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波澜欲起

莫蘅绾听过之后对冷清月更满意了，知道感恩，这才是最难得的。

莫蘅绾见过冷清月之后，便让下人备马车，准备将人带回莫府。一路上两人静默无言难免有些尴尬，莫蘅绾便先开口问了一下当年她爹被冤枉一事的过程，当时楚璃只是大致地讲了一下，一会莫蘅绾想要拜托莫丞相查此案，不能一问三不知。

虽然这件事对于冷清月来说是永远不会结疤的伤口，一碰就痛，但她知道莫蘅绾是为了帮她，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莫蘅绾。随后莫蘅绾又问了一些冷清月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日子苦不苦，适当地表达了一下关心，杜鹃也随机插了一些话。

三人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就在这不知不觉的谈话中马车已经到了莫府。

杜鹃上前，轻轻叩动莫府门上的铜环。

“来了来了”里面的人喊着，卸下门栓，打开了府门，见了来人，惊奇地喊道，“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莫蘅绾一边带着二人往里进，一边问，“我爹在吗”

“在在”看门之人是莫府几十年的老家奴，算是看着莫蘅绾长大的，此次莫蘅绾回来，他像是十分高兴，言语间都带着激动之意，道，“大小姐回来的时间真巧，老爷也刚回来不久。”

在家就好，莫蘅绾还担心此次来的突兀没有提前着人来说，爹爹会不在家呢。

莫丞相已得下人通传，亲自出来将一行人领到前厅，命下人上茶。虽说是为了冷清月的事情前来，但有些话莫蘅绾不好当着她的面说，便将莫丞相拉到内室，临走前还吩咐道，“杜鹃，好生招待着冷姑娘。”

进了内室，没想到莫蘅绾的话还没说出来，倒是莫丞相先发问了，“蘅绾，你此番突然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身旁的另一位女子是谁可是新收的丫鬟爹先前怎没见过”

莫蘅绾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心中有些感动，爹爹如此关心她，这么微不足道的地方都发觉了，她让莫丞相放心，她在王府过得很好，道，“爹，那个冷姑娘就是我此番前来想要拜托爹帮忙的事情。”

莫蘅绾将冷清月一家当年被贪官所害之事告诉了莫丞相，让他先有所了解，接着请求道，“冷姑娘先前住的地方不太安全，我便请她来家中住一段时日，不知爹答不答应。”

这是小事，莫丞相自然答应得爽快，道，“府里这么大，怎会住不下一个姑娘，爹这就派人去收拾房间。”

“还有一事，”说到这时莫蘅绾的神色就慎重起来，“我想请求爹爹能帮着查一下当年的冤案，看还能不能找到当年的一些证据之类的。”

莫丞相思索了一会，他比莫蘅绾想得深刻，抓贪官是一方面，莫蘅绾告诉他此事时楚琅所求，楚琅与楚璃皆是皇后所生，帮楚琅也就相当于帮楚璃，没有什么结党站队的隐患，犹豫了片刻，便也答应了。

莫蘅绾与莫丞相谈妥此事后，便回到前厅，冷清月一见二人出来，便立刻起身再次行礼。先前莫丞相没注意，只以为冷清月是莫蘅绾新收的丫鬟，方才听了莫蘅绾说的那些事之后，现下又不动声色地重新打量起冷清月来。

莫丞相态度和蔼地让冷清月坐下，温和道，“你的事情我刚刚都听蘅绾说过了，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当年你爹的那件事虽与我没有直接地关系，但归根结底地追究下来也算是吾等这些上位者的失职。本相如今既然接手了这件事，必会全力追查，还你爹一个清白。”

冷清月虽这些年一个人在外独自讨生活，受了不少苦，心性也变得刚强坚硬起来，但今日听到年岁如她父亲一般的莫丞相跟她说这番话，语气温和态度坚决内容也是她多年苦苦追求的，冷清月心里顿时感动不已，眼眶酸涩，忽然起身跪在地上，对着莫丞相磕了一个响头，哽咽道，“大恩大德，小女子必不敢忘。”

莫丞相方才听莫蘅绾说了，冷清月是楚琅喜欢的女子，这个恩他承不得这个叩头他也受不起，赶紧使眼色让杜鹃将冷清月扶起来，解释道，“冷姑娘不必如此，捉拿贪官查明真相也是在为朝廷办事，冷姑娘若是要谢，最该谢的便是六皇子殿下，吾等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莫丞相不愧为是在官场上沉浮多久，三言两语便送了楚琅一个顺水人情。

