儿正无声地躺在炕上,但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老祖排开众人,看到了石头蛋儿和二舅一般无二的死法,心知此事已经远远超出了常理所能解释的范畴,立即着人到山下的镇上去请“大仙”。

傍晚时分,大腹便便的“大仙”才来到岗上,斩妖除魔的事情一件还不曾过问,张口便要大伙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老祖等人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先满足“大仙”的要求,可是在那个年代哪来那么多的鸡鸭鱼肉,只有调集全村的人力物力准备着还算丰盛的晚宴,从东家找来猪肉,从西家拿到烧酒,甚至连老祖自家唯一下蛋的老母鸡也被端上了餐桌。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大仙”还在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地往嘴中送着酒肉,丝毫没有理会站在桌边的老祖和村中几位老人儿眼中的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月亮已经挂上了村口的树梢,老祖再也按捺不住性子,闷声说道:“请问大仙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除妖啊,我担心天一黑妖怪又要出来行凶了。”

“大仙”一拍圆滚滚的肚子,粗声粗气地说道:“催啥呀,催啥呀,着急个球球,不吃饱了咋干活,你当除妖是揉面捏馒头啊,就算是捏馒头,也是要把子个力气吧好好好,既然你们着急,我也不能放任妖怪残害各位施主不是,来,拿我工作服,不不不,拿我的道袍来”

村民们一看“大仙”终于良心发现肯动手降妖了,赶紧撤下酒席,摆上香案,一个个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

只见这“大仙”虽然身体臃肿,但竟然还是个灵活的胖子,穿着不太合身的道袍,舞起桃木剑来也是有模有样的,一刻钟的时间过后,他剑指村口,一声高喝:“呔,那妖魔就在那边,尔等众人快快随我捉妖”

老祖和百十号村民就这样跟着“大仙”跑到了村口,可是除了树上呱呱叫的老鸹什么也没有找到。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下,“大仙”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又传下“神谕”道:“都傻站着看我干啥啊,妖怪看到这么多人跑过来害怕了,往前跑了,大家伙快追啊”

就这样,村民们在“大仙”的号召下,又往前跑了两里山路,还别说这次竟然真碰到一个正往山上赶路的陌生人,只见这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留着两撇小胡子,背着个花布包裹,端的不像好人。气喘吁吁的“大仙”从人群后面赶了过来,一指眼前的小胡子,不由分说一口咬定他就是妖怪。那时候的人们都很淳朴,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人家“仙人”发话了,哪还能有假的啊,大家伙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这个不明所以的路人给绑了起来,还按照“大仙”的吩咐堵上了他的嘴巴,以免他用舌头把人们的魂魄勾走。

就这样,村民们把“妖怪”用竹竿跳着,像过年时挑着待宰的生猪那般挑回了村里,共同商议怎么处置这个害了三条人命的“畜生”,按当时村里人一致的意见弄死是肯定的了,只不过大家在乱棍打死、用火烧死还是埋到土坑里产生了分歧,只有我的老祖觉得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在一番劝说下,众人最终同意先把妖怪吊在村口的树上,派几个人看着,等到天亮了就送到警所去。

在大家商量好处理“妖怪”的办法之后,“大仙”拿着村民们凑出来的酬劳就要起身告辞:“诸位施主不用送了,贫道还要去解救其他受苦受难的众生,这就告辞了。”

“大仙请留步,解救众生不急在这一时,况且天这么晚了,山路不好走,等明天天亮了再走吧。”

老祖拉住“大仙”的手腕,乡下人别的没有就是有着这么一身的穷力气,任凭“大仙”怎么使劲都没能挣脱。他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老祖的要求,在村中住了下来,但却在心中打定主意,明天天一亮立刻拿钱闪人。

村民们看着吊在树杈上的“妖怪”,心想这次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可是,午夜时分的一声尖叫还是打破了人们的梦乡,村里的老铁匠死在了自家炕上,变成了一具干尸。看更多威信公号: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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