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梦醒

在这喜宴楼里挥金如土，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他看上的，没有买不下的，就算那东西对他来说完全没有用处，但是只要他喜欢，没有什么是不可以。</p>

小义他一直在乡村里，从来没见过大钱，更别说享受过日子。最好过的时间，就是在落羽山上这几天，才真正不用为了生计去奔波，他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人的是无穷无尽的，当来临时，没有人能抵挡的住。这就是人性。</p>

而现在让他享受着曾经梦想中的生活，让他挥霍着无尽的金钱与满足着他一切的，那里能梦醒？</p>

人性本贪，人欲无常。别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十几岁少年，就算是个成年人在这样的世界，拥有着世界上最富有的财富，也没有人想醒来。这里不只有财富，还的饮食，还有男女之欲。正像夫子所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又有几个人能做的到无欲无求呢？</p>

日子一日复一日地过去，小义过着穷奢极欲地生活，他自己都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在他的世界里，他本来就应该属于这里的，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他的。他也从少年，成长成青年，从青年又到中年。在这个世界里，他是无冕的皇，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只要能用钱买来的东西。直到有一天……</p>

那一天，他见到一个极为普通的少女。这少女还是个农家的姑娘，但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无论他付出多少，这位少女就是完全没在意。每次他偷偷把东西送到少女家里时，都让少女丢了出来。</p>

在他追求少女这段时间里，他身边的人给他出了很多主意，像yào，直接绑了之类的，但是他一概不听不用。在他心里，他就是想能让这少女真心爱上他。</p>

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少女一直没搭理他，越是如此，他就越着迷，最后都快要疯魔了，每天都喊着这少女的名字，就算是睡梦中，也全是这少女的身影。</p>

但少女却从来没爱过他，无论他多么努力，少女还是一如既往地做着她的农活。也是因为他，让这少女一直从十几岁的少女到快三十岁的老姑娘，一直没人敢shàngn提亲。</p>

最后这少女在一次干活中，让从山上跑下来的猛虎咬死。无论他请来什么样的医师，都无力回天。直到少女死亡，这少女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更别说与他交流。在这少女弥留之际，他抓着少女的手。少女却狠狠地甩开了。</p>

他心碎了，为什么他可以拥有全世界，却无法拥有她？不是说钱可以买来一切想买的东西吗？为什么却买不来别人对他的爱？</p>

爱一个字，说来简单。也许有人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甚至灵魂。但也有人却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p>

少女入葬后，他来到少女坟前，提着一壶酒。就不管地上的泥土，就这样天天坐在少女坟前喝着酒，每日将自己灌醉。一醉就抱着少女坟头嚎嚎大哭。</p>

情之所以致，谓之生谓之死。本来在在所有人眼里，这少女完全配不上他。但是他就是喜欢，喜欢她的自然，喜欢她的纯真，喜欢她对自己的坏……这就是爱吧，无论对方如何对你，你心晨却只有她。爱无关其他，只是想爱她。但这个世上，还真的有些东西是钱无法买到的，虽然很少，但始终会有……</p>

小义天天地坟前，日渐消沉。整个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无论他拥有多少财富，在这一刻都无关紧要，他想要的只是那少女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哪怕是她不爱他，他也无所谓。他只能每天能看见她，无论她开心，还是伤心，无论她快乐还是生气。只要她还活着，比一切都重要。但事世无常，已经逝去的生命也绝对无法再回来。</p>

天意如刀，刀刀问心。天意从来不会顺着谁的意愿，要么去改变，要么去接受。</p>

而同时，他的灵魂之火也随着他的形体的消失的消瘦不停地在减退。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无论多富有，得不到的永远无法得到。而他想要的，上天能随意剥夺他所拥有的，他就像是这个天地牢笼里的鸟，看着自己拥有很多食物，但是有一天，主人想收回，那他将一无所有。想要拥有自己的一切，那就要冲出这牢笼，但是想要冲出这牢笼谈何容易？</p>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小义在坟前不停地问着自己：“我到底得到了什么？除了无尽的以外，我似是什么都不曾得到过。但是无论我再富有，人也换不回来我爱的人。我只想和我心爱的人安安静静地生活，我宁愿舍去我的所有，换来她对我回眸一笑。但是现在却晚了，一切都晚了。我这一生到底得到了什么？”</p>

