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情绪崩溃,眼中盛着泪,摇头乞求露华放过自己。
自他知道实情后,他就一直活在痛苦里,日夜煎熬。
露华如今这话,更像是在大火上泼了油,炙烤着他的灵魂,要将他逼疯。
“露华,你杀了我吧。”
“我当然会杀了你,我只是想要你在死前,受更多的折磨而已。”露华弯唇,笑意融融。
然而那笑意怎么都进不了眼底。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犹如那日叶寒刺向蓁儿的长剑一样,猛地一下刺向叶寒的心口。
叶寒不躲,迎视着她的双目,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又狠狠朝心脏里面捅过去。
露华表情微微一动,嗫嚅着唇瓣,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她拔出簪子后,叶寒捂着伤口,唇色苍白,眸子满是贪恋的望着露华。
两世爱恨情仇,最终要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结束了。
“对不起,露华。”
顿了顿,他又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口道,“我爱你,露华。”
这两句话,是他最想跟露华说的。
露华丢下簪子,头也不回的离开牢狱。
身后,叶寒渐渐闭上双目。
耳畔好似又响起来露华的声音。
“寒哥哥……”
还有那首,她曾经最爱唱给他听的歌。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乱世烽火。
乌云蔽月,人迹踪绝,说不出如斯寂寞。
万般故事,不过情伤;
易水人去,明月如霜。
……”
露华走出牢狱后,遣散宫人,一个人沿着小道,慢慢朝前走去。
眼神悲凉,仿佛含纳了世间所有的痛苦。
在情绪快要出卖她的那一瞬,她蹲下去,藏身在层层宫墙之内,小声哭泣着。
凉风阵阵,吹乱一片心湖。
她恨他啊,要的就是他生不如死。
可他总归是她青春年少时,最爱的男人。
在亲手杀了她后,她好像也杀了自己。
如果她不是大沅的公主,如果他不是功高盖主的叶家少爷,或许他们两个的结局能有所改变。
“叶寒,愿下一世,你我都是世间凡人,也愿下一世,你我再不相遇。”
爱过了,恨过了,愿来生,只做无缘的陌生人。
她站起来,身形摇晃。
扶着宫墙,一点一点朝前走去。
身后,夜风如泣如诉,吹奏着今晚的悲乐。
——
孟公公被扔进训兽场内,被百兽拆骨入腹。
叶寒猝死,被匆匆下葬。
而楚月,还被关在牢狱内。
每隔几日,露华就会去看望她,故意打扮的光鲜亮丽,刺激着楚月。
可她又偏偏封住楚月的嘴巴,不准楚月说话。
数月后。
“今日你们怎么伺候嫡长公主的?怎么这粥洒了一地都是?”
露华抬目,看向狱卒们。
狱卒们赶紧道,“娘娘,是犯人嘴巴被封住,不好喂食。”
其实露华当然知道是这个缘由,她就是故意戳痛楚月的心罢了。
她提着裙摆,姿态优雅的坐在楚月对面去。
抚摸着鲜红的豆蔻,慢悠悠道,“楚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你的命吗?”
楚月闻声,瞪大眼睛看着她。
“哦,我想起来了,你不能说话,那我就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你好了,我啊……”说着,露华抚摸向自己的腹部,饶有深意的笑了笑,“我呢,打算在你生产后,夺走你的孩子,如果是女孩,我就给杀了,是男孩,我就给留着。因为……我要用他,来掌控住整个大周!我要成为大周名副其实最尊贵的人!”
楚月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了,神情惶恐的看着她。
想要逃跑,可是没跑几下,便被人按住了。
“唔唔唔唔……”
她口里传不出来一句清晰的话,可是露华知道,她肯定又是在骂自己。
露华勾唇笑笑,若有所思道,“今天似乎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在今天生产吧。”
说完话,她便让人将催生药给楚月灌下去。
没一会儿,楚月下身便冒出来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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