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他变成疯狗了吧

拐过弯，顾青辞便瞧见密牢里头的情景。

这密牢是专门为了特殊人犯所准备的，不仅墙体极厚而且守卫森严，如今这整个密牢只关押了穆君佑一人，偌大的牢房内，穆君佑被铁链锁在角落处。

他身上的龙袍早已被扒下，身上只套了件白色囚服，肩膀上的伤口虽然处理过但早已被他折腾得一次一次崩裂，血迹染红了半个肩膀。

听到有人来了，穆君佑抬起头，笑得越发狂妄，可音调却很是瘆得慌。

走在顾青辞身后的怀清吓得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她连忙拽了拽顾青辞的衣袖，低声道：“青辞，这穆君佑难道真的疯了？”

顾青辞拧着眉回道：“现在我还不能确定，要检查后才知道。”

正当顾青辞走到牢门口时，满脸都是血污的穆君佑突然不顾铁链的牵扯就冲了过来，但因为铁链不够长，他被铁链的反作用力拉得摔倒在地。

被铁链拉扯的剧痛让他面目狰狞可怖，但他还是拼命地朝着顾青辞的方向爬行，肩膀上的伤口又破了，新旧交叠的血迹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他突然冲着牢门的方向啐了一口，大声吼道：“都该死！你们都该死！所有的人都该死！朕要杀光天下所有忤逆朕的人！”

“你们给朕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朕才是北晋的九五之尊！朕是皇帝！所有人都必须服从朕！”

随后又是一阵瘆人的笑声，穆君佑翻了个身，仰面倒在地面，蓬头垢面的模样仿佛真是个疯透了的疯子。

看守牢门的狱卒见景王妃、怀清长公主还有刚刚官复原职的大理寺卿常远都到了，连忙从一旁值守的位置疾步赶来。

“小人见过景王妃、长公主殿下、常大人！”

这里毕竟属于常远的地盘，顾青辞看了眼常远，询问道：“常大人，我能否进去诊一诊脉？”

那狱卒听到景王妃要进去，吓得连连摇头，劝道：“王妃可要三思啊！人犯疯得不轻，早上姜太医来的时候，要不是我们反应快，他差点把姜太医的耳朵给咬下来！”

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中，本就有些不自在，听这狱卒这么说，怀清吓得连忙拉住顾青辞。

“青辞，我看他说不定就是受了刺激真变疯了，还疯得不轻，你可别被他给伤着了，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顾青辞安抚地看了眼怀清，“没关系的，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伤到我，况且这里这么多人在，不会有事的。”

说着，顾青辞看向站在一旁的华子秋，“华大少不介意帮我一把吧？”

华子秋不屑地瞥了眼里头的穆君佑，直接撸起袖子，“得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来就是奔着做苦力来的，再说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里面那个被锁起来的疯子？”

怀清见他们要进去，连忙说道：“那我也进去帮忙……”

华子秋直接打断了她，“我的姑奶奶，你一不会医术、二不会功夫，进去还不就是添乱？万一帮了倒忙还连累我们，得了，你就在外面等着就行。”

顾青辞忍笑拍了拍怀清的肩，“一会儿我若是需要什么还得你帮我取来。”

怀清这才勉强答应，“那你小心点，有什么危险的事尽管让华子秋去！”

顾青辞郑重地点点头，“放心。”

随后，顾青辞示意狱卒开门。

进去后，华子秋见穆君佑伸手就冲着顾青辞而去，他立刻疾步上前，动手牢牢压住穆君佑，右脚没好气地踩住他的后背，怒声骂道：“都到了这么地步还不死心？我看你就是欠揍！”

见华子秋控制住了穆君佑，顾青辞立刻检查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后，顾青辞松开了穆君佑的手腕，随即脸色古怪地看了眼仍然在挣扎的穆君佑。

让她十分意外的是，他的体内居然有蛊毒，而且绝对不是近期形成的，到底是谁做的？

华子秋抬头看了眼陷入沉思的顾青辞，问道：“青辞，怎么样了？”

然而就在华子秋移开视线的时候，穆君佑突然猛烈地抬起头，一脸凶狠地张口袭向华子秋的手臂！

“小心！”顾青辞眼疾手快地拉开华子秋，可这么一来穆君佑就脱离了桎梏，他发狂一般地冲向顾青辞，嘶吼着，额头的青筋都似乎快要爆裂！

见穆君佑再次失控，几个狱卒冲进来按住了他，最后干脆把他用铁索捆了好几道才丢在地上。

华子秋看着穆君佑仍然紧紧咬合的牙齿，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出来拼命咬人了，他摸着手臂心有余悸地骂道：“该死！他变成疯狗了吧？！”

顾青辞皱了皱眉，“情况有点复杂，出去再说吧。”

就在这时候，地上的穆君佑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顾、青、辞……”他猩红的眸子似乎有一瞬间清醒过来，一字一句地喊着顾青辞的名字。

顾青辞蓦地回眸，正好同他对视上，只是她的眼底只有肃冷和漠然，随后她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她顾青辞的人生字典里从没有认输二字，从当初嫁入太子府被穆君佑各种折磨至今，她早已成长了太多太多，就算没有穆玄景，穆君佑也不可能再对她有任何的威胁。

如今，穆君佑已是落魄的阶下囚，很快他这条命也会拿来抵偿血债，而她则会继续在这条路稳稳地走下去，最重要的是她再不是孤身一人……

见顾青辞就这么走了，穆君佑眼底的清明很快消失不见，喉咙里继续发出各种怪异的嘶吼。

走出密牢，阴暗压抑的气氛总算消散了大半。

其他几人都疑惑地看着顾青辞，怀清最为急切，开口问道：“青辞，你查出什么了么？”

顾青辞脸色有些凝重地抬起眸子，开口道：“我可以断定，他确实疯了，只是原因并不是受了刺激那么简单，他体内被人下了蛊毒。”

“什么？”怀清、华子秋还有常远都异常震惊地看着顾青辞，“怎么会这样？”

顾青辞眼帘微垂，“我也想不通，看起来这蛊毒已经在他体内很久了，或许这就是他性情大变的根本原因，现在蛊毒已经彻底蔓延扩散，药石无医，他没几天日子了。”

怀清愣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所以说，很有可能他是因为蛊毒发作才变得这么残暴？”

顾青辞语气有些凉薄地说道：“这蛊毒的确勾出了他心底的阴暗和暴虐，但他到底还是亲手害死那么多人，这些血债都是真实存在的。”

常远唏嘘地说道：“没想到还有这回事，不过按照律法他也活不了几日了，皇上已经下旨，明天就公堂会审，他的罪行死十次都不够。”

顾青辞点了点头，她没有亲手杀了穆君佑就是因为她要将穆君佑留给天下人裁决。

就在这时候，隔壁的一处屋子里突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疯子！你们这些北晋人都是疯子！赶紧把老子放出去！老子现在就要回南昆，你们等着吧！等着南昆的千万铁骑踏平你们这破地方！”

“对！你们都等着！我们南昆绝对不会再和你们这种无耻之徒合作！”

还有南昆人在这里？顾青辞看了眼常远，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皱眉问道：“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常远冷着脸说道：“这是昨晚的漏网之鱼，在花楼里搜到的南昆人，常某暂时还没想到怎么处置这两人。”

顾青辞点点头，“原来如此……”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提醒道：“南昆的摄政王已死，常大人可要将这两个南昆人处置得利落些，这样封口封得才严。”

常远会意，“王妃放心吧，这些人会永远地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