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冠礼

季姜管事之后,果然如同夷光知晓的那样,按照齐姜那样行事。至于来找她的麻烦，不好意思，夫差喜欢有事没事就往她这里走。季姜一年到头除了几场祭祀能见到夫差之外，基就没什么能让她见到夫差的地方了。而夫差似乎对她也没多大兴趣了的样子。

季姜比齐姜年纪,但是夷光看着也和齐姜没有太大的差别。

众妾侍在君夫人被生病了之后，很是沸腾了一下。君夫人和太子一同被废黜的事情不是没有，要是真有了,那么会被母国推上去的回事谁呢,

不过看了看，夫差没有对太子接着怎么样，君夫人依旧好好在吴宫里呆着。除了季姜代替君夫人管事之外,几乎没有别的波澜。

原泛起的波澜逐渐又渐渐的平静下去，沉静的如同一汪死水。

其中越国倒是送来过一批美人，不过正好那些被征服了的东夷部落也陆陆续续的奉上女子。夫差也叫过几个东夷女子还有越女去尝尝新鲜。

夷光听夫差竟然背着自己叫几个东夷女和越女去作乐，差点就要跳起来去抓奸。寺人召见着夷光怒气满满的就要往外面走，赶紧拦住她。

“侧夫人，国君召女子，你不能去拦啊。”寺人召道，一边一边竟然还堵在大门口不让过的样子。

夷光一口气堵在喉咙口，脸色就变了。

“眼下国君怕是不能见您而且强行闯入国君宫室的，君夫人如何，您也看到了”寺人召拦在那里着急的道。连君夫人都这样了，夷光这个妾侍凑上去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

有些话根就不用夷光都能明白，她吸了一口气转回宫室内，这叫寺人召可是送了一大口气。吴宫之中规矩严厉，可没有什么敢看国君妾侍笑话的宫人。寺人召把夷光劝回宫室后送了一口气。

宫室内几只大的青铜烛奴上的火烛都还点着，侍女们安安静静垂头侍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悄无声息的和那些青铜烛奴也没太大区别。

宫室中柱子两边都垂有帷帐，夷光的眼睛从那些帷帐掠过去。她是被夫差宠的有些忘乎所以了。

她笑了笑，她抬足走进室内。

舒齐来的时候，寺人召立刻就迎上来，“公子，侧夫人心情不佳呐”

夷光被寺人召劝回去之后，就是干脆在榻上睡过去。宫人按点奉上的瓜果也没怎么动，要知道平日里西施最爱吃的就是那些。

不想吃，问题大了。

寺人召在舒齐面前可不敢有所隐瞒，赶紧就将此事告知了舒齐。

舒齐十三四岁了，虽然在夷光看来还。但是那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清楚。

“几个贱婢。何须忧心。”舒齐半点都不客气，直接把那几个东夷女和越女给骂了，然后抬脚就进了宫室。

夷光靠在凭几上，整个人都懒懒的。其实她要爱夫差，那也挺滑稽。爱上一个人没那么容易，钟坚比起夫差来，都是不一样的。她是当自己嫁给夫差了。两人这种模式相处久了，夷光又要担心哪个年轻越女冒出来，让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

“母氏。”舒齐大步走进来，他脚上的舄在宫室外已经脱掉了。他解下腰间的长剑交给寺人去挂在一旁的兰猗上。

“舒齐，回来了。”夷光见到儿子回来，脸上是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她面前的那一堆新鲜瓜果都没有碰过，舒齐见到那些瓜果眼睛一亮。

“哎。”夷光拦住儿子伸向那些瓜果的手，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女。几名侍女上来将那些瓜果撤下去，然后换上新鲜刚刚切好的瓜果。

舒齐拿起一瓣楚国出产的柚子放到口中。十三四岁的男孩子长得飞快，个头一个劲的朝上面窜，同样的吃的也是很多。

舒齐没费什么力气，就将那些瓜果一扫而光。

夷光看着儿子这么能吃，从心里觉得高兴。能吃代表着身体还是不错的。

吃完之后，夷光问了一些舒齐书读得怎么样，习剑学的怎么样之类的话之后。舒齐一一都答了，他飞快的看了母亲一眼，垂下头轻声道，“君父最中意的还是母氏。那些东夷女子身份低贱，母氏不必把那些人放在心上。”

作为吴王，偶尔来一场歌舞，瞧几个新鲜美人来解解疲乏，这没有什么。哪个诸侯后宫里不是诸多美人呢。尤其吴王宠爱西施宠了十几年，偶尔瞧几个，也看不出吴王厌倦了西施的心思。

夷光嘴角扯起来，“国君还过以后越国送美人来，就赐给公室大夫呢。这次怎么没送了，舍不得了吧”

舒齐一愣，他知道自己母亲在吴宫中受宠，甚至让那袭出身高贵的妾侍们退避三舍。但是没想到竟然受宠到如此地步，夫差都能给出将越国送来的女子转送给那些公室大夫。舒齐想一想这些年来，每逢越国送来的美人，基上也是给了那些大夫，给他们延绵子嗣去了。

“罢了，哪个丈夫不好新鲜，就让他在那些女子里呆呆也好。”夷光一手指着脸颊，一边笑道。

舒齐想起那些东夷女子，想起最近吴国和那些吴国内部的蛮夷部落似乎又有摩擦争端，打了几次。有些将领，也挣得了些许的功劳。

舒齐笑笑，“母氏，无事。那些女子我来帮母氏处理了。”十三四岁的年纪让他声音开始发沉，嗓音也和孩童大不一样了。

夷光听儿子自告奋勇的来搀和后宫女子这件事情，吓了一大跳。顿时后悔怎么自己多嘴在孩子面前这个。

“你给我乖一点。”夷光故作生气瞪了儿子一眼，“好好读书，别想这个，那些女子不是你该管的事。”

