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祖宗的试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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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玟回首道：“徐妈妈怎的这么着急，有什么事派人传一下也不用您亲自跑一趟了。”

“四小姐，瞧您这话说的知道的是您体谅老奴年纪大了不让我折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奴倚老卖老呢”李妈妈毕竟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精似的一点空子都不留。

只见她把手上的檀木方盒递给了身后的甘雯：“老夫人可宝贝她的那些经文了呢，这不为了让四小姐您抄的时候更加顺手，特意让奴婢给您送了两只上好的狼毫。”

“祖母的一片苦心，敏儿实在是明日到祖母那请安敏儿定当好好谢过祖母。”佘玟心里却是奇怪，老夫人那样精明的人，没道理对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孙女这么照顾。难道这狼毫真正的意图是让我过几日在私塾不至于拿不出趁手的笔具不过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老夫人的用意都让佘玟有些感动。

千谢万谢地送走了李妈妈，李妈妈又回到了老夫人那里。

“东西送过去了”老夫人手里摩挲着佛珠，整个人躺在榻上闭目养伸。

“送了，四小姐千谢万谢的，这个家里也就老夫人能想着四小姐了。”李妈妈顺从的在一旁点上了老夫人喜欢的香薰。

“你也别在这套我的话了，当年她姨娘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底我是没帮上忙，恒哥儿也是个没服气的。”

李妈妈听到老夫人提起从前的事，不由想起了郭家的夭折的三少爷“老夫人最是仁慈的了，当年您去佛寺祈福也无分身乏术，到底没有那人想的周全罢了，我瞧着这四小姐倒也不是个简单的。”

“走着瞧吧，我们都老了，已经看不清局势了，这四丫头啊，希望她是个有脑子的，要不然”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没有脑子的在这个府里只怕是活不了几天。

这方佘玟被带到了烟云轩，据说这是曾经郭敏的生母施姨娘原来的院子。施姨娘死在那场大火里，这院子也被烧的一干二净，如今找人重新修葺这个院子让佘玟住，目的就是让佘玟想起曾经生母的死，好一个攻心计。

但佘玟只是命人明天从花园移摘几株海棠放在院子里添添生气便带着绍琦甘雯进了屋子，任由家里的奴仆在外面议论纷纷。

消息传回了芳情波，郭颖听着佘玟居然只是让移了几株海棠问道：“姨娘，这烟云轩的那位是什么意思”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觉得她就算有任何怨言敢刚回府里就闹起来嘛只怕是她现在正躲在屋子里哭呢。”柳姨娘一改堂上的温柔贤淑，面目都是对佘玟的鄙夷，心道佘玟也是个懦弱胆小没用的野丫头。

“姨娘，既然她要忍，我们不妨推她一把”郭颖想起在花厅郭蜜的提醒，在这个府里的奴才一贯是捧高踩低的，没有生母的扶持，在府里简直就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你的意思是”

“姨娘不用管，瞧着便是。”

第二天，佘玟早早地起床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绍琦从首饰盒里挑出了一对石榴坠子正要给佘玟带上却被佘玟制止了“不用了，一根银钗就行了。”

“小姐，虽然您不用戴任何东西都好看，可是在国公府那些奴才会瞧不起您的。”绍琦再度打开首饰盒，那些金光灿灿的首饰都是从别院带回来的。

谁知佘玟却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府里管事可曾把四季衣物和份立发下来”

“小姐若是不提醒，绍琦还真没想到。好啊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竟然这么怠慢小姐，我这就去找他们管事评理去。”绍琦放下钗子就要出去，被一旁的甘雯拦了下来：“你这个急性子，没看到小姐还没吩咐呢么。”绍琦扭头去看佘玟等着佘玟一声令下就出去和他们拼命。

佘玟自己把那一根银钗稳稳地插在发髻上道：“评理你要去哪里评理管事的要是没有受指示敢这样吗快要迟了，还不快随我去请安。”

去碧波堂的路上，一些乡下见到佘玟也并不行礼，远远地就像躲脏东西一样绕道了，身后还依稀能听到下人们嘴里小声嘀咕着：“这四小姐克死了她的姨娘和哥哥才被丢到乡下去的”

“就是就是，这祸水又回来了，不知道这回要克死谁呢。”

“从乡下回来的啊”

绍琦一转头瞪着那些碎嘴的奴才，方才做鸟兽惊吓一般逃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碧波堂门口，碰上了也来请安的郭蜜。

“四妹妹好啊，昨日睡的可还香”郭蜜看着佘玟的那张脸心里想的却是，睡在你娘死之前睡过的床上没做噩梦吧。

“母亲请人修葺的十分温馨，妹妹昨日睡的可舒服了，这不还起晚了赶着来和老祖宗请安呢。”佘玟丝毫没将郭蜜的试探放在眼里，这种段数和她以前在宫里见过的相比简直是小孩把戏。

“是吗，我昨日还怕妹妹不习惯，想送几个下人去伺候呢，但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这府里的奴才见了你都和见了鬼一样，谁肯去你的院子伺候。

“劳烦姐姐还牵挂着我，我真真是受不起，我那院子也不大，人正好够用。”佘玟也干脆装着听不懂的样子。

说话间进了碧波堂，李妈妈见了立刻迎了上来问道：“二小姐，四小姐来啦，可巧大夫人就在里头，快进去吧。”说着走到后面把郭敏拉住“四小姐，昨日老夫人赏的狼毫用着可还趁手”

“瞧妈妈说的，祖母送的哪有不好的，只是这狼毫太过珍贵我还藏着呢，昨日抄书用的是普通的笔。”佘玟余光瞥见走在前面的郭蜜身形一顿，心下好笑，这李妈妈看来也不喜欢这二小姐。

郭蜜气的在前面绞着帕子，这老不死的，自己曾几何时在她面前耍吃卖乖，每日请安也没见她多喜欢自己。这个野丫头刚回府就送了两只狼毫。

进了屋子，郭蜜不喜不怒地向老夫人请了安，一旁的大夫人看出了些不对劲笑骂道：“你这孩子，昨晚看书看到几点，你看看你给你祖母请安脸色都这般不好，以后被我发现你再看这些野书仔细你的皮。”

“母亲教训的是，是蜜儿刚得了一本游记，昨儿贪看睡晚了，还请祖母莫要怪罪才是。”郭蜜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只有佘玟佩服这变脸的速度。

“敏儿也给祖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