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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nbsp;萧怀瑾从去岁起称病不朝,宫里祈福的朱砂挂到如今,已经有不少大臣心生疑窦。

虽然萧怀瑾从前偶尔也旷朝,打打马球,喂喂虎豹什么的,他病倒的这些日子也有大臣入宫觐见过,听声音着实挺萎靡的;但从两个月前,也就是冬月时,朝中开始隐隐有传言,说萧怀瑾长久称病不朝,其实并不是生了病,而是根本不在宫里。

起初这流言遭嗤,毕竟后宫里出了那样大的事,曹皇后难产,死掉一个皇子一个公主,宠妃白昭容公然行刺被砍死,圣德妃牵连罪名被发落出宫换谁谁都要精神恍惚,一病不起。

但过去这么久,你皇帝不露面就罢了,好歹把储君立了啊万一撑不过去这茬,龙驭宾天了怎么办

虽然大臣们急着站队找下家,但不好公然奏议此事,好像盼着皇帝快死一样。于是又拖到年后,陛下连除夕宫宴都没露面,如今又有不在宫中的传言,各种猜测便甚嚣尘上。

及至如今,在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下,竟有一百多个官员跑来求见皇帝。有人是探听消息,有人是急着站队,有人是别有居心,也有人是真的担忧天子安危。

夕阳一点点斜过,落日熔金将巍峨森冷的宫殿镀上一层昏黄。

御前公公李长宁旁观着,有小黄门跑到他身边,附耳低声说了什么。李长宁面色瞬间一松,再抬头时已经是微微含笑:“各位大人们,请回吧,太后很快要来看望陛下了。”言下之意,他们跪在这里挡着路,于礼不合。

人群中有人低声哼道:“她来又怎样还不知道陛下的病,是不是和太后有关呢”

“现在也不知陛下究竟如何了,说不得生病也只是糊弄我们的”

人群中议论声逐渐嘈杂,李长宁皱起眉头。

皇帝出宫的消息原本压在宫内,却被皇帝近身伺候的内侍总管苏祈恩传了出去。得亏何太后早有警觉,内卫在宫里抓了几名暗哨,可苏祈恩早已逃了。

当然,不若如此,李长宁也得不了提拔,跑来御前伺候。

陈留王得了消息,将流言散布的这段时间,何太后也与他暗中过了几招,可谓是数度惊险。

起初陈留王的人暗地里煽动,散布何家对皇帝不利的传言,造谣说皇帝不朝乃是何家为了篡位。

何家虽然与何容琛不同心,但涉及帝统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为利益故,总还是要守住秘密的;郑丽妃的父亲听命于何家,控制着御史台的口风,为了转移大臣们的视线,转而挑起各方战火,针对各派系的弹劾层出不穷,闹得底下臣子撕逼掐架打嘴炮,无暇去细究皇帝的事;至于曹丞相,他与何太后有多年默契,不知道和太后通了什么气儿,暂时没有表态。

这些传言和猜测被压了下来,随着时日的发酵,意料之中的逐渐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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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驾到”

嘹亮的唱报声,在延英殿前回荡,原本还在喧哗要求面圣的大臣们,纷纷梗着脖子望向那浩荡的仪仗。

延英殿除天子外不许乘辇。何太后是步行而来,一身檀色织金对襟大衫,金霞色长披帛,庄重得遥不可及,令人望而生畏。

但令人意外的是,她的身后,竟然还有宣宁侯方老将军,以及快要致仕的礼部尚书蔡瞻。

人群中有人微微冷笑。一文一武,看来何太后是早有准备,果然挺难对付。

不过,今天别说是方老将军和蔡瞻来劝,只要天子不露面,谁来劝都是徒劳

何容琛走得很快很急,步伐却稳当,面上似也平静。她站在殿阶上,目光冷厉地扫过跪着的大臣。这些请命的人中,有些是煽动人的,绝大部分是被人煽动的。都有哪些人呢

台省官、寺卿官都在了,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御史台也有。

她心头重重下沉。百官请愿,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会导致怎样的恶果,也完全可以预见。

陈留王还真是用对了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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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朝中便出现了流言和议论。她那时提早留了一手,将方老将军召进了宫,密谈皇帝出宫一事。算是破釜沉舟。原本此事只有何家知道,以此拿捏她,叫她分外不痛快,现今宣宁侯也知道了,更方便她制衡形势。

