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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狐狸凶凶

本章会在一天半后恢复正常,给宝贝们带来不便请谅解啊。

本来那个任务都完成了。但是退亲过后,王畅还没来得及回府就已经意外死亡。王尚书府败落已成定局,王夫人以前看不上白亦陵这个女婿,但现在白亦陵却成了最好的选择。

听这个意思,看来她是又想转过头来把王海云塞回给白亦陵。

不娶不是难事,优雅的拒绝需要艺术。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位王小姐的父亲刚刚惨死,很可怜。

这头白亦陵心里暗戳戳地盘算,那边王夫人倨傲如常,自顾自地拉着女儿落座。

她掀起眼皮冷淡地看了白亦陵一眼,说道:“白大人,我今日来问你要一个人。”

直截了当,如同吩咐下人。

白亦陵淡淡扬了下唇角,权当是笑了:“不行,夫人请回吧。”

他倒是更干脆。王夫人本来就因为丧夫而心情不佳,闻言更是烦躁,柳眉倒竖,拍了下桌子道:“白亦陵,你是怎么升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的,咱们都心知肚明,在我面前你少来装模作样别以为我夫君去世了你就这幅嘴脸,我们刘家可还在呢”

白亦陵笑容和煦,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说道:“王夫人你是刘家千金,将门虎女,满京都都是有名的,不用刻意强调。不过也容我提醒一句,这里,是北巡检司的司卫所。”

他神情忽地转冷,将茶盅重重往桌面上一放:“不管我白亦陵如何上来,又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此刻北巡检司属我管辖,你既然进了这个大门,便是我说一不二。别说你区区一个将军之女,就是刘将军亲来,王尚书复活,我也是这句话”

王夫人恼怒道:“你”

白亦陵挑眉回视,王夫人接触到他锐利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发怯,后面的话忽然便不敢说了。

正下不来台的时候,她身边的王海云站起来,冲白亦陵福了福,柔声细气地道:“六哥,我父亲刚刚过世,母亲心情不好,得罪了你,请你不要见怪。我们这次来,是真的有求于你的。”

她生的极美,也是当初品美夜宴上的四位佳人之一,再加上性格贤淑,家世也好,是很多人家争相求娶的对象,这也是当初谢泰飞一心想让她嫁给自己次子的原因。

白亦陵曾经跟王海云见过一面,当时两人还是未婚夫妻,王海云便是称呼他“六哥”,只是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听她话语得体,白亦陵顿了顿,道:“你们是要我为王大人的风流韵事保密么”

王夫人见他开口,自己也便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语气生硬地说道:“这案子归根到底是我们的家事,我夫君生前也算是一身清名,不管事实如何,人死如灯灭,我不希望有些事情传扬出去损害他的名誉,还请大人理解。”

她这次的措辞客气了些许,说完之后,示意王海云将一摞纸放在白亦陵的桌面上。打开之后,里面夹的都是银票。

王夫人满以为白亦陵看到巨额的银票之后,就算不妥协也要客气三分,不料对方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扔在了边上,淡淡道:“有话直说。”

王夫人道:“那我告诉你,其实芳草那个贱婢就是谋害我丈夫的凶手,希望白大人将贱婢交给我来处理,一雪心头之恨”

陆屿:“”很想告诉她,你说的贱婢也在。

隐在屏风之后的芳草浑身一颤,愤然抬头。

白亦陵抿去唇边的一抹笑意,挑眉道:“杀人大罪,夫人可不能随便说。”

刘氏道:“大人说过,我夫君好端端地走在街头,会浑身起火全是因为身上所穿的衣服有问题。他在死前三天正是睡在永平巷,衣服也是从芳草那里穿回来的,证据确凿,无可怀疑不少下人都可以作证,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芳草急切抬头,想说话,但又不敢,恨的只拧帕子。

白亦陵仍是稳如泰山::“这样对她似乎并无好处。”

要是平常换个人这样磨磨唧唧的,王夫人早就急了,但几次交锋下来,她意识到白亦陵比自己还狠,毕竟是求到了人家头上,也只能强忍怒火解释道:

“说来惭愧,夫君他一直喜爱年轻貌美的姑娘,我不愿让人回府弄的乌烟瘴气,便同意他置了外宅养女人,芳草当初也是由我过目才选中的。”

她的语气不屑:“但现在她年岁逐渐大了,人老珠黄又不知进退,夫君也早有厌弃之心,肯定是这个原因,那个贱婢才会”

