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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宫宴(一)

看见她背上的金龙,凤琪的眼瞳冷蹙了一瞬,蹲下身子,手指从她的背上划过。

他指尖的冰冷,让龙香君不停地颤栗,恐惧。

“这条金龙”凤琪缓缓开口,这条金龙栩栩如生。她当真是凤卿要找的人

龙香君的身子陡然绷紧,她生怕凤琪会看出什么。捡起地上被撕碎的衣服,龙香君慌张地披在肩头,挡住了背上的龙纹。

“我就是圣龙转世之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她急促紧张的说道。

只要不被任何人发现,她就能取而代之,她就能站在凤卿的身边。成为这世上最荣华的女人

凤琪望着她,目光森凉地开口,英俊的面容难掩讥诮之色:“没想到圣龙会挑上你这样的蠢女人,就因为这条龙,我不得不娶你”

“求求你,你别碰我好不好”龙香君跪在凤琪的脚前面,带着最后一线希望的苦苦哀求。

事到如今,她还想为凤卿保留着清白之身。

这句话引得凤琪冷笑不止,他挑起龙香君苍白的面颊,眸似刀锋:“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任由你记着别人。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会不碰你龙香君你未免太天真了我不仅要碰你,还要毁了你。破,立星宿缺一不可,假如你死了,你说凤卿他还能坐上皇位吗”

龙香君如坠寒潭,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想杀我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

凤琪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你也记得你还是我的妻子,很好那今夜就好好的服侍我,我也想知道圣龙转世的女人与其他女人相比,有何不同之处。”

“不”龙香君连连摇头,“只要你不碰我,等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凤琪笑意冰冷地重复:“你拿什么来报答我你只是龙家不肯要,锁在后院里的庶女,你当真以为自己真的有颠覆天下的能力那些预言都是假话,他能得到的东西,我一样都能得到”

说罢,又是一记耳光狠狠落下,“我现在就要你你只是他不肯要的贱人,还敢在我的面前装清高。wqu当时我也是被你这幅模样骗了,竟答应下了这门婚事。”

龙香君被他这一耳光扇得撞在了床沿边,额头磕破,流了满脸的鲜血。

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机会擦拭,她就被凤琪提了起来,重重地扔在了床上,随即他就压了上来

女子细碎压抑的哭泣,凄厉的叫声响了一夜。

天一亮,凤琪就穿戴整齐地离开了院子,新婚之夜都不肯在新房里度过。

丫鬟们怯怯地踏入房中伺候龙香君洗漱,大红鸳鸯的帐子后面一直传来女子压抑低低的哭声。

“二夫人,夫人”端着铜盆的丫鬟不敢上前,隔着帐子小声唤着。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心里起伏不定,她们还以为龙家的二小姐会被折磨至死,听她哀痛沙哑的哭声,想来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在凤家,谁忤逆的二少爷能有好下场

站在前面的丫鬟壮着胆,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床帘,就看见龙家二小姐衣不蔽体地坐着,雪白的身子上面布满了青紫色的掐痕,打伤。

丫鬟手一颤,吓得装满热水的铜盆跌落在了地上。

她看见了血,干涸紫红色的血在她大腿内侧结成了痂,诡艳的纹路一直蜿蜒到小腿肚上。

哪怕是破了身子,也不该流出这么多的血除非是二公子下了狠手折腾她这初经人事的龙家二小姐哪里能扛得住,下半身都是血,也不知会不会影响以后生养。

听到铜盆跌落的声音,龙香君微微抬起了头,隔着凌乱的黑发望着她们,渺渺自语道:“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想起她在龙家十年受尽的恩宠,如同嫡出般的地位,宛若一场易醒的梦。wqu

龙绯云踏入她的生命之后,她的美梦就到了尽头

龙香君坐在铜镜前面,眼瞳中一片沉寂的黑色,宛若墓土,埋葬了一切。

铜镜里面色苍白憔悴似鬼一般的人,又怎么会是她

她应该还坐在紫微阁里,拥有着龙家最好的一切,就连薄天哥哥都宠爱着她

十四岁的年华,像是一朵枝头间的花,她没有等到她心仪的赏花之人,就凋零枯萎了。

凤卿,你为何不来如果你来了,我就不会变成这样,就不会这样的痛,这样的冷

你爱她是么那我就毁了她,带着她一起下地狱。

她们本就是命运双生的花,一明一暗,只能有一朵开在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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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身后为她梳发的丫鬟望着铜镜中沉默不语,神色诡暗的龙香君,心中无端害怕起来。手指一颤,就扯断了她一缕头发。