方老将军没有怀疑何太后说谎,因为以前教过萧怀瑾兵法,当然熟稔皇帝的性子,干出这种事一点都不突兀。

同样,太后也召对了礼部尚书蔡瞻这么大的事情,冒险告诉二人,是因信得过他们的人品。这两个老臣都是历经三朝,巫蛊案、兰桂党争、韦氏灭族他们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趁火打劫,依然是做着自己本分的事。

所以,她不求他们对她忠心,但求说话有分量。

也正是找对了人,这两位老臣帮她渡过了一次又一次群臣质疑的危机

第一次质疑是在四个月前,门下左侍中阎令对皇帝称病不朝的状况有点疑虑,这疑虑也如星火扩散。

宣宁侯二人对太后的人品信得过,便商议着一起先将流言镇压,以免被北燕、陈留王觑到了,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祸事。

当时何太后提议,找个身形相仿、声音相似之人,在紫宸殿以养病之名,偶尔召见大臣面圣,以免众臣起疑。两位老大臣吓了一跳,找人冒充皇帝是死罪,然而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社稷稳定,两位老大臣不得不晚年失节,同意配合太后做戏,以隐瞒皇帝出宫的真相。

“皇帝”是何家花费两个月的时间寻遍各地找来的,培养了一个月,正好赶上,急急送进宫里。他只需要一天到晚躺着,偶尔召几名大臣入宫,隔着帘子听他们奏报,不停地咳嗽,就会有侍疾的妃嫔以伺药为名,把大臣们请走。

大臣们面圣时满殿熏着药味,见到皇帝隐隐约约的样貌,又听到他的声音,便没有生疑他们的忧心全放在了皇帝的沉疴病体能不能好转,谁有可能是嗣君,自己乃至全家的政治前途上了。

各有盘算,第一次质疑就这样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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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陈留王见煽动不成,朝中重臣稳坐不动,下面的大臣各怀心思,这朝廷派系虽然乱,却也乱得铿锵乱得规律,乱得让他无从煽动,遂改换了口风

他扬言宫里坐的皇帝是假的,是何家和太后想要祸乱朝纲,弄出了个傀儡

蛇打七寸,如今出了宫的皇帝,就是整个晋国的七寸。

流言虽然扯,但架不住它传的久,皇帝也没出来辟谣。这样一来,即便是先前谒见过皇帝的大臣们,心里也不由泛起了嘀咕他们是隔着帘子见的皇帝,影影绰绰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可是皇帝又称沉疴缠身,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总不能把皇帝从病床上拖起来。

这一次质疑,来势不小,不少大臣虽然没有明面诘问,但私下口耳相传,议论纷纷。

唯一能够打探出虚实的,就是从侍疾的妃嫔那里。皇帝林林总总召见了几茬大臣,来侍疾的分别有沈贤妃、郑丽妃和钱昭仪。巧的是她们原本在宫里也是各自不同派系,这简直是个敏锐的信号,引发了众臣猜测纷纭凤位之争,大概是要看她们背后角力了

所以大臣们也很纠结,一方面觉得皇帝大概是快要不行了,在权衡什么;一方面又觉得皇帝大概是有他的考量,才会隐蔽不出,观察大局;一方面又猜忌那个“傀儡皇帝”的传言是真是假。

他们纠结着,谨慎着,终于等来了除夕,太后以为圣体祈福的名义办了家宴,阖宫上下挂遍了朱砂,并准许内外命妇入宫。天赐良机,外命妇们几乎都是带着使命进宫,见机找宫中的妃嫔们打听情况。

想来后妃不和,总不至于串口供,哪怕她们说话三分真七分假,等问完了一圈,回来自己心里掂量掂量,推知一二的本事还是有的。结果外命妇们肩负使命,打听了半天,那些妃嫔们话口都差不多

钱昭仪擦着眼泪,圆嘟嘟的小脸更显娇憨可怜。

郑丽妃花冠不整,为伊憔悴,梨花一枝春带雨。

沈贤妃轻声叹气,哀容不展,愁云惨淡万里凝。

三个妃嫔大概这辈子头一次这样同步,纷纷向外家命妇们诉苦:

“你们是没见,陛下因曹后之薨,肝气郁结,那形容枯槁,本宫费尽心思喂药,他也不肯喝”

“这几日本宫坐在龙榻前,哭得帕子都湿了,本宫这心里怕呀,只要陛下好好的,本宫哪怕憔悴一点,也甘心哪。”

