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比试

“果真是他，爷爷你快看。”小环道。

只见周一仙微闭双目，丝毫没有被张小凡这个名字所扰乱。

“爷爷，真的是他，虽已逾百年，可我仍记得他的样子。”

周一仙依然一语不发，似是在冥想着什么。

“爷爷，你在听我说话吗”小环道。

此时的小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多想冲上前去叫一声小凡哥哥。那个曾经给过她关怀和温暖的人。

可不知为何，她还是犹豫了。

一百年了，时光怎会不在他的脸上留下印记

“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只见周一仙突然发话。

“爷爷，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小凡哥哥”小环焦急的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这都是命数，人不能执着于过去。万物皆遵循一道――天道。天道轮回，万物新生。生生不息。但天道却也是因人而异啊。”周一仙长叹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般高深莫测了”小环道。

“我虽不像你一般身具预测人的前世今生的能力，但我早已参透天地之意。”周一仙道。

“就会糊弄我，说来也怪，我竟无法看透他的前世今生。”小环疑惑道。

“你看不透的还多着呢就像你能看穿爷爷的过往吗”只见周一仙得意道。

“这到看不出，不过我可以猜出爷爷以前一定骗过不少人的钱财罢。”小环得意道。

“哈哈哈”只见周一仙摅摅胡须，快意的笑了笑。

“哈哈哈”不远处传来一个老者苍老的笑声。

少年朝下瞧了瞧，发现有一老一少正在石阶上休息。

少年没有过多的理会他们，继续往下走着。

少年经过这一老一少身边。老者忽然晕了过去，而旁边的女子对这突然而至的状况更是手足无措，连忙把老者扶了起来

少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下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只见少年匆忙的赶了过来。

“我爷爷突然晕倒了。眼看四下荒无人烟。这可如何是好。”女子的眼中透着一丝焦急，但同时又闪着异样的光芒。

“敢问姑娘和这位老伯是要去哪”少年问道。

“公子，我们本是要前往通天峰的。这里离通天峰路途虽不是遥远，可这道路崎岖，山高路险。现在正值晌午，爷爷他必定是又饥又渴，支撑不住，这才晕倒在这半山腰，我一弱女子，实在是无计可施啊。公子可否能侠义相助”女子道。

少年心中是不愿再次回这通天峰，可眼前之人不能不顾。

“到了那里我便立马离开。”少年心想。

“姑娘放心，我定会帮你。”少年道。

“多谢公子了”。

少年从行囊中掏出干粮和一壶水，递给那女子。

老者渐渐的苏醒过来。

“这位老伯，你感觉如何”少年上前询问道。

“现在好多了，多亏了你呀，少侠。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搁在这喽。”

老者感激道。

“可现在老朽体虚，恐怕连路也无法走了，只怕是天黑之前无法到达通天峰了。”老者长叹一声，道。

少年自然想到这一点。

“老伯，我愿背你前去那通天峰”。

“如此，便多谢少侠了”老者道。

烈日当头，一个少年背着一个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正行走在前往通天峰的路上。

“老朽见少侠自那通天峰而来，莫不是少侠是青云中人”老者问道。

“我并非青云中人。只是机遇巧合来到了此地。”少年道。

“老朽这是老糊涂了，还没请教少侠姓名。”

“张小凡，你的名字是不是张小凡”只见身后的女子激动的突然问自己。

张小凡这个名字再一次在少年的脑海中闪过。

“我不是张小凡，姑娘认错人了吧。”

“不，我没有认错，虽然百年过去了，可你的容貌，你的声音还有你的性格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我岂能认错”

少年有些惊愕的看着女子。

“百年，莫非姑娘是修行之人”少年问道。

“啊，我确是修得一些异术，只不过用于防身罢了。我们常年游走于各地，帮别人看相算命，挣些钱财谋生，凡事都是要靠自己的。”女子道。

“如此说来，便要称姑娘前辈了呢。”少年道。

“小凡哥哥莫要与我说笑，小环还是你的妹妹呢”

“你叫小环”少年道。

“对啊这是我爷爷周――”

“我就是知天地鬼神，为仙人指路的世外高人周一仙是也。”只见周一仙一本正经道。

“就知道骗人，还不得靠我的测命之术”只见小环嘟哝道。

“如此道来，你可否算出我的身世”少年问道。

“却是不能，不知为何，我无法看透你的身世。”小环无奈道。

少年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无妨，就当我来到人世间是个意外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价值，既然是上天安排，少侠怎能有所怀疑呢”

只见那周一仙双眼微闭，嫣然一副世外高人之态。

“可我什么也不会，不想你们修仙之人，有呼风唤雨的本领。而我只是一介凡人，只能回去当我的小伙计。”少年道。

“老朽可否向少侠讨教一事”周一仙皱了皱眉头道。

“前辈言重了，但说无妨。”

“如今这天下看似太平，实则不然，中原地区岌岌可危。”

“莫非是那魔教又卷土重来，滥杀无辜”少年问道。

“非也非也。如今，正魔俩道亦相安无事，各守门规，井水不犯河水。”

