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造意识

“话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关于我的事情。”奈丽莎坐在一片满是曼陀罗华的花海中，对面则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水鬼。

“你是觉得你有那个资格，还是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水鬼微笑着问。

“那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水鬼突然愣住了，眼神呆滞地低头，好像在纠结某件事情，但是更像是无声的叹息。

“抱歉，我不该这么问你的。”奈丽莎准备把身子转过去的时候被水鬼拉回来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本就没有错我的存在也没有错。”水鬼一脸无奈地说，“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好吧。”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造的意识吗？”

奈丽莎摇了摇头。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存在我这么一种东西，准确说，我没有任何生命的表现，我只是以大脑为寄托的意识罢了。”

奈丽莎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很简单，你死了我也要死。”水鬼说，“我原本就是从你的意识中分离出来，只是顺带走了你所有的记忆，而且不止我一个意识体。”

“既然你有我曾经的记忆，那你能告诉我，我还有其他的家人吗？”奈丽莎非常关心地问。

“很抱歉，这份记忆中没有。”

奈丽莎失落地低着头，拿手摸了摸脸。

“我只是一个人造意识，主意识的仆人，同样我也是主意识的食物，等到你吃掉我的时候，准确说，你就完整了……”

“我曾经思考过人类，用一切换取利益，最后又企图使用利益来换取一切。每天忧愁未来，从来不看看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既不活在当下，又不活在未来，活着的时候跟死了一样，死了的时候跟活了一样。”水鬼有些低落地说，“最后我又不得不总结为推动人类前进的人性。”

“你是觉得我有点傻是吧，总是幻想哪一天可以过上一个和家人在一起的平静养花生活。”她把头抬了起来，神情有些低落。

“正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相信美好存在，这个世界又是那么的美好。”水鬼试图真心笑着，“我也明白父亲当初为什么偏偏选择你和你妹妹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从来就没有放弃过那个被世人看起来愚蠢的梦想。”

“那我的父亲可真是个大好人，只是我到现在都没见过我的父亲。”奈丽莎对她的答案有些不理解，甚至自己都做出了带有嘲讽意味的强笑。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不是吗？你不觉得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吗？”奈丽莎有些摇摇头地说。

“我一直在试着压制我的另一面，但是我后来发现，她挺可怜的……”

“为什么？”

“那就是你……”

奈丽莎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就能不能说清楚点？”

“我就是你，我们当初只是被分开了而已。我只是你意识的一部分却承载了你最重要的记忆。”

“我会和我自己对话？那我岂不是疯了或是人格分裂？”奈丽莎已经打算离开了，她觉得这么聊下去用处不大，还不如思考一会儿再聊。

“等等，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关于父亲的事。”水鬼的话瞬间把她给留出了。

“我父亲是谁，他在哪儿？告诉我！”她上来抓着水鬼非常激动地说。

“父亲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因为那部分记忆被父亲强行删除了，但是我只记得最后见他的那一次，他死在你面前，并且说句我爱你……”

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僵硬，慢慢地流露出了悲伤。

“为什么！”她抓着水鬼并且非常用力地摇。

“为了保护你不被抓走，父亲用生命换取我们活下去的机会。”

“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联邦里的高层人员，具体人物我不知道，他们抓我们的目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事情关系全人类，甚至未来。”

奈丽莎把手送开了，一个人直接坐在地上，望着天空叹息。

“我被困在这里，身份又卑微，我怎么可能接近他们，更别说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好妹妹，而且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放弃那个疯狂的想法。”水鬼安慰着说，“你被选入这里肯定是别人故意这么做的。是盟友还是敌人，我们都不知道，但是我们却可以利用这一次机会让我们自己变强，毕竟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基本方式就是互相利用，准确说是控制对方。”

“从来没有人可以掌握我，我不是他们手中的泥巴可以捏来捏去，我还有奈尔，我还要我的梦想，我有自由的理由，因为我的自由是与生俱来的！”

“反正活都活着，那就看清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水鬼抬起头看向远方说。

周围的环境消失了，转眼则是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的石膏已经被卸掉一部分了。

空气里面还是那一股淡淡的薄荷香，让人感觉放松，看了一下时间，今天11月7日了，现在已经晚上了，身体感觉好的差不多了。

奈丽莎不停地按呼叫按键，但是始终没有任何人进来，连护士都没有甚至一个抱歉回复都没有。

“没人吗？”她做出了一个有点傻的行为，她在没有告知痊愈的情况下，尝试自己下床。

“身体好重，怎么跟身体负重了一般。”她想要挪动腿都感觉非常艰难，刚把身体摆正站了起来，刚走一步就摔到了地上。

“碰！”她刚一摔到地上，脸直接砸在地上，地板就直接被震碎，她一脸绝望地看着自己。

“我的身体好重啊！”她开始尖叫，她刚把手撑起来，地板再一次被压碎，一不小心的失力，导致她被吓得又把脸撞到了地上。

她有些狼狈地爬向自动门，每一步都非常艰难，就好像背后有人专门把她拖着，四肢被绑着铅块，每一步都只能靠小心翼翼的爬。

就在爬到自动门的时候，门开了，义梅就站在门口低头看到奈丽莎的现状，马上开始大笑。

“你这个女人真的是有意思，连走路都不会了吗？笑死我了，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似的，准确说，爬得都没有一个婴儿标准。”

“别笑了，我说你有没有同情心啊？赶快把我扶起来。”她对他的嘲笑有些不满。

“算了，反正你自己送上门来，怎么就能这么放跑了呢？”义梅身上的纳米金属从脚部位流出，直接覆盖在奈丽莎的身上把她缠住，然后将她给抬了起来。

“喂，你想对我做什么，你还是个人吗？”她看到义梅准备带她出去。

“我说过我是一个好人了？”义梅有些诡异地笑，“既然能行动了，那我们就继续咯。”

纳米金属将她的嘴巴堵住，把她的身体固定住，被义梅都出去了。

奈丽莎想要挣扎，但却是徒劳，因为水鬼叫她放弃抵抗，说接下来又是一轮新的实验，别浪费多余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