吃痛的龙香君站起身子,夺过丫鬟手中的木梳摔在地上,跌碎成了两半。

丫鬟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滚给我滚出去”龙香君披散着头发,用尖锐的嗓音呵斥。

丫鬟起身退出去之后,房门关上,屋里透不进光芒,宛若一直囚禁她的院子,幽暗又寂凉。

龙香君一只手捂着自己苍白的面颊,仰起身子,嘴里发出怪异悲凝的笑声。

她沦落到了这种田地,像是被人推进了幽深的枯井里,再也爬不上去,触摸不到光亮。

一滴泪,两滴泪,从她的指缝间滑落,落在梨木浆漆的椅子上,圆润又饱满。

猩红的眸直勾勾地抬起,她没有输,她还没有输至少她的手上还握着龙绯云没有的东西

忍着身下撕裂的疼痛,龙香君从陪嫁而来的东西里面翻出一只雕木的盒子。

盒子打开,暗红色的软垫间静静放着一块青铜的令牌。

祁家来的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前,祁家兵一直驻扎在皇城之外,祁道远却被当今圣上,也就是新登基的三皇子留在了皇宫之中。

朝见之后,祁道远才有空来见自己新婚小娘子一面。

看见祁道远出现在巍峨的宫门之下,狄蔓不管自己想不想见他,都下了马车,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女人了,要是显得太过生疏,说不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祁道远穿着玄武一脉黑色的朝服,宽袖紧腰,上面绘着鎏金色泽的玄武图腾。腰间挂着一条玉带,是黑色朝服间的唯一装饰。

他阔步走来,腿长,腰挺,带着军人的杀伐之气。

黑曜石一般的眸凝着光辉,无比的耀眼。

狄蔓细细闻了闻,空气中并无香料的味道。这一点她甚是满意,雍州贵族子弟都喜欢用熏香,这股风气说来还是由凤家嫡长子带起的。

不过,她却不喜那些熏人的味道,男人该有男人的气概才是,怎能像女子一样满身香味。

祁道远给她的第一印象极是不错,至少不让她厌恶排斥。

“蔓儿”他走到狄蔓的面前停下,狄蔓觉得自己在女子当中已算是高的了,却也只抵到他的肩膀罢了。

她低低地应了一句,不自在地想要再坐回马车里。

长臂一搂,就在狄蔓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拥入了怀中。

狄蔓靠在他结识的肩膀前,一时没了反应,呆滞愣神地由他搂过自己的身子。

她从未与哪个男人这样亲近过,哪怕是与她的哥哥也不曾拥抱过。

蓦然,被刚见面的男人搂入怀中,狄蔓不知该挣脱开,还是应该给他两个耳光。

他的胸膛坚实,与女子的柔软完全不同。狄蔓一直以为自己痛恨男子,喜欢的是娇柔的女儿,但被他这样一抱之后,还是红了脸。

特别是他垂下面容,靠近狄蔓的耳边低语:“分别了一月,我想你了”

低醇的嗓音,语意中的认真,稍许的温柔,无不勾魂。

这句话像是惊雷般在她的耳边炸开,这样的甜言蜜语向来只有她对旁人说,从未有人对她说过。

心湖如入巨石,澎湃不定。耳尖已先红了起来。

“我”狄蔓像是吓傻了一般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一双明眸大大地睁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祁道远感受到她的僵硬,并不意外,只是看着能抵到他肩膀的高度,眸中掠过一丝疑惑。

直到这个拥抱结束之后,狄蔓脸上的滚烫还未褪去,她尴尬地不敢去看祁道远。

马车中的柳儿掩着唇角在笑,看将军对夫人这般在意疼惜,她也没有下车打扰。

不自在地咳嗽两声缓解气氛,她就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我来雍州找你了,何时要参加宫宴”

“过两日。”他淡淡回答,温声问道:“身子好些了没有我走后,有没有照顾自己”

狄蔓胡乱点点头,脑子一片空白。绯云与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走,我带你回军营。”如雕如琢的俊刻容颜上恢复了淡漠之色,越发叫人猜不透。宫人将黑风牵了过来。

祁道远利落的翻身上马之后就朝她伸出了手,广袖散开,高大的身形挡住阳光,像是新的轮回。

狄蔓看着他落下的掌心,犹豫了许久终将自己的手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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