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究竟是谁？

叮铃铃，叮铃铃……

那是一种类似于和风铃一样的声音，如梦似幻。

又似圣诞老人雪橇上面的金铃铛，静谧，祥和。

“她来了!”

说着，林七直接甩出了那根银白色的杀威棍，就要火线追踪。

“老板，张小雨怎么办？”

“有因就有果，人在做，天在看，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一股细思极恐的凉，从屋子里面渗透出来，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也随着霜降而冻结。

叮铃铃，叮铃铃……

跟着那阵如同和风铃一般悦耳的声音，林七果断的摸进了那面白色的墙壁，把林月瑶一个人留在了那儿，气得林月瑶直跺脚。

几番无奈之下，林月瑶直接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如同雪花一般洁白无瑕的小白鼠，伺机钻进了那间屋子里……

叮铃铃，叮铃铃……

跟着那如同和风铃声音一般悦耳的响动，林七一路追击，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漠，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祥和。

呼呼呼……

伴随着黄沙四起，阵阵沙鸣，就像是沙漠之鹰追求月桂女神所唱出的歌声!

歌声中，传达着一种求之不得的凄凉。

叮铃铃，叮铃铃……

那声音，竟然是从那一簇随风飘扬的花瓣里面传出来的，那样的殷红，就像是鲜血淋漓。

成群结队的花瓣，似蝴蝶一般翩翩起舞。乘着风，在夜空之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神秘的轨迹。

“呵呵呵呵呵呵……”

当铃声变成了笑声，随风飘荡的花瓣也已经定格了下来，当花瓣簇拥成了一个人形，人形之中走出来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妙龄女郎，而那些花瓣，则自然而然的凝聚成了她的那一身红衣。

绰约多姿，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可以说，即使是用尽了天地间所有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她的美也不足为过。

只是，最适合她的，似乎还是冷若冰霜。

虽然那嘴角之处的那一抹殷红时时绽放着一种笑容，但是从那微笑之中，真的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暖，只有一种直击心灵的冷!

那样的美丽，冥冥之中，又时刻渗透着一种死亡的味道儿，就像是一朵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红蔷薇!

“你究竟是谁？”

“呵呵呵呵呵呵……”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那张脸，很美。

但是，林七感受到的，却是一种细思极恐的凉。

“你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呵呵，也是，大名鼎鼎的七爷，怎么会记得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女子呢？”

“我活了很久，鱼忆七秒，人忘七年。人活久了，自然就很容易忘事!”

“这就是你忘记我的理由”

林七再一次端详了那张脸，不得不说，如此花容月貌，即使是比起林月瑶，那也是妥妥的碾压!

林七只是若有所思的摇了摇一摇。

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

就好像，在他的记忆里，这张脸，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姑娘，我连我自己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呢，怎么还会记得你是谁

“呵呵呵呵呵呵……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林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希望下一次，你会记得我是谁……”

“喂，别搞事情啊！”

那女子只是回眸一笑，随即，又幻化成一簇花瓣……

叮铃铃，叮铃铃……

乘风而来，随风而去……

咋一看去，那一抹殷红，已经不见了踪影……

……

……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把我卖掉为什么你们喜欢弟弟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是女孩”

吱，吱，吱……

昏暗的灯光来回的交闪，略显老化的日光灯管，就像是随时都要爆炸了一般。

吱，吱，吱……

化作小白鼠的林月瑶，潜伏在屋子里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显然，已然暴走的张小雨，已经不再惧怕她的妖气。

“她是张小雨怎么回事？之前那个小女孩儿呢？”

咋一看去，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穷凶极恶又有些惨不忍睹的厉鬼大姑娘……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有的时候，这不过只是造化弄人的借口罢了!

她的身上流着血!

顺着脚踝涌入地板的鲜血，从来就没有干涸过，就像一股血红色的清泉，源源不断……

那本是新生命的，渗透出的，却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重男轻女

封建社会早已经没落了那么多年，但是，有些老顽固，却把那些害死人不偿命的所谓的传统，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吱，吱，吱……

日光灯来回的交闪，正坐在电视机前吃着晚餐的夫妻二人，似乎是习惯成了自然。

也完全没有理会，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细思极恐的凉。

也是，阴暗潮湿，处处都是霉臭味儿的屋子，本来就很凉!

“这破灯管，我明天就把它换了!”

“你昨天就这么说了!”

“这不是，我们现在正需要钱嘛！”

“咋们真的就这样妥协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之前不是没劝过那混蛋小子和那女人离婚，那样不懂得三从四德的女人，留着也是受气。可那王八羔子是怎么和我说的？如果硬要逼他离婚，他就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什么叫逼他离婚啊？我这也是为了他好。跟着这样的女人，只有一辈子给人家当孙子的份儿……”

“那三十万，还差多少？”

“还差个十几万吧！”

“真的准备就这样妥协”

“不然呢？咋们就这一个儿子!以后还指望着他养老呢！”

“嗨，现代人都说，儿子是建设银行，女儿是招商银行……要是是个女儿该多好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要是女儿生了孩子，姓啥总不至于跟着娘家姓吧？都说养儿防老，如果生的是个女儿，我看啦，长大了还不得送给人家大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记得，我们是有一个女儿的……”

“那么多年的事了，就不要提了!”

“是啊！老了，现在就等着抱孙子了!”

……

……

听着夫妻俩的对话，张小雨突然沉默了。屋子里面的霜降着实减轻了不少，日光灯的交闪，也没有那么的频繁了……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

这个时候，一道身影透过墙壁穿了进来，那是一个年轻男子。

“老板!”

