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洞口很小，卡尔把腰弯的很深才很艰难地进到了里面去。立刻就有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感到呼吸都困难。
“摩尔希先生，我口袋里有手电筒，你拿出来照个亮。这也太黑了吧。”
“你自己拿吧，现在就是掏出枪来毙掉我也心甘情愿，你看看这都过得是什么日子”
卡尔把手从头顶放下来，拿出手电筒看时，就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两个女灵猴都一丝不挂，连遮羞的东西都没有。摩尔希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山洞显得很狭窄，而且有些潮湿。
“你至少应该选一个通风的山洞住吧这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走吧，我们到外面去说话吧。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真可以出去吗大天白日的，那些鸟不会来找麻烦”摩尔希有些胆怯。
“我听传言说你不是很厉害的，敢抓了鸟烤着吃这会怎么又怕鸟了”
“哪有那种事只是有一次那些鸟带着鹦鹉来问情况，问我地球上有没有鸟，我说有，就是没这里多，好多鸟被人吃掉了。那些鸟就问我，人是怎么吃的，我就说了炖着吃，炸着吃，也有用火烤着吃的。那只鹦鹉就给灵猴们说，那老头疯了，竟然敢用火烤着吃鸟就这样，那些灵猴就都怕我，不敢靠近我住的地方。”
摩尔希迟疑了一会还是到外面来了，黑暗潮湿的洞里待久了，光亮是很渴望的。
到了亮处，才看见摩尔希的头发和胡子都已经完全白了。之前，卡尔看过他的简历，也就六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却显得要老很多。特别是那副落魄相，更让人心酸。
“这几年你是这怎么活下来的唉，真是造孽想想你老在地球上也是享受高级待遇的顶层智慧人士，怎么就被鸟整成这样了。”
很久没见正儿八经的人类，摩尔希话很多，一开口就停那个不下来，卡尔就由着他说下去。
“在地球上就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才选择了科研的。这一辈子没跟人斗，到老了怎么还敢跟这些野生的鸟类斗，只能逆来顺受罢了。那年我发现了这个星球跟地球有许多相似之处之后，我们的政府就开始撺掇我早日登上来。有关部门就开始研发飞行器了，我对机械的东西一窍不通，据说这个飞行器起身的时候用了一个大火箭先把它推向太空，它自己身上又背了两个小火箭，到一段路就要自动点燃一个再往前推。没有人愿意跟着飞行器上来，当时政府把我捧得很神圣，发射的日子到了，再没有人自愿出发，就只能是我硬着头皮上了。直到飞行器降落这个星球上，我还不知道自己上来能干些什么。一下飞行器就被鸟围上了，我就开枪乱射，结果四处有乱石飞来，砸中了飞行器。里面有很多我需要的东西，只抢出几件来，飞行器就着火了。那些飞来的石头太恐怖了，一个个就像是烧着了的炭火。一群鸵鸟就把我挤在中间，随后我就被送到这里来了。我不懂鸟想干什么，看到这里有野人，就想着他们肯定是把我也当野人送过来了。可是让我个那些野人一起生活，真的是适应不了。跟其他动物相比，他们是人类，可跟我们这些现代人类相比，他们就是一群动物”
“不会吧那你怎么一下子就娶了两个女野人”
“什么呀你是说洞里那两个吗唉，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回事我住在这个洞里，只有晚上出去摘果子吃。有天晚上出去，就发现有一个女野人在树上上吊了，我就把她救下来。谁知道人一醒过来，就又要去上吊。我就去劝阻，但她听不懂我的话，我也听不懂她说的话。后来她就跟着我到山洞里来了，我赶她出去，她就又去上吊，只能由着她待在这里，还得每天多摘些果子回来养着她。过了几天就碰到第二个，结果就成这样了。以后再碰到上吊的人就不敢再管了，就想不明白为什么经常有人上吊，有女的也有男的。”
他们坐在山洞外面的石畔上说话，山下的灵猴聚居区就在视野之中，有一些好奇的灵猴向这边探头探脑。看到这些，卡尔就想如果自己不是一个生态学家，不懂各类动物的语言，很可能就像摩尔希一样成为这个星球的新物种。
“我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自杀，是因为犯了灵猴不可以触犯的规矩。最普遍的就是，如果不自杀就会被鸟类关道监狱里面，生不如死。最可惜的是，有的行为根本算不上是错误却要送掉性命。现在我突然就觉得我这个人被意外送到这里来是有使命的，反正是回不到地球上去了，不如为这些同类做一些事情，让他们早点进化成真正的人类。”
“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回到地球上去，那样的日子过着多好等回去了，我也不在研究天文了，找地方开一爿饭店。至少每天能有好东西吃”
