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为情又十分担心,道:“那些死的人都是因为不信里头有妖怪,非要进去瞧一瞧,结果把自己的命都瞧没了。宋令箭,你别不信邪,你千万不要进去呀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死于非命,这世上哪有比安稳长乐重要的呢”
宋令箭脸的笑容还在,她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提笔开始作画,还说道:“这果真是个藏纳至宝的绝地好地。”
“啊什么意思”
宋令箭破天荒这么有耐心地跟我继续这个话题:“你若想将一个人人争相夺之的宝贝藏起来,你会藏在哪”
我想了想,摇摇头道:“我没有那样的宝贝啊,我的东西呀就算扔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稀罕捡的。”
宋令箭看着我笑,她从来都知道自己的答案,她就是揣着答案让别人乱猜,但却从不吐露自己的答案。
“明哲藏身,胆怯愚昧。”
“啊愚昧你是在说我笨吗”
宋令箭面带微笑,雪白的画纸上抹开了一片绿色,那么随意,像小孩子调皮的涂鸦。
看着宋令箭的妙笔生花手在画纸上慢慢勾勒出静谧神秘的西花原,我看着看着竟也忘记了害怕,她也没有冷生生地要赶我走,那一幕好像我们已经是很亲密的朋友了一样。
在这副画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宋令箭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副画后,我更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做得这么一手好画,她却选择了拉弓射箭这种粗活来为生。
我很想夸赞这画的精工细作,但又生怕说多了像在奉承,宋令箭停了笔,再没拿起来过补笔,好一个时辰的画景,她一个皱眉就要将它扯碎。
我连忙阻止道:“唉好好的干嘛要撕啊”
宋令箭道:“神韵全无,要来做甚”
我看着画道:“谁说神韵全无,一模一样呀,你难道还想将里面的鬼怪也画出来么”
宋令箭看着花原不语。
我将揉皱的画纸抹平,上面飘花如雪,平坦的原地由中及远绿意扩散,像一湖淡了碧色的泉,原中有小屋飞檐翘顶,窗纱轻曼,淡蓝的天印下晕色的绿地,看着赏心悦目,仙意无比。
我轻声道:“多可惜的美景,这花原若不是有那么吓人的传说,该是多少人饭后闲走的胜地呀。这画比景还美,若是做成绣画,定是佳作一幅。只不过,镇上人没人敢挂这样的画”
宋令箭已经收好了画架与纸笔,我将画递还给她。
她道:“这画我不要了。”
“画得这么好,为什么不要”
她冷笑道:“我只是随意画个打发时间,难道一定要收着么”
“就算你不想要,也可以转赠或寄卖给别人呀,这画比我在字画摊上看到的画功都强多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宋令箭冷冷盯着我:“你不是说镇上没人敢挂这样的画么,有谁会买买来避邪么”
我看着画道:“我要。”
“你要”宋令箭一脸的嘲讽。
我点点头:“我要把她做成绣布挂在厅中,你说好不好”
宋令箭道:“扔掉的东西而已,随便你。”
于是,这画一直挂在了我迎客厅的壁上,好些没认出这是西花原景的客人都对这画赞不绝口。
这画这画我太久没去擦拭,怎么底端沾了些脏东西
我走近几步,正想从怀里拿出巾帕来擦一擦,没想到那团脏东西像是有了生命,瞬间展开变成了一摊血红,顺着墙壁无声又狰狞地往下爬
血红的东西越流越多,整个就像这幅壁画在流血一样不是,是壁画里的西花原、那个满是死人灵魂的诡地在流血
西花原里的那些阴灵鬼怪,真的要破画而出了
我惊恐至极地瞪大眼睛往后退去,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这是我这几天的第几次因为惊吓过度而失去知觉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看更多威信公号: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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