最后“怨恨杀人”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响亮的骂声忽然响起:“你个不要脸的才人老珠黄也不照镜子看看你那一脸的褶子,还有脸说别人老”

这声爆骂来的突然,刘氏和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海云都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思考这里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就见一条人影从那水墨屏风的后面敏捷闪出。

芳草揪住她的发髻用力一扯,顿时生生拽掉一缕青丝,破口大骂道:“你是癞皮狗托生的么见人就咬老娘本想留几分余地,你倒是先急惶惶地泼起脏水来了”

刘氏尖叫起来。

白亦陵正端了杯子喝茶,一口水喝呛,差点喷了。

他想到自己这边刚刚把芳草抓来,王夫人母女就也来了,多半是冲着这件事,这才让芳草躲在屏风后面。

芳草之前说的那些话不尽不实,显然有所保留,白亦陵想着或许刘氏的出现能激发她的危机感,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谁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彪悍

见母亲被人拽着,王海云吓了一跳,往前凑了凑,却也插不进手去,急道:“白六哥,你帮帮忙啊”

白亦陵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他的声音被埋没在女人的尖叫声中。

刘氏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芳草刚刚动手的时候,她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撕扯了几下之后才奋起反抗,反手抓挠着对方的脸,喝骂道:“贱婢当初要不是本夫人抬举你,你还在窑子里面卖笑呢忘恩负义的东西,害死了我夫君,竟还敢撒野”

她挣脱芳草之后,又重重甩了对方一个耳光,芳草半边脸都肿了,反倒激起了气性,一边揪着对方不放一边大声道:“老娘就算是在青楼卖笑,也能卖的热闹又快活,哪个男人不是任由我挑拣着睡你若是容不下我,当初便不要假做宽容大度地将我赎回来哼,说到底还不是你自找的”

刘氏怒喝:“一派胡言”

芳草道:“你这妒妇,死乞白赖要跟郭家做生意,却差点把裤子都给赔出去,真是叫人笑掉了大牙啊”

王夫人被揭短之后大怒,冲上去打人,阻止了芳草后面的话,整个屋子里一片混乱,外面的人都聚了过来,探头探脑。

白亦陵招了招手,常彦博领着人进门,将两个蓬头散发的女人扯开了。

白亦陵道:“郭家,指的可是城北那家富商”

王夫人大喊道:“这女人满口胡言乱语,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芳草本来对她很是畏惧,所以一开始跟白亦陵交代情况的时候还有所顾忌。但是刚才她在屏风后面听着王夫人的意思,感到她是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的。

到了这个份上,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她绝对担不起,左右也是个死,倒还不如奋力一搏的好。

“是。”

芳草向白亦陵回话:“这满京都的人,谁都道王大人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成亲多年只有一个女儿,却连纳妾的事都不敢提。但后来她却会允许王大人养了我们这些外室,正是因为有把柄落在了王大人手里,这才妥协让步”

白亦陵眼波一动,说道:“因为和郭家做生意赔钱了”

芳草眼见王夫人开口要骂,抢在她前头大声说了一句:“不错”

她语速极快:“一次王大人醉酒后亲口对奴家说过,王夫人的嫁妆当中有几间珠宝铺子,这铺子一直跟富商郭家有生意往来,在他们成亲之前,都是由刘家兄长打理的。成亲后,王大人生怕女人不会经营,本来想帮她,王夫人却不许,结果赔的血本无归。”

如此一来,账面上的亏空还得王畅补齐,王夫人就此直不起来腰杆,又担心娘家埋怨,也不敢求助,只要将铺子给了王畅经营,也同意他置了外宅。

芳草将这些话说完之后,王氏没有开口,反倒是王海云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这些都是我家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她不言不语的还没什么,这样一开口反倒惹祸上身,芳草向着王海云一看,立刻冷笑道:“呦,王大小姐不高兴了。我又没说你姘头郭大公子的不是,你发什么脾气啊”

王海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白亦陵一眼。

王夫人厉声道:“你闭嘴”

在场的人人都知道王海云是白亦陵的未婚妻,他们已经退婚了的事却只有少数几个人了解内情,芳草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猛地捂住了嘴,冲着白亦陵跪了下去。

“算了。”尴尬的沉默中,王海云缓缓开口,“白六哥,是我对不起你,我跟郭家的大公子郭伟河有私情,还曾经为他怀过一个孩子。咱们的婚约解除吧。”