“丽妃姐姐去伺候陛下的时候,好歹陛下还同你谈笑几句。本宫可是每次求几句,才能劝陛下喝口药。这可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啊”

外命妇们:“”看来皇帝是真的卧病在宫,却是对侍疾的妃嫔态度不同

这又顺理成章生出了很多猜测。

有外命妇怕妃嫔们藏着掖着不说实话,故意捣个迷雾阵,就重金买通她们的宫女。那些宫女们推推却却,犹豫反复,最终还是隐晦地说了悄悄话:

“魏国夫人,奴婢这话说完,您就当是发了癔症,听过就算了。奴婢也是听别人传,说不上真假的。听说,陛下这病啊,说是因为皇后早产薨逝,其实并不是这个缘故,他是为了白昭容。后来也不知怎的,他龙体似乎没那么糟,有人都看到他去过西苑,但他就是不出紫宸殿”

话里信息量就更大了。似乎打听出来的消息,永远比正主宣布的消息更有可信性,这种小道消息,把有的大臣的思路都给带偏到了沟里。

所以第二次质疑,何太后是利用了后宫妃嫔来掩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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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放大臣去打听,让他们惊疑不定,面上再几多安抚。直到并州大行台的事,闹到了朝廷眼前,盖也盖不住。

谁是柳不辞什么时候封的将军吏部和兵部走完程序了吗尚书台怎么一脸懵逼何赐学、谢庭显等人不是前天还在宫里走动吗怎么转眼飞去边关大杀四方了

猜忌再起,尽管谢家、汝宁侯府、怀庆侯府急忙抱团澄清,并将何赐学等人关进小黑屋,但大臣们似乎已经回味过来自己先前被玩得团团转。又猜测皇帝其实并不在宫里。

否则建行台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尚书台早不说自己分个家还要保密除了皇帝,还有谁提拔任命可以不按吏部程序来

何容琛虽猜测皇帝留了一手,但是真没想到他敢轰轰烈烈捅到了长安这边,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生来就得替他处理麻烦。

中央尚书台莫名其妙“被分家”了,就好像走在路上从天蓦然砸了坨狗屎,气得他们跳脚,也只有何容琛把他们按住理由是并州边务十分紧急,安定伯重伤不起,周围没有哪个将领能撑得住拓跋乌此时有行台出面主持军务是好事,既能安抚军心,又能威慑敌军;但倘若尚书台不忍耐,一纸文书将行台撤了,等同于朝令夕改,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么,日后在朝野都没有了威信。若因此导致并州边务崩溃,那更是尚书台边防事务不利,要遭漫山遍野的弹劾的。云云。

加上御史大夫郑有为很合时宜地汪汪几句,尚书台官员们想到了被御史台弹劾支配的恐怖,只能装死,默认了行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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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三次面对朝臣质疑,虽然用尽手段掩盖过去,但朝中的疑云不但没有因此开解,反而愈积愈重。

何容琛明白,却没有任何办法他们关心的在于天子,这个问题在萧怀瑾回宫前无法根解,只能拖下去。

然而到今天,眼看拖也拖不住了。

近百名官员跪在延英殿外,纵使何容琛请来了宣宁侯方老将军和蔡瞻,但他们二人的分量,恐怕也不能承得起面前这百余官员。

当着何太后的面,他们连连磕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臣等一片丹心,但求亲眼见陛下龙体安泰,臣等死而无憾”

何容琛视线扫过众人,隐隐感到了这群跪着的大臣背后所藏的波澜汹涌。

他们只是跪着,就能将她逼得没有退路。

韦无默侍立在她身边,讽刺道:“各位大人言重了,既然如此丹心赤忱,那要是亲眼见到了陛下龙体安泰,你们真就打算去死了吗”

请命的大臣们瞪着眼怒视她,君子风度不还嘴。这丫头仗着太后恩宠,乱没规矩,但他们身为士大夫,自恃读过圣贤书,自然不能同女子作口舌之争,没得下作,日后要被拎出来耻笑的。

韦无默心里也慌乱,但是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显出心虚疲软。她剔透猫儿眼转过全场,伶俐道:“各位大人行行好,陛下沉疴缠身,受不得你们的大礼,要是你们中间有心怀不轨之人见了陛下后,故意在陛下面前触柱、抢地什么的,嘴上说是表忠心,却故意吓到了陛下,原本好了分的病,又被吓得发作了,这个罪该由谁担着”

