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简单复杂化

千渡和市丸银坐在真央灵术院林荫路旁的长椅上，不时有同校学生在眼前步履轻快地路过，蓝色或是红色的校服下裳衣角飞扬色彩鲜活，只截取这一帧画面来看，正经是一段校园小清新。

银将目光从途径的学生身上收回，放到了千渡脸上：“千渡，之前还没发现这套校服穿在你身上，未免也太顺色了。”

男生校服是上白下蓝，配着千渡的银发白肤蓝眼，倒也不难看，只是有种“不立体”的错觉，显得千渡单薄而瘦弱。

“说得好像你当初穿的不是这套衣服似的”千渡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银穿真央校服确实不存在这个问题银的眯眼狐狸笑总是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眼睛睁的大还有错了

千渡眨眨眼，试着将桃花眼笑成一弯弧线，有没有效果不清楚，反正一名不巧赶在这时候经过的女生瞬间红了脸。

“哈”银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千渡搓了一把脸，恢复原本自然轻松的表情，同时深感不论是哪一种“面瘫”都是对脸部肌肉的考验。

“啊，差点忘了正事。”银将自上方飘落的一片树叶捏在手里玩把着，一点也不像是“正事”地对千渡道，“几天之后真央会有高年级学生消灭虚的实战，通过报名选拔决定参加的人员名单，你别忘了报名。”

“等等实战地点在哪里”千渡问银道，“我投喂葛力姆乔就是那只豹子，得去虚圈才行。”

“正常情况下，是在尸魂界里将虚引入到独立封闭的场地之中。但是”银将手中的树叶仔细地沿着脉络扯碎，“突发状况，就在于突发吧。”

“知道了，他还有强调别的事吗”千渡点点头，问银道。

银摇摇头：“没有了。对了”

千渡等了片刻，却见银没了下文。千渡不禁对银道：“这种吊胃口的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嘛~但看起来很有效果呢。”

银还真就不说了，站起身来冲千渡挥挥手：“拜拜~”

“哎，你”

千渡无奈，虽然也知道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人类的好奇心有时候就是如此的肤浅，经不住逗弄。

银离开真央灵术院返回五番队队舍，走在路上的时候顺便买了一纸袋柿子干。将食物送进口中咀嚼着，银将柿子干与未说的话一同咽下。

乱菊这一次没有被真央灵术院录取。

这句话说给千渡听，反倒像是在表达一种遗憾的意思吧。但实际上，银却是希望乱菊永远都不需要涉足“死神”的领域之内。

一对一的刀术授课结束之后，千渡如常地深鞠一躬同老师道别，但这一次不苟言笑也不谈私事的老师却叫住了千渡：“烛照，和你说件事情。”

“是，您说。”千渡收好竹刀，肃立一旁。

老师的目光缓缓地上下打量千渡一番，那是一种审视与评判。

“猎虚”

说及这个词的时候，老师不甚认同地微微摇头，这是一位真正久经沙场出生入死过的战士，让他将面向在校学生的实践课称之为“猎杀”，也确实为难人家了。

老师接上前言，继续对千渡道：“想必烛照你也所有耳闻，你们将有一次与真正的虚战斗的机会，你报名了吗”

“还没有，报名似乎是从高年级开始的，我们班级目前还没接到通知。”千渡实话实话。

老师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将你的名字直接加入名单中吧。”

只是通知，并非征询。

“是，我定不负您的期望。”千渡平静严肃地道，既没有惧怕的忐忑也没有激动的兴奋，正是师尊长辈乐于看到的稳重少年的模样。

不过老师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掀起眼皮看了千渡一眼：“和他人无关，你不负自己就好。你们这些所谓的少年天才啊”

千渡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老师则摇摇头不再谈论这件事：“已经下课了，你可以走了。”

溜达在曲折小路上的千渡回味着老师的那一番话，多少意外于真央大多数老师的职业道德之高。不论是什么气场什么性格，为师者都是在真心为学生考虑的。

这让千渡装出来的一身“温良恭俭让”逐渐变得真情实感起来，一身“好学生”的气质经久未散，由此也给一群眼瞎人士造成了极大的误会。

按理说在入学第一天的“刀术比试”之后，再想找千渡茬的人应该没有了几个了。

一来是因为绝大多数看千渡不顺眼的同学是由中二病所引发的“愤世嫉俗”看不起关系户。但在千渡展示了自身实力之后，这群中二得挺可爱的小朋友们反倒都还服气了。二来，即使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心理阴暗分子，在打不过的情况下也无计可施。

但现在千渡遭遇了第三种类型，有家世背景的、实力不凡的“少爷”们。

开刃的横在千渡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一个高大少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千渡，同样是观察与审视，由他做来却充满恶意。

