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有黎明的午夜

“他怎么这样啊…”

“竟然和那个女人走在一起？”

“不觉得恶心嘛…”

“平时看起来还挺老实的。”

“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周围的窃窃私语传入苏安耳中，却丝毫没有阻隔他的动作。

他能够容忍自己被随意污蔑，但他就是忍不了一个小姑娘被班里的同学这样孤立羞辱。

即使她早就死在了二十年前……

不过此刻听到了众人的言语，他也了解到，或许他们之间还有些苏安不知道的故事。

所以他眼中的杀气，也减弱了那么一些。

“为什么拦着我？”

那壮汉看着苏安脸上的冷漠，咽了口唾沫。

他的胆量和外表好像不成正比。苏安刚才眼中的杀意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他甚至感觉苏安的真实身份是个职业杀手才对。

在环视了一周围观的人后，他壮了壮胆：“你居然帮她？”

苏安扭过头看了眼壮汉身后还坐在地上默默揉着眼睛的小莉，冷声道：“怎么，不可以？”

壮汉脸上忿忿不平，阴阳怪气喊道：“你有病？就你那点分数，还想帮人家年级第一？”

“怕是人家不会领你的情吧？”

“没事你就让开。”

壮汉阴沉着脸：“哼，想找马子也真不挑食，什么样的都上，她可是……”

壮汉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因为苏安的眼中，又再度恢复了之前的杀意。

似乎再多说一个字，苏安就会就地将他斩杀一样。

无视掉壮汉，苏安再往前走去向小莉伸出了手，在路过壮汉身边时还顺手将他推到一边。

“谢，谢谢……”

小莉搭上苏安的手站了起来。

她投来感激的目光，不过在看到苏安身后那一道道刻薄的眼神时，又失落地低下了头。

苏安扫视了一圈：“出去转转？”

见到小莉没有反对，苏安也不管她在不在意，一把将她的手拉过，转身出门。

壮汉大喊：“你！站住！”

苏安头也不回：“打架？”

壮汉涨红着脸：“你早晚会后悔的！等着被所有人孤立吧！”

苏安叹了口气，心里暗中无奈：这群傻逼实际年龄真的比我大两岁？

苏安不知道的是，二十年前的校园学生远没有他这个时代这么早熟。

拉着小莉拉到走廊里后，苏安就松开了她。

“没受伤吧？”苏安记得刚才她好像很痛的样子。

“没，没事。”

“不过水杯还是坏掉了呢…”小莉说话总是吞吞吐吐，一副懦弱的样子，“啊，抱歉。那个…不嫌弃的话，下午的社团时间请你喝杯奶茶吧？”

楼顶天台，苏安正拿着一杯奶茶，和小莉一同站在扶手旁吹风。

“谢谢你。”小莉目光飘向远方，突然对苏安说了这么一句。

苏安挠了挠头：“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我不是说这个。”

她揉了揉奶茶杯子，黯然道：“我是说，谢谢你不嫌弃我。”

苏安楞了一下，想起刚才壮汉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虽然他需要了解在这个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不过依靠那种方式获得的信息，他始终还是抵触的。

“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会对你这个样子？”

小莉瞪大眼睛：“你居然不知道？”

苏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额嘿，我不太爱学习，所以平时对学校的事情都不太关心嘛。”

“这点你倒是和昊东很像呢。”

苏安神情一紧，记住了这个名字。

她伸起手，感受着微风在指间流动：“你还是永远不知道原因才好，了解过后，大概你也会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吧。”

“如果是说借助老师补课获得优秀成绩这件事的话，我倒是一点都无所谓。”

“诶？”小莉的奶茶掉到了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因为我对成绩这东西不看重嘛，我想，那个昊东也是一样的？”

小莉低着脑袋沉思着，就在我以为她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时，她突然开口回忆了起来。

“昊东他，是个很好的人呢。”

“就像你一样，哪怕大家都很烦我，他却对我没有一丝歧视。”

“不过大家都觉得他学习不好，又爱打架，平日里是个小混混的形象。”

”但其实，他也是有自己的理想的。”

“因为他家里没什么钱，所以他一直以赚到一笔足以补贴家用的钱为目的，不断努力着。”

“对于我来说，他也是我可以倾诉一切的对象。无论是怎样的烦恼，他从来都没有嫌我烦。我每一次绝望时，都是他一点一点把我从深渊中拉出，给了我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真的很感谢昊东呢。”

苏安看着眼底充满憧憬的少女，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惊恐。

他颤抖着声音：“那个，你有他的照片吗？”

小莉点点头，像是呵护自己最重要的珍宝般，从钱包里取出了一张相片。

苏安当场定格在原地，如遭雷击。

相片里意气风发的少年，与记忆中那猥琐可怖的脸，正在他的脑海中，缓缓重合。

“咚，咚，咚。”

不解地敲了敲紧锁的门，平常这个时候，爸爸会在办公室里批作业的。

“爸爸，爸爸你在里面吗？我是小茜啊。”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苏小小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在我爸爸的办公室里！你对他做什么了？”

“滚。”

擦肩而过，苏小小没有丝毫停留。看完男人手机上的内容，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杀人。

小茜连忙向门里望去，只见男人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他正一脸茫然的躺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苏小小修改了他的记忆。

“爸爸，你这是怎么弄的，那个女人没敢对你怎么样吧？”

男人看着远去的苏小小，有些迟疑。他慢慢回道：“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她作业没有写完，我说了她两句而已。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小茜的脸立刻变得尖酸刻薄：“爸爸，我看你还是不要给小莉每天补课了！”

“哦？发生什么了？”

“那个家伙居然帮着那些辱骂您的坏学生说话。还有，她平时跟陈昊东走的也很近，我担心，那个陈昊东会对您不利，毕竟，是您亲自开除的他…”

“哼！”男人阴沉着脸，“只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算不上什么。你去跟小莉说，今晚的补课，照旧。”

“爸爸！您为什么还要…”

“交代你的事放心去做就好了！哪那么多废话！”

“是…我知道了…”

不解男人的想法，小茜垂丧着脑袋，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晚上，一定要给那孩子好好‘补课’呢…”

秃顶男的目光逐渐冰冷，他拿起桌上的座机，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话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陈昊东。你现在就给我来学校一趟。是时候动手了，嗯，对，就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