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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线聊了那么久,也是因为互看了照片,决定第二天见面。

要到固定的地方等公车,是终点站。找来找去,找不到要乘的车,给他打电话,也还是找了半天,她那躁动的心又来了,差点准备放弃了。

公车朝一个方向缓慢的前行,不断的停车、起步,窗外却逐渐的荒芜起来。

是城市边缘的工业区,一些农居的墙上写着大大的菜票与电话号码,她想着应该是大棚蔬菜的民间交易。

她刚到这个城市,算是实习,一切都显得陌生。当初没人愿意和他一起来这个城市。都说:“你站稳了脚,我再过去。”她感到未名的人生凄凉。

原是和男朋友约好一起来这里,可是他食言了,突然说什么家里找了很多人,花了很多钱给他找了份工作。

可是她已经决定来杭州,不进不退的,还是决定自己来。

现在是非常的苦。

那条城市边缘的小街,两边林立着为农民工准备的小排档,她混杂在一群人中间,像极了低收入者,她当然是清高的,认为一切都是暂时的。她要证明一些事情,她的身后,有一个稳定的,持久的社会网络,在其中人离开之后,依然旺盛强大的生长在老家,它强有力,渗透到你的生活中,无处不在,它允许它其中的生命离开它,出外打拼,带来外界不同的新鲜气息,它排斥你,又具备魔力,是你价值重要的一环。

这天天气好,洗了衣服晾在阳台外的绳子上,楼下一个男人伸出头来,严肃鹰隼的脸对着她:“你怎么晒衣服的?全是水。”那声音就像是一根针,阴阳怪气的声音,直刺上来。

她倒是忍住了,没说话,把那衣服拿下来又拧了一下,再挂上。阳光非常的好,照在远处的水面上,鳞鳞的泛着波光,一晃一晃的闪烁出刺眼的光晕。

公用卫生间原有一瓶满满的洗手夜,她搬进去两天后,那瓶洗手液不见了,她倒是顺手就用了几次。也没有把人想的那么坏,想想谁都过得不容易。过了几天,她自己买了一瓶放在洗手盆边。隔些时候,隔壁的阿姨遇见她,竟一改常态,微笑着问她是做什么的,这脸变得,好比孩子脸。她也笑,面有羞意的说还是学生,在实习。

她跟同学聊天,说:“我一头栽进了成人的世界中。”

楼下就是一家小排档,她每天下班后去炒一个蔬菜,自己乘一碗米饭,坐在一条木板搭的长桌边吃完。

实在是寂寞,下班后一个人去超市逛两个小时,顺便乘免费的定点班车回家。找出一个长时间不联系的人,去打一毛钱一分钟的ip长途电话。

她有点疯狂的想找个人一起。那寂寞是入骨的,她需要一个男人就像需要一碗米饭那样简单与直接,她不留恋过往,因为过往的既不刻骨也不铭心,她朝前看。

见到他了,不像照片上有玉树临风之势,虽然脸是一样的。

有点难以描述他的长相,不是俊俏的面孔,较尖锐,有点接近傻傻的憨。

他走路朝两边晃,乍一看有一点目空一切。

说话,先把自己放低,以示并不会高攀,你爱来不来。

可是他爱她,从第一天就非常清楚。

那天见了面,他非常不好意思,说:“这里偏僻,没什么去处。”让人觉得他非常真诚。

走到一个工厂后面的小花园,半人高的茅草丛生,风过来的时候,一片簌簌声,非常有萧瑟感。那时候是五月,天气已经暖和起来,她穿一件黑色印花t恤,又背一个书包,像是高中生。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这打扮吸引了他。

她问他年龄,原来只比她大一岁,看起来完全不像。他自己也说,他像是工作了很多年的中年人,是说自己显老。

她并不介意,她喜欢年纪大的,因为他们有人生,她爱那些,不同的点滴生活与对一切都释然的淡定。

果然是没有去处,也没有其它话题可聊,一直在聊学生时代的种种。她不喜欢他,和理想中的情人是有差距的,觉得到这时候也该回去了,见网友而已,不合适就快点离开。

他非常的殷勤,她有一搭没一搭的。

“我要回去了。”她说。

“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非常诧异,不知道该不该拒绝,可是那张脸几乎是乞求了,两只眼睛定定的痛苦的直看着她,几乎看到了她心里,那是第一次见到这表情,一瞬间打动了她。

他就跟在她身后,也还是想,这人怎么就这么大胆,可她没有拒绝,可能实在是无聊。

“你不是要上班?”问了一句。

“大不了请假,明天早晨赶回来就可以。”他些微的兴奋。

当时她也就以礼相待吧。后来他老是说:“那天晚上要不是死皮赖脸跟你回去,哪能骗你上床。”很洋洋得意。

因为不喜欢他,比较敷衍。他大抵看得出,所以更加的殷勤,一个自觉卑下,又寂寞到家的独身女子,哪受得了这些攻势,也无所谓拒绝。不过她当时也真是无所谓。

“你能强暴我?聊了这么久,你不像是这种人。”自己在心里跟自己说。

毕竟是年轻,虽老成,心还是相同的。一起做公车回她那里,她的小房间。谈自己的专业,答辩的趣闻,关于学校生活的。也谈他的工作,说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住的比较好,公司提供住宅。年终还有一笔奖金,很谦虚的诉说过年回家,他的家庭,爷爷奶奶,他是跟外婆一起长大的,跟爷爷奶奶没什么感情。

