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里逃生

“小王，你那边的血压螺升仪提一个百分点小李，给病人持续输血，那边，氧气浓度提一点”

“徐主任，他的心跳已经降到35了”

“小徐，他的脑电波振幅”

那位徐主任低声嘟囔说：“该死这伤不重啊，怎么会这样”说着他看向了萧扬眼眶中插着的眼镜框，在犹豫着是不是该拔出来时，一阵刺耳的蜂鸣声传出，震惊了众人，也将萧扬震醒。徐主任面无表情地看向脑电波示波器：一条直线。徐主任都不看心跳、血压便冷声说：“确认病人脑死亡，出去通知病人家属吧。”

刚清醒过来的萧扬不由得大喊：“老子没死，活的好好的，我才十八，我还没高考呢，我还没好好孝顺父母呢，我，我他妈还是个处啊”不管他的吼声多么凄厉，这些只能被扣在他的身体里，传不出去，只能任由那些手无情的将各种仪器从自己身上摘下

“不要、不要”萧扬感受着自己生命力的流逝发出了最后的无助的嘶吼，就在这时，萧扬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盛开了，原本漆黑的视野中变血红一片，然后他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一片漆黑，这便是萧扬醒来后的第一感知。干裂的黑褐色的大地以及周遭那仿佛可以吞噬人灵魂的黑暗组成了这个世界。只有那遥不可及的远方隐隐透着一丝红光，那红光妖艳异常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吸引着萧扬去往那个方向。他站在原地面色古怪的喃喃自语道：“我死了这是地狱喽，额，这么说来，那红光的方向一定是阴曹地府喽，”说着一脸正经地点了点头颇为不屑的撇了那红光一眼，怪叫一声：“风紧，撤呼”背着那红光如一头发春的母猪般狂奔而去。

跑了不知有多久，是一瞬间，还是永恒，这都无从得知。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萧扬不知疲倦，同时也没有可以计时的工具。他只得一直向前跑去，如同夸父逐日一般，不过夸父是在追逐那金黄色富有生机的太阳，而萧扬却是在逃离那勾魂的红光。不幸的是，他们两者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徒劳无功，夸父永远追不上太阳死在了半路上，萧扬也躲不开那红光，反而越来越近了。大概是幻觉吧，萧扬仿佛能看到那红光的具体形状了，那是一轮血色的烈日。萧扬还能感觉到那烈日仿若是有生命的，它不断的收缩、扩张十分有规律就像是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

跑了这么久，久到忘了自己身处“地狱”，久到忘了自己为何奔跑，他只知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跑。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愈发澎湃的心跳，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跳与那血色烈日收缩舒张的频率近乎同步。

在这一路的奔跑中，入目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直到那一条河流突兀的出现在萧扬的面前，看见了这条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河流后，萧扬清醒了很多，这条河清澈见底，竟无一点杂物，河的对岸虽然也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但隐隐约约的透漏出一丝生机，好像迈过这条河流就能回到人间似的。但是当他靠近这条河流时，有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萦绕在心头，不由的回头看去，悚然发觉那血色烈日已碾压而来，离得这么近，他甚至能看见血色烈日上熟悉的血色蔷薇花纹，转身欲逃，却悚然发现那清澈的河水被血色烈日的光芒一照妖艳若血，血河之中，有着数不清的残肢遗骸在其中沉浮。慌乱之间，不由得呆立在原地，而那血色烈日缓缓靠近，一边靠近一边缩小，当萧扬回过神来时，那庞大的烈日已经缩小为眼珠大小的圆形了，这时他才注意到，这并不是一个平面图形，这轮圆形是描绘在一颗银白色球体上的。

看清这枚球体后，萧扬只想说一句：哦，多么熟悉的形状，这尼玛不是砸死我的那个东西吗。但话还没说出口，那小球便化作一道红芒，又一次向他的左眼激射而来，“噗”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似曾相识的惨叫声曾在上一章出现过，萧扬痛苦的捂住左眼，骂骂咧咧：“尼玛啊，我活着时你射我，你都把我射死了，还不放过我”说到这里，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反应迟钝的家伙现在才发现自己澎湃的心跳以及旺盛无比的生命体征。而且，他才感觉到刚才那小球射入眼睛时一点也不疼，就好像是那小球与眼睛融合了一般，刚才的痛感只是心理作用，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罢了。这时，他感到一种令人恐惧的坠落感，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当他闭上了不知睁了多久的双眼时，睡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就这样，在这股坠落感中踏进了梦乡。