“你尖嘴薄舌,成何体统”有大臣发怒,抬手指着韦无默,手臂气得发抖。

这女官不但目无尊法,竟然还心思歹毒,空口白牙就给他们扣一顶想害死皇帝的大帽子要是他们真的见了皇帝,晚上皇帝又有个头疼脑热,谁担得起

队列中一位正四品官服的男人沉声道:“韦宫令言过了。臣等只是想面见陛下,以消心中疑惑,万万不敢妨碍了陛下。”

他语气沉稳,少言却有分量,何太后扫了一眼,认出是刑部右侍郎。此人的师门是曹系之人,但今天曹丞相没来,应当也不是曹相授意,该是这个右侍郎自己想来。

“诸位爱卿心忧陛下,即是心忧社稷,哀家甚慰。”何太后出声打断了他们,总还是要客气几分:“无默,方才是你出言无状了,回去后自己领罚。”

只要这群大臣不要在这里相逼,别说罚俸了,挨板子韦无默也忍了。

她心事重重地行礼,领受罪责。

那些大臣们并不见面色稍霁,依然直视着何太后。

何太后声音宏亮而沉静,带着令人心悸臣服的力量,又不容反驳:“诸位爱卿有疑心,是哀家之过,原本想着陛下病头讨个好,不许宫人传说病情。实则陛下沉疴之症,前日陈院判看过说,着了春就渐渐起好,逢春肝木克脾土,只消再静养些时日,但眼下不宜见风,也不能过了外面的病气,是以这几日都闭门不出,也不能见外人。”

“正是,”宣宁侯站出一步,他身形魁梧,很有压迫之感:“本官与蔡老前些日子都在外殿觐见过陛下,诸位若有什么困惑担忧,尽可来询,必定相告。”

何太后颔首:“殿内如今是贤妃、丽妃、昭仪轮流侍疾,你们若去面圣,怕也要冲撞了她们,极是不妥。若不放心,尽可以询问宣宁侯、蔡尚书,爱卿们总不至于疑心他们眼花吧”

人群沉寂了片刻,有人道:“方老大人和蔡大人,我们并非不信,而是如今,除了亲眼见到陛下,确认陛下安危,无论是谁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陛下不便见外臣,哀家已经说过了”何太后打断他,冷冷道:“你们要想见,那便等到陛下龙体康复,定会召见你们,一个也露不掉。”

最后这句话,已经隐隐带上了威慑的意味。韦无默嘴角轻飘飘地一扯,又像水波涟漪一样转瞬即逝:“天色不早了,诸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可别跪出什么不适来,请先回去用晚膳吧。”

“未能见到陛下,臣等寝食难安臣愿意跪到陛下龙体康复,可以见臣为止,也是为陛下祈福,以免韦宫令空口白牙,诬陷臣等对陛下存不臣之心”

“对”御史台的一个小个子官员接茬,他说话语速极快,“太后娘娘说陛下不便见外臣,可总不至于只让宣宁侯和蔡大人觐见陛下,既然他们见得,太后娘不若也从我们中间挑几个人臣等可以沐浴净身,再去觐见陛下”

他的声音回荡在殿前,不少人听了纷纷附和:“陛下不便见臣等,但如今人心惶惶,陛下若能召见几人,让臣等安心,也是好的”

何容琛微微咬牙,这个要求提的合情合理,她无法阻拦。

沉默片刻,她道:“各位大人来的不是时候,今日陛下已经服药,且施了针,不能再见任何人。若要见陛下,暂且等明日吧。”

闻言,人群中有几人悄悄看向一个方向,那里跪着一个着四品官服的瘦高官员,吏部左侍郎,安旭。

后者眼观鼻鼻观心,却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于是有几个官员叩首道:“既是如此,臣等便罪过了,就在此跪到明日。”

礼部尚书蔡瞻急道:“衙门里的事情做完了么还是先回吧,既然说是明日面圣,何必急在这一夜”

“蔡大人不必担心我们,陛下何时肯召见我们,我们何时起身”

“不闻天子声,这国事即便做了,又是做给谁的”

“”

何容琛隐忍不言,她无比明白,今夜要是交不出皇帝,倘若让这些大臣冲入了紫宸殿,打开紫宸殿大门,看到里面空荡荡,很快朝廷就会陷入彻底的混乱,被人趁虚而入。

不仅如此

她抬起头,目光眺向远方宫外。有人居心叵测,煽动群臣来请求面圣,为的仅仅是造成朝廷混乱,让她落得谋害天子的名头么

不,不值得。

除非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如果皇帝不见了,群臣认为是她和背后的何家谋害了皇帝,必定会愤怒诛杀他们。

