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指

我当时看到流了一滩血，有点慌了。赶紧找来一块纱布缠住父亲的伤口，背着就往医院跑。可能这就叫做血骨肉亲情，我心里面痛恨父亲，可是看到他倒下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是救他。

因为送医院及时，父亲被抢救了过来。这时候我缓过神来，就彻底的迷茫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是什么难言之隐，我的父亲，竟会当着全村人的面自杀？

这时候我发现母亲看我时的眼神有些哀怨，甚至有点痛恨，搞得好像是我害得父亲自杀一样，所以我一肚子的苦水却没敢向她询问，怕她也像父亲一样走了极端。

可她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有种感觉，奶奶的死兴许另有隐情？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村长打来的。我接了电话之后全身一阵发凉，村子里又出事了，电话里村长显得很急，让我赶紧回去。给母亲交代几句之后，我就赶紧往村里赶。

回到村里，看到一群人围在我家院子里，我推开人群一看，我们村陈大壮满口唾沫一脸苍白的躺在我家的躺椅上呢。我问村长怎么回事，村长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

“今早上就这样了，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做主让村里人把那疯子的尸体埋了。当时尸体就是陈大壮背上山去的，可昨晚上回来就没见到陈大壮，今早上就已经变成这副模样。”

昨天我送父亲去了医院，所以家里的事都是村长带人处理的。那疯子是二十年前被请进村里来的，而且又没名没姓，所以村长他们就用蛇皮口袋一装，随便挖了个土窝就把阴阳先生的尸体给埋了。

村长说完这些以后，我看到陈大壮的家人都是一脸埋怨的看着我，搞得好像我把陈大壮给害了似的。

我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正思索着怎么做的时候，这时陈大壮他妻子大叫了一声：“快，大壮，大壮他断气了。”

所有人都朝陈大壮看去，只见陈大壮这时翻了个白眼，身体真的已经没了动静。我心里顿时一急，急忙冲了上去，双手相扣就摁在了陈大壮的胸口，死劲按压起来。

随后清理牛大壮的鼻孔和嘴巴，打开气道，准备进行人工呼吸。刚趴上去，准备嘴对嘴吹气，陈大壮的口里却喷出一口黏糊糊的液体来，好像是胆汁和口痰的混合物。

我被恶心到了，不过为了救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村长突然一把将我拉住，阴着一张脸说：“先等等，他喉咙里面有东西。”

村长从兜里拿出一块布包在手上，往陈大壮的嘴里伸去。陈大壮立刻不停呕吐起来，吐了村长一手都是，村长也不理，皱着眉头将什么东西从陈大壮的喉咙里面拉出。

最后摊开手来，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陈大壮喉咙里面拉出来的，竟然是一根手指。看到这一幕，所有人脸色都开始发白，尤其是村长等几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他们的脸色比所有人都要难看。

气氛阴沉了一阵，似乎手指从陈大壮的喉咙里面取出来以后，陈大壮就恢复了呼吸，而且脸色也开始渐渐的好看起来。

不过实际上所有人都更加惊恐了，这其中甚至包括陈大壮一家人。村长突然对我说道：“去看看，陈大壮的手指还在不在？”

我有点疑惑，不过也照做了。但我拿起陈大壮的手来，却看到他手上的十个手指一个没少。一时间，我一阵发毛。

陈大壮的手指没少，那这根手指是哪里来的？

可村长他们却好像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面色一下子好看了许多，陈大壮一家人甚至立刻围着陈大壮高兴的哭了起来。

我有点蒙了，看上去在场的人似乎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样。我就问村长到底咋回事？

而村长却笑而不答，对我说：“初一，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手指不是陈大壮的，你知道他没事了就好。”

我自然是不理解，又问村长这手指不是陈大壮的会是谁的？村长叹了口气：“兴许是那疯子的吧，看样子我们得把疯子的尸体挖起来重新下葬了。”

村长说完，直接去招呼人去了。村里人拿的拿铲子，拿的拿锄头，我甚至看到有人带着一块门板。我当时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陈大壮突然醒了，跳了起来就朝村长他们的方向追去。陈大壮的家人都没回过神来，而我看见，陈大壮的表情尤为的古怪，眼睛里面有一种狼一般的凶狠目光。

连忙追了上去，可一出院子却看到村长和陈大壮全部都已经没了踪影。这时候，陈大壮的家人也回过神来，跑到我身后也紧张兮兮的说：“大壮，他这是咋了？他脸色怎么那么奇怪？”

我有些急了，有种强烈的感觉，马上会出事，很可能就是那根手指引起的。于是就厉声问他们刚刚那根手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壮的家人被吓到了，才一五一十的说：“那是自死窑的传统，老人天死在自死窑里面之后，家人会取下老人的一根手指。说的是怕老人们回来报复，这根手指就是他们的命门。”

我直接大骂了一声荒唐，赶紧往后山追去。一路顺着痕迹追到后山，就见到了村长他们。村长他们这时正在挖坑呢，奇怪的是，陈大壮却没在。

我松了口气，赶紧走上去，结果村长他们却突然发出一声嚎叫。不等我反应，村长他们已经一窝蜂的朝我这边跑了过来，连锄头之类的工具都全部丢在了原地。

愣了愣神，我心里头立刻也开始打鼓，见村长他们跑过来，我将他们拦下，可几人一下子就将我推到了一边，大叫着说：“初一，赶紧跑。”

村长他们说完，一下子就跑没影了。我自然有些恐慌，可更好奇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想着，我壮着胆子想过去看看。

心里面在发毛，可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才走出两步，草丛里跳出个人影，贼兮兮的冲我笑呢。然后我一瞬间头皮直接麻了。

从草丛里跳出来的正是陈大壮，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刀。

我于是转身撒腿也跑了起来，我不知道陈大壮有没有追上来，因为我不敢回头看。陈大壮是我们村最壮的人，他一个人可以挑起四百斤的担子，就我这小身板，他一个人至少能干四五个。

我回到村里的时候，看到村里已经全部乱了，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什么要去找一个先生回来看看。我不知道他们在阴阳先生的坟墓里究竟看到了什么，不过我可以看得出，此时所有人都极度的害怕。

所有人还是聚集在我家的院子里面，经过一阵商量过后，就有了结果，村里面两个长辈就出村去了。

这时候村长站了起来，交代晚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紧闭门户，不准出门，随后众人才一脸恐惧的散去。

我进门的时候碰到村长，就问村长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结果村长像个长辈一样，很是惋惜的对我说：“初一啊，当年我们对不住你奶奶，你真的不要恨我们。”

我听得莫名其妙，不过村长却像是说的很认真。随后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来，我一看居然是一个玉扳指。

这玉扳指我认得，是村长的心爱之物。天天拿在手上，爱不释手。我瞬间一脸疑惑，不知道什么意思。

村长说：“初一，这玉扳指你拿着吧，就当我欠你的。”

我不理解，就没拿，村长却把玉扳指塞在我兜里，然后转身走了。等村长走了没一会，有人发出大叫：“不好了，村长去后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