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群里的一眼

对于叶溪压得越来越低的脸，莫沫一点危机感也没有，将侧着的脸微微抬正，柔软的唇刷过叶溪的唇，莫沫眼睛微睁，入目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而且两个人的距离这么近她都能感觉到他喷出来的微弱呼吸了莫沫大气不敢出的半躺在那里。

看日出了。倒是叶溪，一脸什么都没做过的表情，镇定的转过身坐在准备好的椅子上端着咖啡喝得自然而随性。举止间透着十足的优雅。莫沫懵了，难道刚才是她做的梦

她理了理凌乱的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过去，叶溪替她倒了杯牛奶，目光示意她看天空。

莫沫坐在椅子上转过脸去，顿时什么动作都忘记了。天空讲究包容，有容乃大那一缕破晓之光伴随着一路熄灭的路灯缓缓的撕开了一张黑夜与白天的网。那个巨大的城市在阳光的笼罩下显得那样小，连她自己，都觉得渺小得宛如沙尘。

天上的光被撕扯得越来越开，那些被撕破的云彩在太阳我照耀下带来了五彩缤纷。被城市笼罩着的黑暗渐渐的被光驱逐，风云变幻莫测，转眼间天已经大亮，她转过对去看草地上面的花草，那些花草上的露珠缓缓的淌了下来，一切好像很慢，却又好像不经意间，阳光已经从山的那边穿过城市来到了她的脚下。

吃点东西吧。

这里的日出真好看。莫沫将早上那个莫名其妙的吻扔到了九霄云后，目光定定的落在阳光里朝她莞尔一笑的叶溪身上，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悄悄的发芽了，那一刻，世界安静了下来，她仿佛听见了脚下花开，以及露水滴在地面上发出的细微的声音，安静而美好。

她有些兴奋，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阳光下的叶溪，温暖得让人记不住悲伤与仇恨。满心里只剩下了阳光与阳光下的男孩。

看够了吗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突然有些囧囧的莫沫。莫沫坐了下来将温牛奶一饮而尽，这个地方确实不错，但是在这个炽热的夏天，她只想回寝室里面开着冷气睡觉已经在大学里蹉跎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这种缩在壳里的日子，哪里还会去想什么以后。

莫沫就是这种只活在当下的人。她是死也不会承认，那一刻在阳光下她是有些动心的这样的动心让她不由自主的又想了之前擦唇而过的真实感。

天气越来越热了。莫沫端着牛奶杯神情闪躲的避开了叶溪有些热情的目光，习惯了冷冰冰的他，突然转变过来，她还有些无法适应，难道说他有人格分裂莫沫转过脸端详着他，满脸同情，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人格分裂就鄙夷你看不起你的。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叶溪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莫沫自然也不可能站在一旁，她负责递他负责收，叶溪望着她递过来的东西指尖微顿。他以为，她会是旁观者，看着他搬，没想到她会跟他一起搬。有些意外。风吹起她翘起的一缕短发，仿佛穿过了时光，站成了永恒。

怎么了你再不接过去我就要扔你脚上了。莫沫语音一落就朝着他的脚上扔了下去，好在叶溪接得快，不然不真的是砸自己的脚了

学长，我们要去哪里莫沫坐在车里一刻也停不下来，她张望着下山的路，山路曲曲折折，带去了些时光温漫悠长的快感。她将手伸出车窗子外面，阳光透过细碎的树叶散在了她的手中，掌手里阳光一路划过。

到了你就知道了。莫沫眼睛转了转，微闭着眼睛感受着树叶间散落下来的阳光游走在脸上的感觉。叶溪落在她的身上，不由自主的就勾起唇角笑了。莫沫，遇见你，并且向你靠近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一个选择。

你考驾照了吗莫沫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看他开车这么熟练，大概考过的吧她有些忐忑的望向他。阳光从他阳刚英俊的脸上划过，今天的叶溪温暖得让她觉得，肯定是人格分裂了