宣宁侯方老将军蹙眉站在她身后,何容琛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站到方老将军身侧,递了个眼神。

方老将军冲她微微点头。

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义愤填膺的满朝文武。这其中有居心叵测之人,有浑水摸鱼之人,也有真正赤忱丹心牵挂天子安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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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天色已暮。

宽阔空旷的宫道上,近百大臣沉默无声地跪在那里,同台阶上的何太后对峙着。

他们如今已经起了疑心,在没有亲眼确认或推翻自己的猜忌之前,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

接了何太后的示意,宣宁侯倒退两步,快速离开延英殿。

宫中禁卫是萧家绝对的心腹,他动不了,太后也动不了,只能分而化之,换防一部分人。

何太后又给他争取了一夜的时间,这一夜的时间,他需要做好打仗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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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英殿前,掌上了灯。

何太后纤弱的背影孤绝地站在殿前,方老将军去换防了,蔡瞻还在劝百官。有她镇在这里,百官还不至于闹将起来。

对峙一会儿,她对韦无默低声吩咐:“你回去。”

韦无默急切地摇头,她必须跟着何太后,她是受人所托身负遗命的人,至死也要在太后身边跟到最后一刻

“它藏在我枕下的暗柜里,见形势不好,就烧掉。”何太后言简意赅:“此事只能托付你。”别人她都无法信任。

韦无默攥紧了手心,她口舌有些发干,心头狂跳。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了点颤音,仿佛被夜风刮得不稳:“您会等着我么”

何容琛顿了一下,她不知道。她给出过的承诺都溃败于现实的狰狞面前。但眼下不及细想,她点了点头。

韦无默看了她片刻,似是下定决心,转身往长生殿跑去。

宣宁侯和韦无默相继离开,这一幕落在了跪着的群臣眼里。

吏部侍郎安旭轻轻咳嗽了几声。未几,不远处也有人重重呛咳起来。

安旭微微垂下眼,心里划过这些日子的部署,确认无误。

请求面见圣上是幌子,刺探虚实才是真。这群大臣被他们煽动着,只要太后交不出皇帝,坐实了谋害天子的罪名,他们必定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苏祈恩逃出宫外后,才把陈留王最想知道的秘密说了出来。何太后手里,有皇帝退位时留的一纸诏书,是其亲笔所写,太后可以写上嗣位者的名字。

陈留王迫切需要拿到那纸空白诏书,他太想了。一旦逼宫大成,挟持太后落字,这纸诏书便成为了皇帝禅位书,待那时大势已定,各地守军再也没有抵抗的正当理由

而何家为了自保,只要不想背负谋害天子的罪名,只要他们还想继续荣华富贵,肯定会选择支持陈留王。有了兵临城下,有了世家支持,有了诏书法统,陈留王登基的道路已是坦途,再无荆棘。

天下不过是换了个皇帝,它最终还是姓萧,谁会想不开去保萧怀瑾现在那些叫的嘴硬的大臣,待那时都要服软

从陈留王处得了逼宫的指令后,他一直很谨慎,为了不让城门起疑,都是乔扮成商队和杂戏伶人,这两个月陆陆续续进城的,分别散于东市和西市,已有两千多人。

眼下,后半夜行动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原本按着萧雅治世子的想法,今夜本可以再进一步,放火烧了紫宸殿,将对峙激化太后总不能拦着群臣救火救驾可惜宫里的探子暗哨几乎都被太后拔除干净,这件事已然做不成。

不过,即便不能放火,只要等到天亮,群臣见不到天子,结局也还是一样的。

宫中奉了太后的命令,今夜的宫门比以往更早落锁。宣宁侯带着人亲自监督,检查了每一道宫门,依然忧心忡忡。

宫门内外已禁止一切出入,杜绝宫中消息流传到宫外。

何容琛拔除了陈留王的暗哨,连同苏祈恩在内都未能在她眼皮底下混过去,所以宫里此刻想往外递消息,已经是很难。

延英殿外的气氛如同箭在弦上,蔓延到了宫中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涌动着一触即发的紧迫。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写完了,我还没吃饭感觉身体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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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天使们,你们对我的爱,已经震惊了其他的读者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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