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舒看了香儿一眼，“没错，那不是证据，证据是织皎皎的死。”
香儿仔细想了想，她将织皎皎约到那里然后将之推下山崖时，做得很谨慎，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织皎皎那天受伤了，怎么可能爬到那里去，失足掉下山底。”
香儿恍然大悟，她以为自己够仔细了，却没想到会在这种小细节上出现纰漏。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其实每一件小事情都在让真相浮出水面。”卫锦舒将事情说完，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是我的婢女，为什么一直想致我于死地”
香儿扭头看了眼压着自己的人，又不屑地垂下头去，“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卫锦舒挑了挑眉，“那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一早就怀疑你，却仍将你留在身边”
香儿果真扭了扭胳膊，挣扎着看向卫锦舒，“为什么”
卫锦舒意味深长地看了香儿一眼，香儿明白她的意思，低下头犹豫了。
这是个交换的条件。
卫锦舒也不急，就这样耐心地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香儿。见她几次抬起头来想说话，却都没有说出口，也不催促。
“因为连你这种人都可以当小姐，我为什么不可以”香儿最终抬起头来，眼眶立即便红了，“我也是卫家人，凭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听到香儿如此骂卫锦舒，一直压着香儿的冬凛忍不住出声道。
卫锦舒蹙了蹙眉头，难道这个身体的爹还在外面有侧室
“我是卫圭名的女儿。”香儿鄙视地看了卫锦舒一眼，“你那个懦弱的爹爹，我可不稀罕。”
见卫锦舒不说话，香儿冷笑一声，“我叫卫香，是卫圭名的小女儿，他在外面有了我娘和我，却碍于大夫人的势力不敢将我们带回去，便将我们娘儿俩抛弃了。我娘养了我几年，为了嫁给一个瞎眼男人，便将我扔在了大街上。不过让他们俩失望的是，二夫人将我带回了卫府。”
“你心中怨恨卫圭名一家，却又没有那个能力去摧毁他们，便想着利用我”
香儿嗤笑道:“没错，不过以前的你太笨了，让我走了许多弯路。好在你突然聪明了起来，我的报仇计划才得以实现。”
卫锦舒明白了过来。
其实香儿与简雅是同一类人。
她们没有得到自己认为该得到的东西，心里便怨恨所有人，然后想尽办法去抢无论付出多少精力，无论需要多少时间，她们有的是耐心。
“小姐，这个人怎么处置”冬凛手轻轻用力，便听到了香儿骨头碎掉的声音。这疼痛猝不及防，香儿痛得立即惨叫出声来，冬凛却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卫锦舒挥了挥手，“你看着办吧。”
冬凛提起香儿便要离开，香儿却试图挣脱她的钳制，一脸不甘地看向卫锦舒，“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既然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为何不早点拆穿我”
这个吗
卫锦舒眨了眨眼，“你的行为不会对我造成影响，所以你是否在我身边都无所谓。只是今天我必须要给昭王爷一个交代，这层窗户纸才被捅破。”
冬凛一直担心她安全，想要到她身边来亲自照顾她，她以香儿为借口推脱了。如今香儿行事越来越恣意妄为，她只有解决掉这个麻烦，才能保证以后不会因她有其他麻烦。
但冬凛这儿就成了麻烦。
冬凛将香儿带出去后，很快又回来了，看着一直紧皱眉头的卫锦舒，眼底带着笑意，“小姐身边没有婢女，还是让冬凛来伺候你吧”
“冬凛你明知道你的出现会导致什么事情发生。”
“小姐不是说，需要一个引子吗”冬凛指了指自己，“我觉得，我就是最好的引子啊。”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卫锦舒当然知道，可是
“小姐的想法我都知道，我的想法小姐也都清楚。”冬凛扬了扬眉，唤道:“小姐。”
卫锦舒最终点了点头，看向皇宫的方向，一时没有说话。
天空又洋洋洒洒地下起雪来，卫锦舒与冬凛同时抬起头来。只不过卫锦舒看到的是一柄油纸伞，冬凛看到的却是大雨即将到来的天空。
“明天便是新年了，阿锦，我们一起守岁吧。”顾安野将整把伞都撑在卫锦舒头上，他的肩头很快便落满了雪花。
冬凛默默地退了出去，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卫锦舒没有回答，依旧看着皇宫的方向，隔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口中的“好”字还未说出口，冬凛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小姐，丞相出事了。”
卫锦舒笑着的脸僵在原地，转身就要朝外走去，她转得太急，地面又是湿的，眨眼间就要摔在地上，冬凛睁大了眼睛就要去扶，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扶起卫锦舒。
冬凛看着被顾安野护在怀里的卫锦舒，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又落了回去。
她一直担心小姐会因为以前的事而拒绝所有男人的靠近，但当她看到小姐被顾安野搂在怀里时，一脸岁月静好的模样，她便知道，小姐的心终于有了归宿。
卫锦舒站稳后，推开顾安野就要离开，却又被顾安野拉住了手腕，“阿锦，我送你去，你别着急。”
卫锦舒慌张的眼眸这才有了焦距，就听顾安野问道:“冬凛，丞相怎么了”
“据我们的人来报，丞相在回洛邑的路上遇刺，与下人走散了。”冬凛回过神来，“我已经派出人去寻找丞相，应该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
这只是她乐观的想法。
简家日益强大，与很多人的利益都有了冲突。树敌太多，有太多人想要丞相的命了。
冬凛没有说出口的话，卫锦舒自然也想到了，她扭过头看向顾安野，“抱歉，我不能陪你守岁了。”
顾安野挑了挑眉，拉着卫锦舒往前走去，“你不能陪我，可是我可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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