那只小白鼠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绰约娉婷的美少女。

因为幽灵模式的开启，自然也不用担心那边会听到什么。

张小雨静谧的站在那儿，这个时候，好多的有声画面，就像电影一样的浮现了出来……

“媳妇儿啊，现在，二胎政策放宽了，要不，再生一个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老东西是怎么想的，还不是因为这第一胎是个女孩吗？”

“喂，怎么和我妈说话的”

“你起开，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交流……如果，男人那么想也就罢了!而你，和我一样，也是女人!这是一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女人，也是有独立思想的人，不应该沦落成生孩子的工具!”

“可是，老天爷交给我们女人的任务，不就是生孩子吗？男人娶妻，不就是为了生子吗？”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想生，就让你儿子和我离婚那好，离就离，女儿归我，要想要孙子，让你儿子去祸害别的女人去吧！”

哐当……

一声巨响，在那个女人脸上炸开了花。

是那个父亲打的!

“没有三从四德的女人，不配进我家门。”

“三从四德这个家，受封建思想的毒害也挺严重的哈！你们去和别人讲三从四德去吧！”

那个年轻女人摔门就要走……

“你给我坐下，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

“好好商量，呵呵……我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把最好的，都给了我弟弟。弟弟要啥有啥，而我，就只有默默的打拼的份儿。后来，弟弟上大学了，他们居然还伸手来找我要钱。是，孝敬爸妈，是一个人的本分。可是，他们竟然把我打回去孝敬他们的钱，全部都给了弟弟!还和左邻右舍说那是他们的钱!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以后要是生孩子，就只生一个。如果是一个女孩，我一定要让她变成公主!”

“哼哼，笑话，如果没有你弟弟，你爸爸妈妈老了，谁养你养，还是我儿子养”

“行，竟然您老都提到了“养”这个字，那我就给你好好讲讲现实，养孩子不要钱啊？一个都已经那么的伤神，现在还要养两个莫非，等有了儿子，就把女儿卖了”

骤然间，一家子突然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沉默。

莫非，他们以前真的有一个女儿，或者两个，然后，等儿子出生了，就把女儿卖了

那位父亲则开口说道:“说吧，要怎样你才肯生”

“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多一个儿子，要多花多少钱？你知道吗？奶粉钱，从小到大的教育费，房贷，车贷，彩礼钱……在这个世界要想活得光彩，从小到大，少说也得百万吧！要想抱孙子，先拿出三十万，来证明自己是个有钱人吧！”

“三十万你还不如去抢!你以为我家是开银行的呀？”

“三十万这个数目还算小的。多养一个孩子，你知道这开销得有多大吗？如果三十万都拿不出，就别老想着抱孙子了，好好疼爱你的孙女吧！如果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的孙女，完全可以过上公主一样的生活!”

“滚，马上给老子滚!”

“哼，老娘还不伺候了呢！”

伴随着那扇门哐当一声巨响，这个画面戛然而止，另一个画面接踵而至。

噼里啪啦……

屋子里面，简直鸡飞狗跳。

那位父亲正在摔东西。

“妈旦，老子含辛茹苦的把你养这么大，现在生个孩子，还要找老子要钱。三十万，去特么的三十万!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是不是个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人生儿成龙成虎，我生个儿子，特么的不是一个男人!”

看到这些画面，张小雨并没有潸然泪下，也没有任何的愤怒，只是释然的微笑。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间屋子。

这样的一个家，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林七和林月瑶追了上去。

林月瑶:“你就这样走了？”

张小雨:“不然呢？送他们下地狱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其实，不管我在外面漂泊了多久，我能够来到这样，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样……回家看看!然而，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家，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念的啦！”

林月瑶:“你不恨他们”

张小雨只是如同深宫怨妇一般的一笑:“呵呵呵呵呵呵……恨，我当然恨!这些年，我在西街乞过讨，在东街卖过花，在洗脚城帮人洗过脚，又颠沛流离于各大会所……最后，竟然戏剧性的被卖回了深山老林!那家人，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我生出来的，一胎、二胎、三胎，竟然全是女儿。他们打我，骂我，你这个赔钱货，为什么生不出个儿子来后来，我又怀上了，看到肚子圆圆的，他们竟然对我百般呵护，说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戏剧性的一幕又发生了，保大还是保小他们自然说保小……”

林月瑶:“然后，你难产了”

张小雨有些悲催的点了点头。

林月瑶:“那之前你说的那个大灰狼叔叔的故事……”

张小雨骤然一笑:“我多么希望时间是在那一秒停留的！也许，对于别人来说，那是悲剧，但是，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即使那个逃出来的小女孩是一个死人，起码，后面的所有痛苦，她都不用再承受。多么纯真的小女孩啊！明明都已经被自己的妈妈给卖了，却还是那么的坚定不移，她相信，妈妈是爱我的。许多时候，愚昧，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魂本无形，因念而聚。

因为执念，因为不愿意想起，她死后的灵魂，才变成了她梦寐以求的那个小女孩的状态。

林月瑶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只听张小雨继续说道:“那个，七爷，我有一个愿望，你可以帮我实现吗？”

林七:“我能帮你实现什么愿望”

张小雨:“我想见一个人，她是我这辈子所遇到的第一个好朋友，也是我在这个世界所遇到的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见一个人啊……”林七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倒是不难，你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以及，以前你和他做朋友的时候，他的家庭住址什么的……”

张小雨微微一笑，说道:“她叫赵月，家住a省b市c村7社16号!”

……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鬼眼三通》，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