莫蘅绾也知楚琅的心意，赶紧附和道，“是啊，这事楚琅可是上心得紧啊，若不是他先遇到你，我们还不知天子脚下有这等冤案存在。”

冷清月只道，“各位都是好人，都是清月的恩人。”

莫蘅绾怕冷清月觉着住在莫府有寄人篱下的紧张与拘束，便准备在莫府陪她用了午膳再走，又开玩笑道，“清月，走之前楚琅可是再三嘱咐我，要我照顾好你，你现在可是莫府的贵客，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想住什么朝向的屋子，想吃什么地方的美味，都提出来，不然回去之后楚琅可要说我怠慢你了。”

“是了，”莫丞相也跟着道，“冷姑娘可有什么偏好，钟于那种口味的菜，本相这就让膳房的人去做。”

冷清月还是有些紧张，只道什么都可以。

莫蘅绾也不强求，反正他们的话都已经摆在这了，下人们听到后自然知道他们的态度，必不敢苛待冷清月。离午膳做好还有一会，莫蘅绾便拉着冷清月的手带她去看房间了，顺道再转转莫府。

午膳时莫蘅绾怕冷清月不好意思夹菜，便随时注意着她这边，不时地给她夹些菜，可谓是十分关怀了。

回到王府后，楚琅果然还没走，没得到准确的消息他怎能安心回宫。莫蘅绾一见他那期盼又急切的眼神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不待楚琅发问，就主动如实相告，“皇弟你就把心稳稳地放在肚子里面吧，还信不过皇嫂的办事能力吗我已经将你的清月姑娘安置好了。”

楚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那就多谢皇嫂了。”他今日出宫已经很久了，现下事情俱已办妥，便向楚璃和莫蘅绾告辞，回宫去了。

楚琅走后，莫蘅绾突然想起来，莫府后院如今只剩下二姨娘一个女主人，虽还未被抬为正室，但也名副其实地管着后院，丫鬟小厮月钱什么的都归二姨娘掌管。莫蘅绾怕莫府的下人伺候得不尽心，便亲自在王府里挑了两个手脚麻利机灵懂事的丫鬟，派到莫府去照顾冷清月。

果然莫蘅绾的担心是对的，那边冷清月刚歇息下，本该在门口守着的小丫鬟便跑去跟二姨娘的人传消息。

“什么”二姨娘听了小人汇报的消息，震惊道，“你说老爷安置了一个女子住在南边的院子内，还说一应物品都按最好的规格来招待”

二姨娘心里有些紧张，莫老爷身边已多年没有女色近身了，她可谓是牢牢地掌控住当家主母的权力，这突然找了个女子进门是什么意思，还如此地重视，她有些慌了。

“不行，”二姨娘喝了一口茶水，压下心里的慌张，吩咐道，“快去去查查那女的是什么来头，查到后素来回报。”

冷清月的身份也并未做任何掩饰和隐瞒，自然很容易查到，二姨娘知道后十分得不可置信，若说先前只有一分心慌，那现在便增加到了七分，老爷竟然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果然是下九流地方出来的狐狸精，怪会勾搭人的。

“那女的长得如何”二姨娘恨恨地问。

那下人也不会看眼色，明明现在二姨娘气得很，他还如实说，“回夫人话，那冷清月生得极好，貌美如花，天天光是弹琴便吸引大多客人驻足流连。”

长得又好手段又高，二姨娘心里的危机感更重了，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让那人下去，心里不自觉地想，老爷这是厌烦她人老珠黄了吗不行，她绝不能让那狐媚子迷惑老爷，跟她争宠，把老爷的魂给勾住了。

“来人啊”二姨娘冲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身着碧绿衣裙的丫鬟匆匆进来，低着头道，“夫人有何吩咐”

二姨娘眼神不知在看向何处，十分狠厉，重重地将茶杯扣在桌上，道，“南边的那个院子里住进了一位贵客，你替我好生招待一番，千万不能怠慢了。”这话的内容和说话的语气真是差了几万里。

那丫鬟是二姨娘的心腹，自然懂得她话中的意思，得了吩咐之后便出去办事了。

二姨娘得意地冷哼一声，这莫府后院只能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她，那个冷清月，最好识相一些安分听话，不然在她的地盘，她想拿捏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

那个穿碧绿衣裙的丫鬟得二姨娘看重，虽也是下人，但她却一向觉得高人一等，比其他的奴仆高贵些，趾高气昂地去下人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将二姨娘交代的事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