这绿帽子扣的太响,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声音,系统的提示也就变得分外清晰。

恭喜宿主成功解除警报,完成“优雅退婚”指标ヽ°°ノ

白亦陵:“”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这种时候,身边投来周围众人混杂着同情、惋惜、打抱不平等情绪的

各色目光,脑海中是系统为了庆祝指标顺利达成撒下的烟花,内外的反差造成了一种诡异的喜感。

白亦陵嘴角抽了抽,突然感到一股笑意直从心底涌了上来。

为了不让别人当成神经病,他用手在脸上重重地抹了一把,将危险上扬的唇角拉平。

这个动作看在外人眼中,却像是压抑着难堪与怒火一般毕竟正常人都想不到这人其实是想笑。

陆屿的心中,生出一股毫无征兆的怒意。

他对王海云乃至王家都感到了极度的不满。

这女人实在不识好歹,找到了这样一个好夫婿,恐怕是京都多少女子排着队也求不来的福气,她不好好珍惜也就罢了,何时在外面偷汉子都能这么理直气壮了

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她考虑过白亦陵的感受吗

还有那个王夫人刘氏,从头到尾对待白亦陵的态度一直很轻蔑,她大概压根就没看得起过这个女婿吧可是她又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你们不想要,有的是人想要啊

陆屿的心微微一痛。

白亦陵默了默,将卷宗翻过一页,说道:“郭伟河也是个传奇人物嗯他是在大溪桥那里落水的,和咱们这边距离不远吧”

卢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的滤镜之下,自己这位上司绝对可以算得上是这世间最完美的男子,人人想嫁。

就算是郭伟河真的很能挣很有才,那也比不上白亦陵官职在身,容貌出众,雅擅诗书,武艺不凡啊

这王小姐的审美奇葩到这种程度,只能感叹一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瞎了双目。

他心里直摇头,听到白亦陵这么问了,于是说道:“不错,穿过两条街就到了,但我还没有来得及过去。”

郭伟河并非官身,他的死亡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别说这案子用不着白亦陵过目,就算是卢宏都没有参与,他调查出来这些结论之后,就先赶着给白亦陵汇报来了。

两人说到这里,原本趴在桌角软垫子上的狐狸忽然走了过来,旁若无人地往两人中间一挤,爪子就踩在了卷宗上面。

身为一只系统认证的霸道总狐,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一种坦坦荡荡气势逼人的劲,卢宏前一天试图撸狐狸的时候被挠过,见状“哎呦”一声,连忙向后躲。

不过这次狐狸对他不感兴趣,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卷宗,就好像懂得上面写了什么一样。

“哈哈哈,他还想看看咱们说什么呢”

卢宏反应过来,看的有趣,还是没忍住手痒痒,极快地向小狐狸的尾巴尖上捏去。

狐狸迅速转身,“啪”地一爪子将他打开了,要不是白亦陵手快,恐怕又得给他添上三道血痕。

白亦陵道:“你可别小看它,这狐狸都要成精了,说不定还真明白。”

他说话的时候还给小狐狸顺了几下毛,卢宏眼睁睁地瞧着这狐狸没躲,反倒将一双眼睛弯起来,看着就像在笑一样。

他忽然有种微妙的、被歧视了的感觉。

陆屿让白亦陵摸了几下之后,一偏头咬住了他的袖口,将他轻轻向着外面拉扯。

白亦陵道:“咦,你要干什么”

陆屿有话不能说,只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也不松嘴,卢宏道:“好像是要带你去哪。”

陆屿带着他们去了方才说过的大溪桥郭伟河淹死的地方。

卢宏道:“咦,他真的能听懂咱们说话”

白亦陵注视着水面:“所以他一定不会平白无故地带咱们来到这里。”

小狐狸的绒毛在风中晃动,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卢宏道:“难道郭伟河的死有疑可惜人死了有一阵子,只怕证据也不好找了。嗯会不会这条河有什么问题呢”

白亦陵打量片刻,忽然微微一笑,道:“你可能猜对了。”

卢宏一愣,向他瞧了一眼,却正好看见白亦陵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径直顺着河畔的斜坡掉了下去。

此时只是初冬,河面虽然结冰,但并不牢靠,掉下去只会比平时更糟。

他大惊失色,叫一声“六哥”,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就要抓,结果虽没抓住人,白亦陵的身体竟然在距河水不远处的地方停住了。

卢宏扑了个空,趴在那里向下看着,小狐狸大摇大摆地从他身上踩过去,跑到了白亦陵身边,尾巴从卢宏的鼻子尖上扫过去,怪痒的。

卢宏:“”