“既然无正魔之争，何来威胁”少年疑惑道。

“北夷蛮荒之地，有异教蠢蠢欲动，昆仑神域，有妖兽出没，南疆广阔地域，更有异兽现身于民间。此乃不详之兆。天下恐有一场浩劫呀”

“听前辈所言，这些妖兽怕是要祸害人间了可前辈告于我此事，我乃凡胎，也是无能为力啊”少年无奈道。

“老朽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拯救天下苍生”

“若是能拯救天下苍生，我必义不容辞，就算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我终究是一介凡夫俗子。”少年道。

“人总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有的人天资聪颖，有的人天资愚笨，还有的人天资聪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周一仙道。

“可我正是那天资愚钝之人。”少年道。

“没有试过怎会知道世事难料，变化无常，岂是你我所能掌控的，但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啊。”周一仙道。

“我到底该怎么办”少年心想。

过了近一个时辰，少年又回到了通天峰。

“这便到了，我只能送到这里了，这便要回去了。”少年道。

“年轻人，不试试怎会知道，你相信命运吗”周一仙凝视着远方道。

少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周一仙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玉清殿。

“相信，可我不相信自己。”

“你若是就此放弃，怎能不留遗憾何不就此一试，至少尝试过，心中也是无悔了。”周一仙道。

少年淡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希望。

也许他说的对，少年心想。

“做你能做的，尽你所能认真对待眼前之事，有时候，上天会眷顾你的。”周一仙道。

小环扶着周一仙缓缓的离开了，留下少年独自一人。

看着这一老一少离去的背影，少年迟疑了片刻，也走了进去。

“爷爷，你装的可真像啊”

少年刚回来，便恰巧碰见了吴烈。只见吴烈手执一口身刻蟠龙的大刀，容光焕发，兴高采烈，那刀尖蹭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吴烈大哥为何如此愉悦”少年问道。

只见吴烈拍拍胸脯，满是得意道：“兄弟有所不知啊，我吴烈是个粗人，只有耍耍刀剑的本事，这里高手如云，未曾想这第一局我竟胜得如此轻易，实在是上苍保佑啊。”吴烈笑道。

“那便要恭喜吴大哥了，想必吴大哥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罢”少年道。

“哪里哪里，真正的高手哪会使些硬兵器。如今天你所看到的那场比试，没想到南宫默那小子道法竟如此高深，真不知道他为何还要来这青云门。”吴烈道。

少年尽量不去想哪些道法高深之人。此刻，少年关心的是，自己还能否与那上官雪一战。

“恕不奉陪，我有些事须处理一下，失陪了。”

少年四下寻找着上官允儿。此刻上官允儿也是在人群中四处穿梭，一副焦急的样子。少年急忙上前叫住了她。

“允儿师姐”

上官允儿有些诧异的看了少年一眼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想”少年支支吾吾迟迟不愿意开口，毕竟先前是自己要走的。

“你是不是回心转意了”上官允儿追问。

“我啊没错，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少年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

“你来的正好，方才你一走，你把龙隐师兄的安排全搅乱了，龙隐师兄正在为难呢，毕竟那个人是龙隐师兄亲自请过来的。”上官允儿道。

少年先是心中一喜，转而心生疑虑。

“他是谁”少年问道。

“他可是龙首峰首座齐师叔之子齐羽。”上官允儿道。

“既然是龙首峰首座之子，想必是及其厉害的人物罢”少年道。

“那是自然，其实我并不知道他的修为，青云门的弟子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神秘的人，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我与他也是素未谋面。其实龙隐师弟作此安排，也是受龙首峰首座之拖，齐师叔希望齐羽与前来比试的人历练一番，好提高修为，可龙隐师弟早已安排好了人数。这便让他左右为难，而你突然造访，便是解决了这一问题。”上官允儿一口气把这其中的缘由都告诉了少年。

“原来如此，那我将和谁来比试呢”少年问道。

“按先前的规定，你还是会和我的堂妹比试一番，我早已与她交待好了，到时候她自然会手下留情的。”上官允儿道。

“你先回去准备一番，下一场便是你了。我现在就回去通知龙隐。”上官允儿接着道。

“原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少年心想。

少年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吴烈也不知何时又出去了。

此刻，周一仙领着小环在玉清殿后面瞎转悠。

“爷爷，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小环不耐烦道。

“现在的通天峰和以往真是天壤之别啊”周一仙道。

“那你还瞎带什么路，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小环问道。

“方才那几个青云弟子也说了，这掌门真人下山去了，要好几日才可回来，我们先找个住处栖身，日后再做打算。我看那边有个住处不错，你先去看看，爷爷还有件事要办，片刻便会回来。”周一仙道。

“爷爷能有什么事”小环心想。

“哦，那你小心点。”小环将信将疑道。

与少年相隔不远处，上官雪正赶往擂台。

“姑娘留步”只见一位老者正对着自己。

“这位老伯，有什么事吗”上官雪问道。

“也没什么事，老朽有一物，我看与姑娘有缘，便赠予姑娘罢”