就在萧扬沉浸在梦乡中时，他的左眼释放出一丝一缕的银白色能量，那些能量洋溢着生命的气息，在萧扬身边构造出一个完美的球形空间，而在这个空间成型的那一刻，他的左眼又投影出那个带有血色蔷薇花纹的暗红色图案，正对在萧扬面前的球形空间外壳上。当这个空间闭合，投影成型时，这个空间便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包括那带有死亡力量的黑暗，甚至外界的重力也被阻隔在外，而萧扬便漂浮在这个空间正中央。一呼一吸之间都在自发地调节身体的姿态，或卧、或躺、或区、或平，就像婴儿处于母体的当中，浸泡的羊水中时的最初生命状态，一股股神秘的力量在萧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枚细胞中生成，曾失去的那些一丝一缕的生命力，仿佛凭空出现，又好像是被他牵着来，缓缓地注入他的身体当中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地狱”中的带有死亡力量的黑暗气息。

当萧扬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那雪白的天花板，制式的长灯管儿没有一丝厌恶，反而是有一种“再世为人”的喜悦，但当他摸了摸自己满是绷带的脸之后，不由得苦笑“生”的欢喜又被“伤”的苦涩所冲淡。用着自己脸上唯一露出来的器官右眼环视一圈，发现病房中，除了自己竟无他人，便自己爬下了床，穿上拖鞋迈了一步，感觉身体十分僵硬，好像十天半月没动了样。

“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一名护士盯着萧扬半晌，旋即转身跑了出去。萧扬不禁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绷带“我有那么吓人吗”他不禁在心里发问。不一会儿，他又听到了有脚步声靠近，十分凌乱、慌张他便站在原地等着那人的到来。

徐主任一进屋就看见萧扬傻愣愣的站在床边上，当即掏出手机给萧父打电话：“老萧，你儿子昏迷了三十六天，今天终于醒了”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而萧扬则是一脸呆滞的望着徐主任发问道：“三十六天”声带的干涩让他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徐主任点了点头说：“嗯，如果你不信，就把绷带拆下来吧三十多天了，你脸上的伤也快好了。”

萧扬费力的举起自己的胳膊，这才发现消瘦下来的胳膊上扎着一针输液管。徐主任一边把输液管拔下来一边解释说：“这么多天里，你陷入了植物人的状态，只能靠这东西活着，我们都以为你幸运的是，你现在却奇迹般的复苏了，这真是个好消息。”说完又帮萧扬解下绷带把他带到一边的落地镜前。而他又回到了病床边上，在床头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翻出一个小小的仪器，看了仪器上显示的数字他皱了皱眉，心想：“为什么是零，前几天不都到30多索了吗这小子在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不会是进到炼狱深处了吧，真是看不透他啊”

而站在镜前的萧扬紧紧闭着自己的左眼，只用一只右眼来观察自己的情况，只见镜中的少年本就不短的头发蓄了一个多月已然齐颈，未加梳理，显得十分凌乱，整张脸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浅白色伤疤，其中以左脸居多。一个多月没见阳光他的肤色显得分外苍白，清秀的脸庞显得愈加柔弱。

徐主任怂恿道：“睁开左眼试试，有惊喜”萧扬听了这话，尝试性的动了动自己的左眼皮，一阵细微的痛感掠过他的左眼已然张开。绘着血色蔷薇花纹的暗红色眸子带着一股刀剑般的凛然气息，镜中柔弱的少年被点缀上，这样一颗血红之瞳显得分外帅气邪异少年的双眼，一只妖艳若血，目光似电，一只漆黑如墨，温润如玉，微妙的差异之间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

而此时，萧父萧母已然踏入房门，从门口通过镜子看到萧扬，萧父颤着声音叫了声：“扬儿”而萧母则是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萧扬从镜中看到这一幕，连忙转身欲走到父母身边，但刚迈出一步，一个踉跄险些坐在地上，幸亏旁边的徐主任眼疾手快扶住了萧扬，而门口的萧父萧母看到这情景连忙跑到儿子身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