舒齐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可真的没有把母亲的话听到心里去。

在吴宫中，真正能够相依为命的，可就只有母氏。要是他都不维护她，谁还会来呢

夫差召那些个女子来，也真的是看一下，年少的美人们就算没有十分的美貌，但是凭借着年少的容貌和生气总是能让夫差乐呵那么一会的。但是乐呵过后，想起自己对夷光的诺言来，原的那些乐呵就变得稍微有些心虚。

不过晚上还是去了夷光那里，夷光那里不冷不淡的，和平日里没太大的区别。夫差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几日那些平伏部落的军情被送到夫差的案头，无一例外都是胜。

夫差对于那些征发部落的胜利并没有太大的喜悦，要是连个部落都不能平息，那还怎么能进一步重用。消息送来的时候舒齐正在旁边看书。

他听着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竹简放在漆案上的声响，让夫差转过头来，“怎么了”

“君父，将领大胜，应该如何奖赏呢”舒齐对夫差笑道。得了胜，多少都是要给一些赏赐，算是国君对将领的表彰之意。那些将领大多是大夫国人出身，是该给些什么的。

夫差见着舒齐看着自己，他笑道，“如何赏，你觉得呢”

舒齐垂头想了一会，“将领征战辛苦，理所应当好好赏赐一番才是，最好是将领们缺的。”着他又似是苦恼了一会，“可是我不知道。”

男人战事之后喜欢什么，夫差是要比舒齐这么一个少年清楚明白的多。战事漫长寂寞，结束之后总是要用女子来舒缓的。

夫差并不吝啬那几个美人，他点点头。

不久之后，吴宫之中又是一批美人被送了出去。送出去的东夷女子是觉得无所谓，毕竟在吴宫和在那些吴国贵族那里是没多大的区别，左右不过是给人取乐的罢了。越女们知道了之后是脸色坏了。但是夫差是不搞送出去还去见最后一面，给那些少女陈情哭泣求出的机会。而且送进来的那些越女句难听的和奴女也没多大的区别。

夷光是不知道舒齐在夫差那里了什么，但是知道那些送礼的越女被送走的消息，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她对那些女子还没有多大的兴趣，至少没有置之死地才解恨。眼下她还有一场比夫差重要的多的事情。

舒齐要冠礼了。周礼二十行冠礼，但是贵族大多不遵守。尤其各家嫡长子多得是提早冠礼成人的例子。

夫差喜欢舒齐，也给了这个待遇。尽管是让很多人看不舒服，夫差也还是那么做了。

冠礼那天天气很好，男子冠礼，夷光没办法出席，只好坐在宫室里等着。寺人召是拦下报信的活计，自己守在宫室门口，让寺人来来回回的去看，然后得了消息自己就亲自报到夷光面前。

周礼等级森严，就算是冠礼，天子和公侯伯子男各诸侯的又是不一样。但是周室衰微，各国早就按照天子等级的礼仪行事。公子的冠礼自然也是按照王子的来办。

夫差亲自将一顶冠戴在舒齐的头上，给他将发簪穿过发冠稳稳的戴好，接着将冠缨给系在下颌下。

赞者唱起祝词，舒齐戴冠听着祝词。

他此刻服爵弁着玄衣纁裳，缁带，韎鞈等物一应俱全。

夷光在宫室中等得心慌慌，这孩子冠礼之后就等搬出吴宫有自己的府邸了。也不知道那些委质于他的那些家臣和士人到底可靠不可靠。

做母亲的那真的是要操一辈子的心。

过了好一会，夷光眼瞅着这外头的日头都要落下去了，结果寺人召跑了回来，对她道，“侧夫人，公子回来了”

夷光欣喜的笑起来，起身去接儿子。

又是一名公子冠礼礼成，府邸空虚。需要有士人委质于这位公子做他的家臣。这下又是一片热闹了。

齐吴两国边境处水流并不是非常的畅通，因此夫差想要连通那些水路，以求达到和齐国相争的目的。

那些来服徭役的役夫大多数是上半身裸露着，干活干的热火朝天。太子友在工地上耳边的开凿之声不绝于耳。如今齐国和吴国相争之势已经不能再装作看不见。诸侯之间没有霸主，搞得连的曹国都起了争霸之心。

齐国是东方的大国，虽然已经没有齐桓公当年称霸的景象，姜姓公室也渐渐的没落了下去。但还是吴国北上的一道屏障，就像秦国东进，必须要和晋国相争一样。

太子看着那些正在干活的役夫，眼睛里没有半点感情。

从姑苏来的太子家臣气喘吁吁地才下车，也顾不上好好休息整理衣冠一番，径自就朝工地去找太子了。

姑苏有家臣来，太子友就让家臣去见他。

家臣唠唠絮絮的将姑苏城里发生的事情了一遍，当到君夫人身体不适由季姜代理正室之权的时候，家臣觑着太子的眉头很明显的皱了起来。家臣立即就把叔姜产子的消息给了出来，等到皱起的眉头平下去后，家臣才有些担心的出了公子舒齐已经冠礼的消息。

但是预想中的怒火不同，他听到太子笑道，“舒齐么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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