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在玫瑰堡等你

在护卫的簇拥下，莫里斯按照计划巡视城镇，走到一半他就不想继续前进了。放眼望去都是粪便，人类的、魔兽的、普通野兽的，一股奇特的味道充斥在街道上。

“艾伦，我希望下次巡视的时候看到的是整洁的玫瑰镇。”莫里斯强忍着呕吐感说道:“不用顾及任何人，我只要一个干净的城镇。”

接下来一路上莫里斯一句话没说，他怕一张嘴会有苍蝇飞进来。

【别和我说没有时间，老子十税二你还没力气打扫一下？】

……

“小子，你藏着什么！”戴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一名少年吼道，在叫出声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霍佩尔弓着腰，很害怕，却又很坚定。他将那根法杖死死的抱在怀里，这根法杖是安娜留给他的，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牵挂。

戴德一把拎起霍佩尔，法杖有四十厘米，十岁的霍佩尔根本无法将其完全覆盖住。戴德将十岁的霍佩尔提起来的时候自然看到了那根镶嵌了魔珠的法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哇哦，我看到了什么？”站在戴德旁边的男子惊呼。

“是法杖，我见过魔法师。”

“咕噜。”另一个人也走了过来。

戴德捏着霍佩尔的肩膀，凶狠的眼神扫视霍佩尔全身，眼前的小子浑身发出令人作恶的下水沟味道，身体瘦小，脸色发黄，嘴唇干裂。

“没人要的杂种，快把东西交出来。”戴德已经失去了耐心，一根法杖价值不言而喻。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学徒法杖，但能够卖出十个金币。不过他们只知道是法杖，传说中法师的武器，一定能够卖到大价钱。

“放开我，放开我。”霍佩尔大叫，奋力挣扎，可力气实在太小完全无法挣脱。

“砰”

“啊”

戴德一抬手，将霍佩尔整个摔在地上。霍佩尔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惨叫，本就瘦弱，哪里经得起这般坠地。

法杖直接摔在地上，霍佩尔腰部躬起，刚才背部重重落地，让他感觉整个人快要散架了，双手关节处顶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找死，该死的杂种，这种东西是你能拥有的吗。”看着落在一旁的法杖，戴德喘着粗气，他不知道眼前的法杖是学徒法杖，他已经想好了以后的生活。

“老大。”后面有人喊了戴德一声。

戴德没有立刻回话，走了两步停下来，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等卖掉法杖自然少不了你们的金币。”

“嘿嘿，谢谢老大。”

既然有咱们的一份儿，那就好，那就好。几个老鼠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触动他们的神经。

“那是我的。”霍佩尔看着弯下腰的戴德极力想要站起来，嘴里发出深涩的声音，沙哑、无力。

“法杖，金币、金币在等着我。”戴德喘息声越来越大。

“那根法杖是我的。”霍佩尔再次重复，声音大了少许。

“找死！”戴德拿起法杖瞪了霍佩尔一眼，贪婪地摩挲法球，他不懂这个，但他知道这个值钱。

可下一刻，戴德眼角闪过一个影子，那是突然暴起的霍佩尔，不知道那么弱小的身体内怎么会爆发出如此速度。

“那是我的，我要成为伟大的魔法师。”霍佩尔双眼布满血丝，冲着戴德咆哮，不等戴德反应一个健步上去，一口咬住戴德的手指。

“啊！”

戴德惨叫声响起。

他知道自己身体没有力气，但他还能咬，他还吃得动食物。

撕扯下一块皮肉，霍佩尔抓住即将落地的法杖想要离开戴德身边。

“找死啊，杂种，我要杀了你。”戴德双目通红，呼哧呼哧的喘气，就在霍佩尔准备逃走的时候，他猛然一个挥手。

霍佩尔在完成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后已经喘着粗气，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躲避，被戴德从后面拍了正着。

本来想要抓住霍佩尔的戴德一愣，没想到轻轻一拍眼前的小子就飞出去老远。霍佩尔太瘦了，自从他的姐姐死去，他就在没有吃上一顿饱饭。

“咚”

霍佩尔一头撞在前面的树上，疼的他倒抽冷气，鲜血流进眼里，可顽强的意志让他以他能够达到的速度爬起来。

“跑！跑！跑！”

“不能辜负安娜的期望，快跑，不能停。”

“咚咚咚”

霍佩尔大口呼气，可他发现不管如何张嘴，他吸的气越来越少。

【这是心脏的声音吗？】

“抓住你了，杂种。”戴德右手上布满鲜血，眼睛快要瞪出来了，被眼前的垃圾伤到他感觉到耻辱。

霍佩尔感觉自己跑的很快，真的很快，可在外人看来他就像即将死亡的老人，再怎么快不过他们几步追上。

他只是想的很快，他的精神够快。

“去死吧，垃圾。”戴德来到霍佩尔身后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霍佩尔的鲜血洒满全身的快感。

与此同时，莫里斯正好赶到，他的骑士们例行公事。

“领主大人巡视，所有人让开道路，不得有任何动作。”这名骑士刚说完，迎面正好冲出两人，后面那人还在大声嚎叫。

奥斯特这一路已经忍了很久了，玫瑰的意志任何人不得违背。

“锃”

白色光芒一闪而逝，那是剑光。

霍佩尔感觉自己喉咙有什么东西飘过，让他浑身颤栗。

【为什么我视线越来越模糊，我要死了吗？】

“啊啊啊啊啊~！”

后面，戴德倒在地上，死死地捏紧切口处。他的手掌落在地上的时候他还没有任何感觉，可刚才那一瞬间的剧痛让他整个脸部扭曲。

艰难的抬起头，他看到了十几名骑士，他们漠视的看着自己，就像看垃圾一样。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高高在上！】

“因为你太弱了。”

莫里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前面，坐在马上，他看到了戴德的眼神，他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一刻，戴德哭了，又哭又笑。

世界并没有欺骗他，而是根本不曾给过他希望。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们也能变强，可你们自甘堕落。”

莫里斯扫视前方然后下马，站在霍佩尔前面，看着霍佩尔接着说道:“艾伦，为何还有老鼠。”

艾伦冷汗直流，莫里斯身上传出的气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清场！”

奥斯特握住剑柄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汗水，直觉告诉他此刻最好不要和老爷说话。

“快跑啊，领主骑士要清场了。”

“快跑。”

“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

莫里斯蹲下看着霍佩尔，霍佩尔艰难的睁开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死，咳咳，了吗？”

不过十五秒老鼠就被十名骑士斩杀光，贫民区一下子少了一半。此刻没有人敢说话，地上躺着的一具具尸体代表的是权威。

“你死不掉，睡吧孩子。”莫里斯拍拍霍佩尔身体，站了起来，俯视着他，与霍佩尔对视最后一秒，露出笑容说道:“我在玫瑰堡等你。”

【好想睡觉。】

在霍佩尔闭上眼的前一瞬间，似乎听到了什么。

“艾伦，带上他，我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