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暗渡首领之争

夜先皇宫，晨极殿外。

上官爱一行人自细雨中款款走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殿外的长廊下已经站了一群人。有几位她是认识的，比如郦沐君的父亲郦江，姬氏父子三人，还有国师第五星辰父女。其他的，她还未曾见过。

只是，慕容冲，没有来蓦然想起那一夜他决绝的离开，上官爱眉心微微一蹙，自雨幕中缓缓的收回了目光，不知所想。

一旁走着的郦沐君见状，微微侧首，轻声道：“陛下和皇后还没来，今日比试这些人必须在场见证，若是阿绯赢了，从今日起他便是暗渡的首领了，所以紧张的是他们，你不必紧张。”

上官爱闻言，浅浅一笑：“多谢。”一双黑白分明的看着想站远处的一众人，“大人觉得，陛下为什么让我住在你府上，还说是你找到的慕容瑶呢。醢”

郦沐君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事实上，她在自己府上已经住了七八日了，这几日他每日都会想，为什么。

可是，他想不出答案。

“约莫是觉得我们之前认识，你在我府上会自在一些，届时入宫也方便一些。总比”男子说着微微一顿，“总比在秦楼或者麟安王府好吧。缇”

上官爱闻言，看着越来越近的一众大臣，目光在郦江的面上微微一顿，含笑道：“我想是因为令尊大人之前犯了一些错，陛下应该是有所察觉了吧。”

闻言，男子的脚步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顿。

“陛下应该是想给大人一次机会，所以才送了这么一个功劳。”上官爱说着侧眸浅浅一笑，“大人是明白人，好好想一想究竟哪边是明，哪边是暗。”说着便微微抬手，一旁的翡翠连忙伸手扶住了她，拾阶而上，缓缓走到了廊下。

郦沐君一双温润的眸子看着她的背影，手心微微一动，不知所想。

众人看着上官爱走来，一时心思各异。

第五淼一双杏目看了她一瞬，听见身边的第五星辰笑道：“公主殿下今日也算是与我们正式见上一面了，怎么轻纱遮面，可否是有不适呀。”

上官爱闻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含着浅笑，看着第五星辰道：“多谢国师关心，瑶儿一切都好，只是大楚的规矩，本公主还未与贵国的陛下行礼，不能与众位相见，还请列为大人见谅。”

闻言一旁的墨画轻哼一声，却没有说话。听说这个墨素要嫁给墨凰她求之不得，才不管今日暗渡会落在谁的手上。女子一双狐狸似的眸子落在了一旁郦沐君的身上，只要他们之间远远地就好。

“原来如此。”姬文渊笑道，“素闻大楚皇室的规矩多，只是不知道公主失踪了这样久，难道一次都未曾被外人瞧见过容貌么。”

此言一出，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上官爱抬眸含笑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善，却并不生气。

“只是不知道，这要是被人瞧了去，会是如何呢。”一旁的姬子怀也是落井下石。

墨画闻言忽然想起之前上官爱说过，要嫁给她，一时没忍住，轻轻一笑。可是此时是此刻，听上去却像是十足十的嘲笑。

“也不会如何，姬将军真的想知道的话，可以问问你们陛下。”上官爱说着，抬眸看了看远处。

众人微微一愣，下一刻便听见傅衍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闻言众人收拾了思绪：“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墨凰自廊下款款而来，身边跟着仪态万千的姬皇后，身后跟着一袭玄衣的墨影。

上官爱站在原地，含笑看着他，微微行了一礼：“陛下。”

紫衣君王款款而来，居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浅浅一笑：“叫爱妃久等了。”

一时间，众人竟然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第五淼的目光落在墨凰的手上，听见一旁的第五酉轻声道：“看来陛下是真的很喜欢她。”

蓝衣女子，抿唇不语，拢在袖中的手微微一紧。

“没有，我也是刚到。”

“你的手怎么这样凉。”墨凰说着，居然脱下了自己墨色的貂裘，亲手披在了她的身上，一双星眸含着亲昵笑意，柔声问道，“你们方才再说什么，这样热闹。”

上官爱抿了抿唇角，抬手拢了拢貂裘，不明白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宠溺”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姬将军好奇我的模样，想瞧一瞧。”女子抬眸看了一眼姬子怀，浅浅一笑。

姬子怀闻言一愣，一瞬间惊讶的看着上官爱：“我我没有”