就在他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但没人能回答他。</p>

他倒在那少女的坟前，生命之火将要熄灭。</p>

“无知的少年唷我是chushou爱与梦想的的商人。你要从我这里交换些什么吗？”</p>

就在他将要死亡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在他倒下的地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光门，那光门里跨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苍白少年。那少年穿着很奇怪，不像是这个世界上人的穿着，宽宽松松的一件上衣，上面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下面穿着一条紧紧地裤子，把脚型都显现出来，却没有穿着襦裙，头发也不长。</p>

那白发少年出现后，看着小义。上下打量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操。这是幻境啊，是他在操练人啊。来错了，我不应该来这个位面的，他妈的，谁搅乱了时空。让我以为这里有人要和我交易呢。浪费我玩lol的时候，妈蛋。”</p>

那白发少年嘴里骂着人，发泄完再看了一眼小义。一脚踢过去说：“小子，快醒醍，别沉迷了。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你再沉迷下去，就真的要死了。浪费我时间。呸”说完转身又回到光门里面。</p>

小义让那少年踢了一脚，本来就快行将就木的他，在这一脚之下，反正打了一激灵。这是幻境？这不是真实的世界？那我是谁？我也是不真实的存在吗？我是谁？我又在哪里？我从哪里来的？我要到哪里去？</p>

那少年的一番让他在死亡前变的更加迷离。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吗？但是这一切却又是那么真实，在这里有痛苦，有，有快感……有所有的一切，这真是不真实的吗？那我这几十年渡过的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p>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出曾经他在小山村里与母亲相依为命的一切，浮现出他第一次见到夜遥的场景，还有曾经踏过火海，翻过冰山的苦难。然后一直到他来到这第三层销金窟……</p>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这第三层出现的幻境。想不到我竟然在生命的最后才发现。如果不是那个白发的少年，我应该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吧。销金窟，心灵上的真的是比现实的痛苦更加让人防不防啊。</p>

他爬着站了一起，身体里面似是有了些力量。也的确，在他想明白自己是谁后，已经快要熄灭的生命之火又再一次点燃了，这一切让他的生命之力一点一点在恢复。</p>

他坐在那少女的坟前，把之前没喝完的酒倒了一杯出来。放在坟前，自己拿着壶，把壶盖丢掉。举着酒壶对阗那孤坟说：“来吧，虽然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存在是虚幻的，但是也感谢你，让我明白这个世上有些东西，不是金钱与权力就能得到的。无论是情还是爱，还有那生命，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p>

他直接对着壶喝了一口，又把剩下的酒洒在那孤坟前。</p>

“我要走了，希望你来世能找到你的归宿吧，这一世是怪我耽误了你。你怪我也好，狠我也罢，我都接受。如果你是真实的存在，如果有轮回，希望你能再次出现。我会报答你的。我走了，愿你安息……”</p>

小义说完，他身边整个世界就像镜子破碎了一样，崩溃成一块块，掉了下来，整个他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就这样在一瞬之间，碎成粉尘，消失无踪。</p>

塔还是那个塔，一切都没有变过。他还是站在塔里第三层，塔里的几十年，对于他来说，只像是一瞬之间，黄粱一梦，梦醒之时，人还是那人，地还是那地。一切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是他的心。他的心经历几十年，看尽了繁花似锦，历尽了荣华富贵。有口舌之欲，有男女之欲，有得到的喜，更有求不得的苦。有见到众生为了钱财跪仆在自己脚下，更见到有人宁死不肯正眼看他一眼。</p>

这一切都是他获得，销金窟，最能销人心性。渡过了，万物不惊，渡不过，就身死道消。而就在最后一那刻，小义终于醒性，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幻境，都不是真实的。虽然这醒悟是别人的提点，但醒了就醒了。醒了就是渡过了。有人能提点他，也是一种缘份。而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白发的少年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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