说着，老者从腰间拿出两串用红绳串在一起的金色铃铛。递给上官雪。

上官雪接过那铃铛，拿在眼前晃了晃，铃铛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响声。

“这是何物”上官雪问老者道。

“此物名唤合欢铃”老者道。

“叮铃铃”，“叮铃铃”那合欢铃在上官雪的手中不停的晃动着，那声音清脆悦耳，摄人心魄，上官雪一时竟爱不释手。

“谢谢你啊，老伯”

“老伯”不知何时，老者早已消失不见了。

上官雪却是非常喜欢这个铃铛，放在手心瞧来瞧去，一会儿把它挂在脖子上，一会儿又挂在手上，最后索性挂在腰间，一边走路一边听这悦耳的金铃声，上官雪好久没有这般开心了。

似乎是忘了正事，上官雪猛然醒悟了过来。“哎呀要来不及了。”。上官雪快速赶往擂台，因为此刻，擂鼓之声已经响起。

擂台摆在玉清殿后方，正对着小环和周一仙的住处。

此时台下早已挤满了前来围观的人，其中不乏其。青云门其他峰的弟子。

“哟哟哟，这来了不少人嘛，看来今年能脱颖而出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啊”说话的是大竹峰首座之子的宋楚。

“宋师弟怎会有闲空到我通天峰上来”

上官允儿道。

“瞧你这话说的，弄的我成了游手好闲的了。”宋楚斜眼笑道。

“谁不知道你宋大公子整天无所事事，净给师兄弟添乱。你上次来通天峰盗走了龙隐师第的玉笛，不知能否归还于他。”上官允儿没好气道。

“啊，那件事我差点忘了，那是我借的，只是没来得及与龙隐师兄言明而已。”宋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接着道。“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要做，我爹派我来选一个最合适的人拜入大竹峰。简而言之，就是带一位天赋高的获胜者回大竹峰。”宋楚道。

“不仅是你大竹峰，其它六脉也是如此。”上官允儿道。

“所以我要抓住机会啊，师姐，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我”只见宋楚一本正经道。

“我怎会知道，不过今年参加比试的人中有个名唤南宫默的，此人功法了得，武功深不可测，必是各脉必争之人，可此人性情孤傲，眼光极高，也不知能看上六脉中的哪一脉”上官允儿道。

“当真我必会将其收入大竹峰门下。”

宋楚道。

“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快走吧。”上官允儿笑道。

“这场比试没有什么可看的。”上官允儿又道。

“却是为何”宋楚问道。

“你若是想看，便看就是了，到时候你定会失望。”上官允儿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时辰已到”只见一个青云弟子向着众人宣布。

“这是最后今天一场比试，十九号的上官雪和二十一号的――参试者将在这里比武。请各位稍安勿躁。”那个青云弟子接着道。

只见上官雪和少年从相反方向走了过来，众人纷纷让出倆条路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少年和上官雪的身上。

此刻，少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么多人都在注视着自己，而自己其实什么也不会，这种感觉让少年的心沉入了谷底。绝望而又孤独。

可少年终归还是来了，就算是输，也要输的体面，不能让人笑话。

可自己不会武功不是已经让人笑话了吗

少年迈着沉重的脚步登上了擂台。

“请你出示你的法器。”那个青云弟子道。

少年一怔，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啊我――我不用法器。”少年支支吾吾道。

众人一惊。

“好大的口气，连法器也不用，还怎么施法啊”众人唏嘘不已。

台下一片哗然，都在议论这口出狂言的少年。就连上官雪也认为少年是在羞辱自己。

“这是你自找的。“上官雪怒道。

“你怎么了”少年好奇道。

“你竟如此无礼，我要好好教训你。”上官雪大声道。

台下众人也跟着起哄。

“教训这小子”一个声音在人群中想起。

“教训他”众人纷纷叫嚷着。

此刻，上官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是他羞辱自己在先，若不狠狠教训他，有何颜面面对台下众人。

只见上官雪左手指天，突然间，擂台上一片雪白，从上官雪的脚下，赫然出现了一朵洁白的莲花。那白莲腾空而起，缓缓上升，只见上官雪站在那白莲之上。低着头注视着擂台上的少年。

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周伟发生的一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上官雪在哪儿，就感到浑身发冷，无法动弹，随即上官雪右手一挥，指向那少年，一道白气迎面飞来，打在了少年的胸口上。少年顿时飞出了好几丈远，重重的摔在擂台的边缘。

一阵头晕目眩，少年踉跄着爬了起来，只觉得胸口还在振动，可并无什么大碍。

此时上官雪惊讶的看了看少年一眼。

“怎会如此你竟毫发未损。”上官雪难以置信道。

“我――我不知道”少年道。

少年摸摸胸口，发现有一样东西挡在了胸口前方。

那是一根黑色的不起眼的棍子。而此刻，那黑棍正发出幽幽的绿光。

少年突然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就连思想也是。

上官雪看着那根黑色的棍子。

“那是什么”上官雪心想。

突然，她发现，那合欢铃，竟闪烁着阵阵金光，还发出清脆的“叮铃铃”的声音。

就在这一刻，二人的目光再一次相接了。只是这一次，竟久久不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