“唉”卡尔长叹了一声，“回去的可能不是没有，不过很渺茫。我觉得还是安于现状吧，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这日子还好过一点。不管怎么你今天还是先跟我走吧，到了那里肯定要比住这个山洞要好得多，再说了，那里的人类已经有了一些人样子了。”
“到这一步，我是没有选择的。你说怎么就怎么吧，只要让我跟着你，做奴隶我也愿意，就先谢谢你”
“那你收拾收拾，我先去下面跟那些灵猴沟通一下，看愿不愿意搬走。”
“我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收拾什么就那杆破枪，其实根本就没有子弹，枪管也被石头砸坏了，只是拿来吓唬人的。吓那些鸟都吓不了，它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一点我早应该想到的，你知道为什么会有石头击穿你的飞行器吗就是因为你开枪射击了，一些鸟无辜死掉，上皇才会对你惩戒的。”
“上皇是人类吗”
“估计是鸟类，这个星球的最高统治者。先前，我对这个上皇没有好感，现在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很有正义感。”
“鸟类有那么大的神通吗”
“有不光有神通，还很诡异。你是天文学家，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太阳不一样”
“早就发现了，这个太阳不是真正的太阳。而是人造的火球，早上又热又亮，渐渐的就不热了，到以后连亮都不亮了的时候，天就黑了。而且这个星球上面并不是天空，而是另一个星球盖在上面，所有的光线都被遮住了，如果没有这个人造太阳这里肯定是漆黑一片。这个星球根本不会自传，就好像永远呆在一个地方一样。”
“真是这样吗”
“这方面我可是行家，真正上来了才明白，我们以为的迷你太阳系其实根本没有太阳，而是那个人造的火球给了我们错觉。”
“其实应该叫鸟造太阳才对，这个星球的统治者是鸟，高级动物智慧动物都是鸟地球上的人类进化是从母系氏族开始的，这里却直接进入了封建社会，有很多迂腐的规矩，都是鸟类管理造成的。”
“要是这样就值得研究了，鸟是怎么造出太阳来的呢就因为这样的太阳，我发现了一些异常现象，到了这个地方好几年了，竟然没见过下雨。还有就是四季如春，没有风寒，没有冰冻，今天跟明天天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好吧，摩尔希先生。我们以后有的是聊天的时间。有了你，我觉得踏实了许多，以后有什么事总算有一个人可以商量着办了。现在我要到下面去了，你要有兴趣，我们就一起去”
“去就去吧，反正不远，到这里这么些年还没有跟这里的人类沟通过。”
那两个女野人看见摩尔希要走，追了几步，看见他们是往聚居区走，就停下了。卡尔知道，这两个女人已经被那个群体遗弃，也不可能再回到他们之中，就把摩尔希当成唯一的依靠。
“你们不愿意到下面去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们一会就上来，没事的，我们一会连你们两个都带走。”
卡尔是用灵猴可以听得懂的语言跟她们说话的，两个女野人忙不迭冲着他一股劲点头。
那些人全都躲起来了，卡尔就让九棍跟他们喊话。一些人就跑出来了，渐渐地，许多人都跑出来了。
“大家好，我们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来的灵猴，不过上皇已经同意我们改称人类了。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地方聚集了很多的人类，那里有一个医神，是上天派来保护我们的。她可以给人治病，教大家织布，还有可以生火烤鱼让大家吃。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们去见医神”
人们都围着九棍说话，卡尔已经听出来了，这家伙原来竟然是这个村里的首领。他被鸟类抓去坐牢的原因竟然与卡尔惊人的相似，他的侄儿，一个小孩不小心弄死一只鸟，九棍出来担责，就被抓走了。看得出那些人对九棍很敬重的，只是可能觉得现在的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说话有些别扭。
现在的九棍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不过他很快就把医神，还有那边的生活给大家说明白了。年轻人都愿意去，而且立刻就能动身。那些有了家的，还有上年纪的人还在犹豫，九棍又不会花言巧语说服人。这些问题卡尔早就想到了，他也不准备用言语打动人，他有自己的高招。
“摩尔希先生，我们该吃午饭了吧。今天让你吃一顿美味可口的烤鱼”
卡尔先用灵猴能听得懂的语言说了一遍然后才跟摩尔希说。
“好啊，好啊，我做梦都想吃熟食了”
“九棍、十棍，快去捕鱼我和摩尔希先生去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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