“烛照千渡，听说你是从七十六区出来的”少年嘲弄地道，“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啊，你这身乖乖好学生的模样是从哪里学来的。”

“哈，他能不学吗，五番队那个副队长好像特别喜欢这种类型吧。”有人在旁一唱一和。

“那也不一定，那个叫市丸银的可不是这种风格。”持刀的少年漫不经心地以刀尖去挑千渡的下巴，自然是被躲开了。

“五番队的蓝染副队长，似乎格外青睐你们这种出身不平凡的人才呢。”

千渡眼神微动，改变了原本只想揍趴他们的打算。

且不说他们看不起在职副队长是原因究竟是少年张狂还是背景过硬，但随口就能说出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秘密”的信息，显然是能达到“拼爹”及格线的。

而这样的人，他们所进行的校园霸凌也就不仅仅是“欺负人”那么简单了，放在现代背景下，基本上都能达到刑事案件标准。

当然，令千渡改变主意的最关键的一点是那种奔着下三路去“内涵”的造谣方式实在是他的雷点，必须得叫这群人负分滚出。

千渡捏住刀背缓缓推开横在前方的兵器，像是一个“身负才华但无背景”的好学生那样，一脸倔强的平静，目不斜视的走开了。

有先前的“温良”打底，千渡自觉演得还凑合，当然主要是因为权贵少爷们理所应当地认为“平民”在他们面前就该如此。

对方也没有强行拦下千渡，只是抬高声音充满嘲讽地道：“下次直接让蓝染带你去虚圈，单单要一个实践名额有什么意思。”

哦是因为“名额”吗

千渡有些意外那些人的消息灵通程度，不过从逻辑上倒也讲得通为什么他们会来找事了。

估计是这群少爷们自负实力超群，却要“屈尊降贵”地和其他人一样经历麻烦又繁琐的报名选拔，因而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侮辱。

如果所有人都如此的话，可能他们想要发泄也无从下手，毕竟他们还挺有脑子的，知道不能同真央灵术院无理取闹。然而，却偏偏出现了千渡这个例外，简直是送上门去的“正当理由”。

众人都很期待的“实践课”如期而至。

在真央的老师与十三番死神的共同带领下，由三十多人组成的混合班级来到了静灵庭外荒无人烟的郊区。

来自十三番的死神们在已经提前划好的范围内架设了仪器，空气中传来隐约的震动，一个四方封闭的空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们将分成几队，分别进入防御圈内。”真央的老师对学生们说道。

听了老师的话，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啊，这次找来了这么虚”这令学生们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只有一头”老师提高了声音强调道，“你们不仅仅是对它展开攻击那么简单，要将所学到的知识与现实相结合，知道吗”

“知道”

此起彼伏分了好几个声部的声音一听就是“不知道”，大家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不透明的封闭空间上去了。

老师倒是习以为常，毕竟每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等见识到真正的敌人，现在这些不太知道天高地厚的优秀学生们也就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第一组，跟我进入。”

老师的思路很正确，当第一小组的人消失在防御圈之后，剩下的学生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显而易见地紧张了。

首先进入的正是千渡所在的这一组，六个人中权贵少爷们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一个是千渡，再就是这次仅有的几名女同学中的一位。

“烛照同学，你觉得会是一头什么样的虚呢”

同千渡看似友好交谈的正是之前拿刀拦住他的少年，对方好像很亲热地揽过千渡的肩膀。

千渡报了一个名称出来，用新换上的开刃浅打指向地下道：“半野生的，养了挺久才拿来教学吧。”

千渡的态度有些漫不经心，这令“少爷”更加恼火，因为这显得他们对名额的在意非常幼稚。而千渡则在想“突发事件”什么时候到来，地下那只虚也不是多么厉害的样子，似乎并不能引发什么事端呢。

虚是不能，但人可以，或者说是科技创造未来当地面向两侧裂开露出地坑之中颜色惨白的虚时，一枚纽扣状的物体被抛了下去。

“场屋同学”

带队的老师也知道某几个同学的家世，如果不是事情严重，他是不会这般疾声厉色的。

“老师，我也没有违规啊，这不是不久前才推广给十三番的用来扰乱虚行动的装置吗”被称为“场屋”的少年摊摊手，“你刚才不还说理论结合实践”

“这种类型的虚是不一样的，”老师变了脸色，“快往后撤”

还撤什么啊。

那枚纽扣状物体一出现，千渡就感觉到了那件物品上所带有的蓝染科研风格，之前的那点疑惑也瞬间解开。

为什么这群少爷的消息会如此灵通，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话说回来，蓝染知不知道他所操控的这群少年在编造有关他的三俗小绯闻啊还是说，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

但不管蓝染知不知道，反正千渡是要清算了。

一道透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缝隙割裂了空间，正是属于虚的能力，黑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