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一个故事

胡同不宽，展红绫把机车地就拦在了胡同口，马彩儿看到，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甩开家丁，奔过来跪在展红绫的马前。

”大姑娘，大姑娘，救命！“

腊梅要扶马彩儿起来，马彩儿泣不成声，却跪地不起，磕头不止，直言请大姑娘救命，那家丁模样的几个人见路被挡住，”哪来的不长眼的丫头，让开让开，别耽误九公公的事儿！“

”九公公什么事？“展红绫问，这个九公公之前曾在葛传雄的寿宴上见过，在南港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据说以前是大内的一个总管，后来大清灭了，他就搬来南港，这九公公也不知道在皇宫里贪墨了多少钱，来了南港也不投资也不办厂，宝局妓院也不参乎，就是个花钱如流水，消费场所都知道九公公这个财神爷，论起排场，展红绫也是不如的。

”这是我们九公公要娶的新姨娘，彩礼都收了，我们这是来娶姨娘过门的。“

”你们早就订好了今天？“展红绫想到腊梅说，马彩儿指定今天找她说事，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这是在拿她当枪使？

”对，早就订好了，结果姨娘说她娘死了，不认这个事了，哪有这么个道理！“

”好，那你们先办事“，展红绫倒转车头，让开了胡同路。大姑娘口毒心也狠，但是你诚心诚意求她，能帮的忙她也会帮的。那非得演出一场戏，把大姑娘当傻子，别说展红绫，是个人都不爽。

家丁把马彩儿抓进轿子，马彩儿又哭又闹又是求大姑娘救命，骄子慢慢地走远了，一个一头银发梳着清朝辫子的胖老头，在两名家丁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老头还是一身晚清的打扮，黑色的长袍，外面罩了件酱色的团花纹外衣。展红绫认识这就是九公公，于是从摩托车上下来，抱拳打招呼，”九公公！您老身体一向可好？“

九公公身上还是那么臭香臭香的，”啊，是红绫啊，让你见笑了，老了老了，就想找个新鲜的玩意儿！“

九公公的轿子就停在了门口，打过招呼之后便上轿离开了。展红绫看着两顶轿子离开，马彩儿的哭闹声越来越远，又想到九公公的老人斑，和身上的那股味道，十分痛恨自己心软，但还是追了上去。

她拦住九公公的轿子，九公公掀开轿帘，细声细气地说，“我就知道你得追上来，别说话了，大姑娘，你可得记住喽，你欠下洒家一个人性。”说完，也不等展红绫说话，就合上了轿帘。

心太软成不了大事，展红绫暗骂自己。

没一会功夫，马彩儿就被从轿子里面拖了出来。展红绫也不等马彩儿过来倒谢，吩咐腊梅抓了一把铜钱给门口的乞丐，让他给马彩儿捎个话，”即然不想嫁，就把收了人家九公公的彩礼退回去。“

那乞丐收了钱，脸上乐开了花，对着腊梅说，”大姐，我知道这个姑娘很多事，你给我一块大洋，我全告诉你。“

腊梅生气了，“我才13，你胡子一把了，你管谁叫大姐！”

乞丐说，”哎哟，这不都叫大姐吗，敢情姑娘您不是本地人吧，我跟您说，那个彩儿不是个好的。“

展红绫也听到了乞丐的话，掏出一块现大洋扔进他碗里，乞丐高兴的拿起来吹了了口气，放在耳朵边听声，“我跟你们说啊，这个小姑娘很小就开始接客了，开始我以为是她娘呢，后来才发现是她！

要是一般的女孩家，估计就捂耳朵骂人了，可是腊梅和展红绫都不是一般的女孩，腊梅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趴人家听墙角了？”

那乞丐说，“哪能呢，人家都锁着院门呢，我是听那些嫖客说的，那些人高兴了就给我钱，有时候我就搭话，我以为是那个娘呢，结果人家说是那个雏。七八岁时就开始了，我在这当了快十年的乞丐了。”

那乞丐又说，“那个娘可能不是亲娘，下手那个狠哟，打的姑娘喊的全胡同都有听着，天天打天天打，后来不知道那姑娘怎么弄的，自己上学去了，不知道哪来的钱。”

那乞丐又说，“要说，这她娘一死，那姑娘也算是解脱了，嫁给那么大年纪的，还是个太监，我的天，那身上的味比我的味还大呢！”

“别以为这个姑娘是真不想嫁，以前可没这个事，这个姑娘在学校找了个相好的，所以才想毁了这门亲事！”

听完了这些，展红绫倒没有那么讨厌马彩儿了，这确实是个可怜的姑娘，两个人也没有等马彩儿走过来道谢，只从远处看着，有个男生在安慰马彩儿，而马彩儿甩开了那少年的手，哭哭啼啼地就往胡同家里走。