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欢迎仪式

阳光明媚。

荒凉的村寨，充满愁绪。

散落的枪响，不断从远方传来，白夫子听着枪声，又急又燥。

这是1937年11月下旬的一个下午，远方金陵古城充斥着暴风雨前的凝聚。

自从去年的卢沟桥事变后，国民政府面对日军方面在上海的不断挑衅，有感于魔都的日军驻军的巨大威胁，为了确保民国政府重要财税来源和工业基地的安全，民国政府开始在魔都准备防御作战准备。

在八月份时候，日军开始进攻魔都，民国政府随即应战。

但是因为军队缺乏统一的指挥系统，各地方武装之间战术协同能力低下。再者在魔都这么一个三面环海的平原城市，面对优势的日军海空军火力优势，实在艰难。最重要是民国政府还指望的国际干涉，在西方国家以欧洲大陆为主的绥靖政策下，根本无心迎战。

天时地利人和解失，早就这场从开始就注定失败的战役。

果然，到了十一月初，魔都全部沦陷，淞沪战役以日军的胜利而告终。

最可怕是因为国民政府最高领袖所下达的全线撤退的命令，在淞沪会战结束，魔都被日军占领之后，日军趁这国民军撤退之势，分三路急向南京进犯。

国民政府就此开始准备在上海以西仅300余公里的首都金陵的保卫作战，可是由于下达撤退命令过于仓促，后方国防工事交接发生失误，随着日军轰炸机的大范围轰炸，撤退演变为大溃败，使北路日军主力一路顺利到达金陵古城。

民国首都金陵处于日军的直接威胁之下，而且由于从魔都的撤退组织的极其混乱，在魔都至金陵沿途未能组织起有效抵抗。民国政府的统帅部虽然深感事态严重，连续三次开会讨论南京防御的问题，但是会议上多数将领认为部队亟需休整，金陵古城在军事上无法防御，建议仅仅作象征性的抵抗。

唯有唐生智以南京是国家首都、孙中山陵寝所在，以及国际观瞻和掩护部队后撤等理由，主张固守南京。

到了昨日，国民政府才特派唐生智为南京卫戍司令长官，所辖部队十一个师加教导总队共十一万，分外围阵地和复廓阵地两个梯次配备，进行抵抗。今日早晨，日军向金陵挺近，已经在外围与国民政府军交手，双方打得很激烈。

白夫子焦躁的理由，正是因为外围的战争，因为这次战争的战场就在不远处。

白夫子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旧世代书生，他过去的名字已尽很少人提起，因为他性白，是个老书生，所以认识他的人都称他为白夫子。或许是因为他旧时的家里还算有些资产与田地，是乡下的大户，家中有专门教育自家子弟的私塾，比上不足，比下却绰绰有余。

但是战乱时代，天灾人祸，总是难免。

为了生存，为了不被饿死，白夫子早早便前往距离老家不远的金陵古城闯荡，十多年的颠沛流离，十多年的闯荡，让他尚能供养一家温饱。金陵乃是首都，金迷纸醉，国民政府对外战争的消极抵抗姿态与南宋末代王朝几乎一个样子，自然难免由上到下产生影响。

等到白夫子知道日军到来的消失，已经是昨天夜里。

白夫子虽然是酸掉牙的老夫子，但是对于日军残忍与恶毒，比许多所谓有见识的人要看的更清楚，得知日军进攻金陵的消息，他便是连夜回了老家，来接住在乡下的老娘与媳妇进金陵，期望着政府军能够打退日军，保护自己与家人。

——他显然不知道国民政府的消极抵抗的战争态度。

白夫子虽然连夜赶回老家，但是紧赶慢赶终有没有赶上能够逃离的机会，等到他打包好家当，准备出发的时候，战争已经打响了。白夫子等了近一个上午，发觉那边战斗不但没有停息，反而像自己这边逼近，不由心焦不已。

不行，不能等了！

白夫子一咬牙，决定不能在这里等死，即使绕远路，也要出发。

他望了望打包好一车的行礼，直接一脚将独轮车推开，向老娘与媳妇说道：“走走走，我们走。这些不要用了，这些都不要了。”

“什么不要了？”白夫子的老娘哪里肯，她急忙上前扶起独轮车，非常泼辣的向白夫子说道：“你这个败家的东西。你知道这些物件哪里来的吗？这都是祖宗留下的老物件，从你爷爷哪会就已经用的老物件，怎么能说丢就丢。”

“你要是不丢，咱们的命就丢了。”白夫子无奈道，但是他老娘干脆做到地上，说道：“要是让东西丢了，对不起祖宗。我情愿选让命没了。”