白亦陵回身冲他招了招手,说道:“要不要下来体会一下”

卢宏还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见白亦陵都招呼他了,于是也没有多想,学着白亦陵的样子就滑了下去,然后恍然大悟。

他自己亲自实验,不需要别人言语解释也明白了疑点出自哪里。

原来这河岸看着陡峭,实际的坡度上陡下缓,如果是不小心掉下去,还没落到河里,就已经被卡住了。

这就代表着郭伟河不可能自己失足落水

卢宏惊道:“这狐狸,还真聪明”

白亦陵道:“办案子的连只狐狸都不如。”

陆屿:“”

卢宏道:“当初是谁办的案子,竟会如此草率这可不应该。是不是有人故意隐瞒了线索”

他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想起了杨准:“六哥,我回到卫所之后立刻就查,多半就是杨准干的”

白亦陵背着手站在岸边,眺望着这片看似平静的湖面,风将他的衣袂吹起,飒飒作响。

他冷静地分析道:“的确,除了他很难再想到其他人有这个嫌疑。但杨准这个人,从诬陷我,到疑似谋害郭伟河,他做的这些事总得有个原因,一开始我以为关键点在我,现在看来除了差错,关键点应该在于王家。”

卢宏被白亦陵说的愣了愣,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开始杨准当众诬陷,大家都以为是他跟白亦陵有仇,才会往自己的上级身上泼脏水,而现在看来,或许他的行为目的不在于陷害白亦陵,而是跟王家有关系。

卢宏道:“对郭伟河是王小姐的情人,杨准杀了郭伟河,又扯进了王尚书惨死案,说明他跟王家郭肯定有联系难道这两个人都是他杀的他跟王小姐有仇”

白亦陵摇了摇头,皱眉沉思,卢宏又道:“如果真是那样,郭伟河也挺可怜的,他们家虽然有钱,但那些人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点不足,畏寒体虚,身材矮小”

白亦陵突然道:“等等”

卢宏吓了一跳。

白亦陵道:“畏寒郭老爷怕冷吗我依稀记得你仿佛说王尚书是与他约好了,当天中午要去吃古董羹”

古董羹其实就是当时的火锅,卢宏想了想道:“是我说的。现在是冬天,郭老爷怕冷,最喜欢吃那种热气腾腾的东西。他所在的包厢都要提前一个小时烧炭加暖”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白亦陵道:“你也发现了吧王畅的衣扣要着起来,一个关键点就是温度高他当天会穿那件衣服,会去见郭老爷,这样就可以满足死亡条件了,也就是说,这两件事一定都在凶手的计划之中”

卢宏悚然道:“这,这因为跟郭家合作的起初毕竟是刘氏,他们的会面王夫人都知道的,你的意思是”

白亦陵缓缓点了点头。

卢宏咽了下口水,想起王夫人在王畅刚死时的哭泣,指认芳草是凶手的愤怒,以及表现出来那副好似莽撞暴躁的样子,心里忽然一阵发寒。

他道:“六哥,那我现在带着人去王尚书府,再彻底搜查一遍”

他们先前已经一一盘问过王尚书府中的丫鬟小厮,只是死者毕竟是朝廷命官,总不能连带着将夫人小姐的卧房都一起搜查,现在倒是有了正当的理由。

白亦陵道:“你回去带人吧,那我直接从这边过去。对了,杨准也押上。”

卢宏答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白亦陵站在河岸边上等了片刻,阳光绵密,湖面沉静,岸边枯草随风轻摇,天边的云呈丝絮状。

陆屿仗着自己这时候长得可爱,体型又娇小,爬到了白亦陵的肩头坐下,跟他一起朝着远方望望。

白亦陵道:“咱们也走吧,要不是为了这件案子,我还真是懒得再上王家的门。这人活着也真累,哪天少用了那么点头脑,说不定整颗脑袋都干脆就保不住了。”

陆屿竖起的大尾巴拍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白亦陵带着他转身离开河岸,又叹口气:“想想我这几个月来背过的黑锅,更是数不胜数,无法解释。比如我对临漳王,再比如刺杀五皇子”

陆屿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个人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是个刺客。打斗中他无意中扯下了对方的面巾,没想到露出的是那样一副好样貌。

当时只觉得真是白瞎了。

但是第二回再见,白亦陵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给他治伤,带他回家,请他吃饭

还朝夕相处,动摇他心。

陆屿能够察觉出这件事当中绝对有疑点,但到了这个份上,其实白亦陵是不是那个刺客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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