没有。薄唇里吐出两个字，让莫沫瞬间没有了安全感

你你你，你没驾照哪里来的车莫沫一脸惊恐的往一旁缩了缩。

我哥的。莫沫抚额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没驾照还敢在路上乱开万一查车怎么办

你万一查车怎么办你没驾照也敢开车你你你你

说够没有叶溪冰冷的声音让莫沫安静了下来，她安静的几秒，然后目光如刃的看向他她是为他好唉看不出来吗敢吼她

我是不会跟你这种无视安全制度的人同流合污的你停车，我要下车莫沫扫了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路，有些后悔前面的那句话了，好在叶溪也没有去计较，从车里面摸出一个游戏机扔给她。

莫沫，别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莫沫差点就陷了进去，好在她还把持得住美色面前她要忍这年头，色字头上一把刀不管是男色还是女色压根就不存在区别这种东西莫沫冷哼了一声，拿着游戏机玩了起来，其实她很好打发的，只要有玩的，或者吃的，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就好了

叶溪眸底闪过一片精光，不错，很乖，很听话，很好养

车渐渐驶出了山林，走上了正道，就在莫沫玩游戏玩得有些脖子酸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据商蓉说，这妮子很早就想去水族馆看看了，耐何路太远，这货又是懒惰成性的，所以也只是想想，却从来没有去过这大概是个收复她心很好的办法

莫沫从游戏里抬起头看他，玩游戏玩得有些迷糊，正处于意识混乱的时候。叶溪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软的短发，大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翘起来的几缕发，真是，越看越可爱

这是水族馆哦，天啊，真的是水族馆莫沫有些小激动的将游戏机往一旁一扔，飞快的下了车，拽起正在锁车门的叶溪就往里面冲，表情笑得有些夸张的直往水族管里面冲。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水族馆。叶溪抚额，拉住往里面冲的莫沫，示意他们还没有买门票。莫沫这才反应过来，她摸了摸后脑勺变得有些拘谨起来。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票。叶溪临走觉得有些不靠谱，又转过头来叮嘱道别乱跑。莫沫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去吧去哪，我很听话的

叶溪这才匆匆跑去买票。他哪里知道约会要干嘛只不过临时去问了方硕，正好商蓉在那里，于是就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还真是

莫沫当然不会站在那里干等他，她蹭蹭两下就跑没影了，叶溪拿着票转个身就不见了人影，只有水族馆门口的大姐在向他招手。

小伙子，你女朋友已经进去了，你把票给我吧。叶溪将票递给她匆匆又走了进去，水族馆里面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哪里都能看见几个人，巨大的玻璃将水隔绝出了两个世界，一个水里一个水外，原本想给叶溪一个惊吓，谁知道刚走进去，她就迈不动道了。

叶溪穿过长长的人群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她站在巨大的水幕玻璃前，掌心贴着玻璃，安静的与那条凑近她掌心的鱼相望，来来往往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发现他太容易穿过人海发现她了。那些寻找她的急躁也随之不见了。

她连他什么时候站在她身旁都不知道，直到他也伸出手去触碰玻璃，那条鱼好像受了惊吓，蹭的一下子游走了，莫沫收回手。

我刚才看见好像有美人鱼找找。莫沫也不跟他计较，反正不过是一次作业罢了

嗯。见她满心希冀的去找，他原本想告诉那美人鱼其实是人扮的，话到了嘴里又咽了下去。心里存一份希冀，或许也是好的。叶溪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目光随着她而动，很多东西，他不知道表达，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错了话，让她对他的印象糟糕得一塌糊涂。

她完全没有将叶溪放在眼里，自己想到哪里走到哪里，所有的人都在拍照，只有她穿棱在人群里面，透过玻璃与那水里面的世界静默的沟通着，整个水族馆被她转了个遍，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群正在表演的露台上，那里不断的有海豚越出水面来，朝人们咯咯的笑。

你说，它们累不累她望着那些海豚，目光微侧，被那些人呼来呵去，真的是它们想要的生活吗为了这些东西，散失了大海里的自由，又得值得吗

每个种存在，不管以什么形式，都有利弊。叶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情绪一瞬间低沉的她，只能按事说事。

你还是少说你的大道理吧，要我说，活在当下最快活。几条海豚往她这里游了过来，她并没有带什么吃的给它们，却蹲在那里与那些海豚玩得很开心。叶溪发现，不管有没有人在她的身旁，不管她是不是一个人，她都能自娱自乐，让人觉得她从来都不曾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