墨凰似乎没有听见，只是握着上官爱的手道：“你哪里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说着抬眸看了一眼阿绯，“今日比试，一局定胜负。”墨凰说着松开了上官爱的手，一双星眸看着缠绵的雨幕，嘴角的笑意慵懒而魅惑，“比试途中任何一方认输或者死亡，比试结束。”

闻言，上官爱微微垂着的羽睫轻轻一颤，听见一旁的姬皇后柔声道：“妹妹不必担心，陛下吓唬妹妹呢，点到即止，不会伤了你的随从的。”说着还亲昵的握住了上官爱的手。

一旁的阿璃和翡翠见状，一瞬间很是警惕的看着姬善。

“多谢皇后娘娘。”上官爱浅浅一笑，缓缓地抽出了手。听见姬蟠忽然问道：“陛下微臣有一疑问，不知该不该说。”

“说。”墨凰没有回首，倾长的身影站在一众人前。

听见姬蟠问道：“暗渡的首领必须是墨氏的亲族，这位阿绯只是贵妃娘娘从大楚带过来的亲随，如果要跟墨首领比试，可否先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闻言，阿绯手心一紧，阿璃也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他。

众人一时也议论纷纷起来，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夜先几乎可以掌控整个朝堂的势力落在了一个外族公主的手里。

墨凰眯了眯眸子，不等上官爱开口便淡淡道：“朕已经查过了，他就是墨影从前逃离了暗渡的胞弟，墨绯。”

“什么”姬子怀一惊。

姬蟠的手心微微一紧：果然

郦沐君一瞬间惊疑不定的看着上官爱，只觉得心乱如麻，不忍不住问道：“可是微臣听说墨绯兄妹两一直伺候的是大楚的素安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大楚皇后，怎么会”他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眼前站在墨凰身侧，那个并不是慕容瑶的女子会是她。

“皇嫂见我远嫁，便将她的一对心腹赐给了我。”上官爱含笑看着墨凰，面不改色道，“也真是多亏了嫂嫂疼我，那日我落水与众人失散之后才能安然无恙的到达琼都，遇见了郦大人。”

郦沐君闻言深深的看着她，有些答案，早已经不言自明了。

她不是慕容瑶，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墨素。她是上官爱，慕容玉的皇后，之前传闻跳楼沉睡许久的那个上官皇后。

相传上官爱容色倾城，仙姿玉色。是她。

相传上官爱心机深沉，智谋无双。是她。

相传上官爱百步穿杨，箭法如神。是他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但是偏偏没有，为何如今她好好的皇后不做，千里迢迢的跑来琼都，为何她跟墨冲之间显然是纠缠不清，却忽然要嫁给墨凰，又是为何

郦沐君发现，这个女子的一切都是谜，他从一开始就看不透，如今只能是越发的看不透了。

而此时此刻，跟他有同样疑惑的，还有姬蟠以及第五星辰他们。

“陛下，可以开始了么，外面可冷了。”上官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含笑看着墨凰，柔声道。

墨凰回眸一笑，颔首道：“那便开始吧，不然冻坏了爱妃可怎办么好。”

上官爱无心理会他的话，目光微微一敛，便看见阿绯和墨影双双走进了雨中。

细雨纷飞，墨影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对面的阿绯，眼角的伤疤微微一动，沉声道：“还记得这伤疤么。”

“自然记得。”阿绯当年亲手划的。

“我本来一早就想去找你了。”墨影说着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杀了你。”那剑锋居然在细雨中反射出森森的寒光。

阿绯清冷的眸子不由得沉了沉，这把剑他再熟悉不过了，无坚不摧却有宛如银蛇，一旦缠上，非死即伤。从小，他身上便被这把剑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看来，墨影是要动真格了。阿绯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一对短剑，这是从前上官爱送给他的。

思及此，男子回首看了一眼站在廊下的上官爱，隔着雨幕，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含着浅笑看着她，如此清晰。

“我不会让她失望的。”说着手心一紧，率先朝着墨影冲了过去，惊起了一地的雨水。

顷刻间，一黑一青两个身影纠缠在了一起，偶尔听见剑锋相击的声音，凛冽而决绝。

“哥哥。”阿璃紧张的看着阿绯的身影，心中很是忐忑，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正面的交过手，她还是会怕。

姬善一双杏眸看着雨中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一时之间还看不出谁高谁低。

“妹妹觉得，哪边会赢呢。”说着不可察觉朝着上官爱靠了靠，很是自然的模样。

此刻，上官爱的注意力都在阿绯的身上，闻言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自然是相信阿绯的。”

姬善闻言浅浅一笑，身后不远处的姬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双丹凤眼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眉心渐渐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