他老娘本就不想离开老家，是白夫子好说歹说才说动老娘，现在经过这么一闹，他老娘不想走的情绪又站了上方。在加上寨里几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乡里，以打仗是当兵的事情，关我们老百姓什么事的理论，在他们旁边说闲话，他老娘更不想走了。

就在这僵持之间，村寨的大门忽然传来一声爆炸声音，老旧的寨门在爆炸声粉身碎骨。老白家的位置，正是寨子的一处山腰的高地，正好看到寨门情况。就见一队日军鬼子兵，炸开寨门冲进寨子，沿途见人就杀，不管是老弱，不管是妇孺，见到人就给一枪。

也许算是走运，因为白夫子搬家的事情，村寨大部分的人都挤到他们家门口，伤亡不太严重。但是不幸是大家都聚在这里，显然十分显眼，日军的鬼子兵很快就发现他们，直奔这里冲来。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在说什么打仗是当兵的事情，关我们老百姓什么事的自欺欺人的理论，面对着凶残的鬼子，才想起来要逃命，众人一哄而散。可是为时以晚，闯入寨子的小鬼子不但有枪，还有炮。只见寨门后，德国进口的迫击炮架起，鬼子们先试一炮，炮弹落地老宅的后院，炸塌半般院落的墙壁。

一次试炮，鬼子兵已经计算好角度，随后与其余几枚迫击炮一同调整角度，马上进入炮击时间。

就在此时，天空忽然一亮，一道笔直的彩虹光束，斜着六十度的角度从天而降，射中鬼子兵不远处的路边。那彩虹光束，宛如流星坠落，本身则笔直且迅捷，光彩耀眼且明亮，七彩形成的光束，神秘且充满美感，格外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轰！”

彩虹落地，发出宛如流星撞击大地的声音。

鬼子兵们警惕向撞击出望去，只见刚刚平坦的路面，出现一个直径近三米，高度不到半米的大坑。几名鬼子兵警惕对视几眼，其中两名鬼子兵走上前，向深坑望去。只见这个大坑已经被火焰烧的焦黑，有些地方还燃烧着火焰，但是有些地方则流淌一些翡翠色，类似光质的能量残余的光痕。

坑底是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人。

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半焦，在他右手的不远处，则插在一柄狭长的矛形短剑，看起来极为精美，非常的漂亮，从未见过那种的漂亮，属于人类的铸造技艺是难以达到、难以铸成的那种犹如艺术的漂亮。

“哎呦，我的老骨头。”

躺在坑底正是苏择，他吃力的扭了扭自己脖子，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但是那种从故土逃离的喜悦，却让苏择感觉非常痛快，那种在家乡，在故土，在祖国，有一种无法摆脱的枷锁，牢牢的锁住苏择，让他感觉做什么事情都必须缩手缩脚，显然施法难受。

这一次，他借机耍了国安一次，用彩虹桥出逃，逃出国家的领地，舍弃自己所有财产与过去，逃离自己故乡。本该很伤情的事情，竟让苏择有一种“顿开金锁走蛟龙”的感觉，心底更生出了喜悦。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苏择先是轻笑两声，随后再笑两声，紧跟着笑声更停不下来，居然很快变成充满喜悦的狂笑。他的笑声让日军鬼子兵充满疑惑，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通过眼神交流一下。只见其中一名鬼子兵，将手中步枪对着苏择，拉响枪栓。

无论你是人是鬼，是神是妖，还是先挨一枪。

日军鬼子兵都是常年在外的老兵，自然不会被苏择的出场唬住。这已经不是蒙昧时代，对于神鬼妖魔的信仰，虽然并未彻底灭绝，但是无神论的思想，早已经成为主流，即使那么神明的信徒，也大多数深信不疑。

再者，即使是神鬼妖魔又如何，比起莫须有的神鬼妖魔，他们更信任自己手中的家伙。就是秉着这样心思，那个拉上枪栓的鬼子兵，挂上子弹的步枪瞄准着苏择，右手的食指紧扣着扳机，随后猛然扣动扳机。

下一瞬间，苏择暴起。

这柄步枪被苏择轻轻一拖，将枪口抬起。

一声枪响，子弹射向天空，那苏择托起步枪的枪口，另一只手从鬼子兵腰间抽出刺刀，反手一道扎入另一名鬼子兵的脖子。只听苏择再次反手勾住开枪的鬼子兵的脖子，用深沉的声音道：“这么热情的欢迎仪式，是在要求我参加你们的盛宴吗？”

“如此，我就不客气啊！”

“一定让你们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