可她依旧在敷衍,有点后悔带他回家,因为有点烦。人总是这样,寂寞,那是自己无事做,真有人在了,又觉得烦。

杭州郊区的农村,温润的湿地里,一幢幢近欧洲的建筑像积木般放置在纵横的河道上,处处是池塘,氤氲着植物辛辣的味道。

但也有冒险的意思,带着他回到她租来的房间,第一次见面就这样,非常刺激。

她很抱歉的说:“地方小。”

“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他表示不介意。

房间确实小,只有一张床的大小。一个小窗户,低低的在床头,有点压抑,像进了笼子,一束阳光落到苹果绿的床单上,是她刚从小商品市场买的廉价货。圆亮的光斑,他的手在床单上摸来摸去,那亮也是楚楚的晃起来。就看见他的手指细细的,无名指奇怪的向中指弯曲,非常纤长。

他似乎有点不知所措,拘谨。

那光圈很快的消失了,就这点时间,每天的黄昏,十几分钟的时间,阳光照进来。就是再诱惑她换房间,可是这里便宜,也是种小小的煎熬,虽然在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不是还要回学校答辩,先忍忍再说。

窗外明显的暗下去“我们下楼去吃饭。”她说。

她至少不讨厌他,从一开始。

换了一家装修的稍微好一点的小饭馆,白的灯光下,配好的蔬菜,一盘盘贴着保鲜膜,红红绿绿的,看着还新鲜。

让他点菜,很不好意思的说两个菜名:“这行不行?”客气的试探。

现在还记得他喜欢糖醋排骨,蛋黄南瓜。

这是最初的美好,也只是现在觉得,当时心里是一味的厌烦。

可能是网络提供了胡言乱语的权力,因为无所顾忌。反而见了面,可以用文字交谈的内容并不适合语言表达。

彼此无话,食物在嘴里咯吱的发出声响,也觉得异样。

刚才的830路公交车,又突突的开向城里,大树掩映下的昏黄路灯,走过的人影也是绰绰的,

什么都是晃晃的,看不清未来。

吃完饭抢着付钱,她如果想付的,没人能抢过她。以为在做什么大义凛然的事情,他倒是没怎么坚持,她付了钱。

他们并着肩走回去,桥上没有路灯。路两边都是黑魅魅的树影,一团团的树在那里,非常鬼魅。已经是初夏,空气闷闷的,像缓慢流动的什么粘稠液体,又是一阵阵的植物旺盛的辛辣味。

他做什么事情都有计划,她后来想。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这样黑的夜。

掌心的温暖非常陌生,太过于迅速,觉得不真实。

她住的那户人家,房檐下,一溜的挂满了红灯笼,明天是端午节。

节日倒是记得非常清楚,每次看到楼梯过道下,房东家的那挂历,风景画,名山大川,至少是真实的,也是美好,反正她去不了,看着心底一阵阵异样,那节日单独跳出来,刺眼。

完全是一个人生活的缘故。

没地方去,到另外一个村庄去买饮用水。顺便在一条狭窄的小街逛了一下,灯光昏黄,有点脏兮兮,破旧的游戏机室、录像厅。卖面的小排档,里面坐着胖大的老板娘,非常精明能干。看到一个卖油炸食品的摊位,他问她要不要吃。她开心的说好,炸了白素鸡,一根根的腰花和里脊,抹了辣椒塞进嘴里,她吃的津津有味。

他非常客气,可以看出极力对她好。但很注意分寸,尽量保持线上的形象。

买两瓶水,一个牙刷。他刷完牙拿着那纯净水漱口,他解释说他一直是这样,她知道他不是,是洁癖。

睡觉成了难题。最后只能睡地板。好在木制的地板非常干净,一张灯心草的凉席铺在底下,苹果绿的被单移到了上面。躺上去,也觉得异样的舒适,没有在床上的摇晃感,踏踏实实的。

隆起的被子就隔着中间,想动又不敢动,硬帮帮的躺在那里,是自己愿意的,有什么办法。类似于一切寂寞的动物,连那渴望都是根根的竖在那里。

他的呼吸均匀,像一切男人的呼吸。没有任何味道,干净动人。

还是他主动,试探性的翻了一个身,对着她的背。那只手悉悉唆唆的,先是轻碰了她一下背,装成是不小心碰到,能想象到他的煎熬。她是一动不动的在那里,完全清醒的平静,但是马上想到“欲火焚身”这个词,下身的胳膊都酸死了,内心的一小束火苗在那里突突的烧着。

终于环抱过来,那一瞬间,当然是热热的肌肤,几乎被融化。

她还是没动,他胆子大了点,在她后颈处,那热气突突的,一阵一阵,像是脸对着火锅。她瞬间觉得脏,但也是****的刺激,有一个紧闭的核被打开了,在热锅上煎着。

一段时间过去了,还是那个姿势持续着,她觉得不好,轻轻的转过身,正四目相对。他直直的看着她,她不喜欢这张脸。但是过份的真诚,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神,让她非常感动。

一抱都抱不过来,是她喜欢的“虎背熊腰”。不自觉的就缩到了他的胸口,棉质的内衣,温热的贴在脸上,那心脏,轰轰的跳个不停。

他身上没什么味道,淡淡的,很陈旧,隔年的旧棉花味,甚至是灰尘的,隔着内衣,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更急切。又有一种厌烦,因为脸发烫,又不好意思太随意,虽然那**还在那里突突的烧着。

他终于过来吻她,舌头在那里试探,想深吻。她不喜欢,把头转到一边。

“你不喜欢,就算了。”他说。

就是死命的抱在一起,一直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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